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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汴京開茶鋪

第一百二十四章 擒賊

我在汴京開茶鋪 思?xì)w北鴻 3566 2023-06-01 20:29:14

  “?。俊壁w挺之大吃一驚,說:“寧碰開封府,不碰莫云瀟的那個莫云瀟?”

  宋五嫂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她?!?p>  趙挺之兩眼一翻,踉蹌了幾步險(xiǎn)些摔倒,周圍幾個大伯急忙將他扶了。

  “苦也!”他長嘆一聲,說:“我兒無知,與李家姑娘相交已屬過分,不成想還與這個女閻羅結(jié)識,誤交匪類,如何成器!”

  聽了這話,宋五嫂和李格非都是勃然色變。

  “你說誰是匪類!”李格非質(zhì)問道。

  宋五嫂本也有氣,但不愿再見到他們掙扎,便說:“兩位老爺稍安勿躁。莫云瀟雖是狂悖了一些,也絕不是什么匪類。我可以用人頭擔(dān)保?!?p>  趙挺之瞥了她一眼,又說:“那我兒現(xiàn)在何處?我要他即刻回家!”

  宋五嫂從桌子上下來,說:“他的確在幫莫云瀟做一件重要的事,天亮之后他必然回家?!?p>  她說完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李格非:“令愛也是一樣?!?p>  趙挺之一甩袍袖,來回踱了幾步,用十分焦躁的語氣說:“那你告訴我,他在幫莫云瀟做什么事?”

  宋五嫂正要說,但想到此事麻煩,依照這二位的脾氣必然又要鬧起一場風(fēng)波,于是說道:“倒也沒什么,只是莫家的三個姑娘吃醋,德甫和婉兒從中調(diào)和,順便飲酒作詩,不知覺才通宵達(dá)旦。”

  “哼!真是滑稽!”趙挺之繼續(xù)踱步,說道:“與那樣不守禮教綱常的女子如何相交,甚至還徹夜不歸!”

  宋五嫂含著一點(diǎn)春華笑意,湊上去在趙挺之的耳邊說道:“老爺當(dāng)知,莫云瀟是官家御筆親封的城內(nèi)外招討使。老爺罵莫云瀟,當(dāng)如罵官家?!?p>  趙挺之神色一凜,露出一副十分驚訝的表情,說:“難道你要告我不成?”

  宋五嫂捂嘴一笑,說:“您老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拙婦也不敢告您呀。只是當(dāng)提防……”

  她話沒說完,只是用眼角余光一瞥旁邊的李格非。趙挺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李格非雖沒聽見他二人說什么,只見趙挺之向自己投來半是怨恨半是警惕的眼神,便“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了。

  宋五嫂格格笑著,又朗聲說道:“誤會,都是誤會。兩位老爺愛子心切,叫人感佩。不過,確實(shí)是小事一樁,不值得兩位如此興師動眾。待天亮了,我去荷露那邊說她,叫人家的子女出來,也太匆促了?!?p>  “哼,只要讓老夫的孩兒全須全尾的回來,就感激不盡了!”趙挺之拋下這一句話,便向大門口走去,但見外面大雨傾盆,竟然也犯了躊躇。

  他和李格非都是乘馬而來,當(dāng)時(shí)并不下雨也就沒有準(zhǔn)備雨具。而此時(shí)還未天明,租賃馬車的腳店也還沒有開張,這可如何是好?

  宋五嫂明白他的為難之處,便問身旁的曹媽媽:“咱家還有馬車嗎?”

  曹媽媽有些躊躇,說:“眼下能用的只有一輛?!?p>  “一輛?”宋五嫂呵呵笑著,上前對二人說:“老爺們,眼下只有一輛馬車能用,兩位可否共乘一車然后……”

  “不行!”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宋五嫂,蓑衣雨傘你家總是有的吧?”李格非問。

  “這倒是有,不過……”

  “有就是了?!崩罡穹谴驍嗨脑?,說:“就麻煩宋五嫂暫借老夫一時(shí),待我回去,再差人送歸?!?p>  “豈敢豈敢。”宋五嫂客套了兩句,只好叫人去取了來。

  于是趙挺之和李格非各自離去,一個乘車,一個撐傘。

  望著他二人遠(yuǎn)去的身影,宋五嫂長嘆一聲,愁眉皺的更緊了:“荷露,你那邊怎么樣了?”

  ……

  大雨越下越大,萬乃林獨(dú)自坐在庭院的屋檐下,呆呆的望著大門的方向。

  手下匆匆走來,說:“大哥,人不見了?!?p>  萬乃林的目光中露出一絲兇狠,忽地站起身來,揪住這人的衣領(lǐng)說:“人是怎么丟的!說!”

  手下也很慌張,匆匆說道:“小的們本在外間守著,大哥讓俺們?nèi)ず喭跞ィ愣既チ?,后來聽見屋子里有慘叫聲,這才給引了來,再追時(shí)就追不上了。”

  “你是怪我嗎?”萬乃林將這人拉得更近,怒目瞪著他。

  “小的不敢?!彼呕艔垙埖恼f著。

  萬乃林發(fā)一聲喊,兩手一甩,便將這人摔倒在地,然后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說:“完了,真是天殺我也!”

  話音未落,只聽大門外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天子駕到,爾等跪迎!”

  大門隨即被破開,兩隊(duì)禁軍士兵徐徐進(jìn)來。他們冒雨前進(jìn),但面色不改分毫,只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立在兩側(cè)。

  當(dāng)中來的是一頂漆紅軟轎,跟在轎子旁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女的自然是莫云瀟了,男的萬乃林并不認(rèn)識,但見此人是一身宦服打扮,年紀(jì)雖輕但目光灼灼,不怒自威。

  萬乃林心頭一震,想必此人便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宦官大押班張迪了。

  見了這軍容整肅的禁軍和張迪,萬乃林自然相信轎子里坐的是皇帝趙佶了。

  于是他不作他想,只急匆匆的迎上去,跪倒在這雨地里面,連連磕頭,說:“草民該死!草民該死……”

  張迪將他一瞧,喝道:“萬乃林!你好大的面子!居然以宗藩要挾皇室!”

  萬乃林連連磕頭,說:“草民不敢要挾官家,只是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若不出此下策,性命難保啊!”

  “哼!如今官家親自來了,還不快把人交出來!或許官家還可以從輕發(fā)落!”莫云瀟頂著大雨,已淋得跟落湯雞一般,但語氣中仍然殺氣騰騰。

  萬乃林更心慌了,想著能拖一時(shí)是一時(shí),便說:“草民擾了官家清夢,實(shí)在惶恐難當(dāng)。但官家不發(fā)一言,不擲一詞,草民恐冒然領(lǐng)旨,又遭天譴呀!”

  “豈有此理!”張迪罵道:“你這廝忒也大膽,難道要讓官家出來與你淋雨不成?”

  萬乃林已是魂飛天外,只得連連扣頭,雙方竟這樣僵住了。

  這時(shí)候,轎子里忽然伸出一只手來,手上拿著一片卷起來的絹帛。

  張迪恭恭敬敬的將絹帛接了,展開一瞧不禁呆住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向莫云瀟瞧來。

  原來這絹帛上所寫的字是出自莫云瀟之手。她仿照趙佶的瘦金體寫法匆匆寫就。

  當(dāng)時(shí)趙佶還未發(fā)明瘦金體,他與莫云瀟初見時(shí)見到這個字體便愛不釋手,從而自己開始模仿。張迪見得多了,自然以為這是趙佶的筆跡。

  他所納罕的是,莫云瀟模仿官家筆跡居然如此相像?其實(shí),是趙佶模仿她而已。

  張迪念道:“官家御筆手諭:萬乃林雖罪在不赦,然護(hù)衛(wèi)宗藩有功,可免其一死,逐出京師任其自滅?!?p>  萬乃林聽了這話不覺一呆,抬頭一看張迪,問:“此話當(dāng)真?”

  張迪怒道:“放肆!你當(dāng)官家會騙你嗎!”說著,他就將這絹帛扔在了雨地里。

  絹帛不像紙張那樣吸水,即使拋在雨地里也不會被損壞。萬乃林撿起絹帛一瞧,只見這字俊秀挺拔,十分好看。

  他雖不識字,但早已聽聞當(dāng)今的官家是個風(fēng)流天子,書畫詩詞無所不精,料想這樣的字是莫云瀟和張迪無法仿出來的,心下再無懷疑,只得連連磕頭。

  莫云瀟急切的說:“怎么樣?還不放人?”

  萬乃林仰頭看著她,心中想道:“若說實(shí)話,只怕性命還是不保。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既然官家來了,我大可將他挾制,也仿照曹阿瞞,挾天子以令諸侯?!?p>  于是他打定心思,緩緩站起身子來,笑道:“草民多承官家厚意。不過草民是鄉(xiāng)野之人,從未有幸睹視真龍,可否請官家出轎一見?”

  “大膽!”張迪喝道:“九五之尊可是你說見就見!”

  萬乃林呵呵笑道:“難道你們沒聽過客隨主便嗎?今兒我還是非見不可了!”

  接著他面色一變,大喝道:“來人!給我先將莫云瀟亂箭射死!”

  一眾匪徒一涌而出,手里握著自制的短小手弩。這手弩雖不能破重甲,但若射到皮肉也可入肉三分。

  莫云瀟見狀大驚,不禁叫道:“萬乃林!你要造反!”

  話音未落,“嗖嗖”的亂箭已向莫云瀟射了來?!爱?dāng)心!”莫云瀟和張迪只得向后躲避,暫時(shí)避過了這密如細(xì)雨的箭矢。

  萬乃林呵呵一笑,疾步就朝轎子里沖來。

  他想著,官家自幼錦衣玉食,想來絕不是自己的對手。只要將他制住,縱使莫云瀟和禁軍有天大的本領(lǐng)也要投鼠忌器的了。

  可他的手剛一伸進(jìn)轎子忽然就覺得不對,再要撒手已是不能。只聽“?。 币宦晳K叫,萬乃林一只手已被齊刷刷砍斷了,鮮血噴薄而出,他踉蹌幾步倒在了雨地里。

  “萬乃林!瞎了你的狗眼!”轎子里鉆出一個少年人來。他手握利刃,一雙怒目直勾勾的盯著萬乃林。

  萬乃林面色蒼白,顫抖著嘴唇問道:“你……你不是官家,你是誰?”

  少年還沒有回答,莫云瀟就先叫道:“時(shí)雨!先將他擒了!”

  于是少年搶先一步將萬乃林拎起來,橫刀在胸,對一眾手下打手喝道:“還不棄械!”

  打手們互相看看,都是一陣躊躇。

  張迪有些沉不住氣,喝道:“給我上!”禁軍士兵一擁而上,打手們遲疑了半刻,禁軍已殺到眼前,手弩再也沒了用武之地,雙方只能肉搏。

  萬乃林在莫云澤的挾持下,與莫云瀟、張迪一道向宅子里面走去,走遍了所有的房間,均不見趙似和云湘。

  莫云瀟怒火中燒,一把拉過萬乃林的衣領(lǐng),喝道:“你把他二人藏哪了?”

  萬乃林的手臂鮮血直流,已是虛弱到了極點(diǎn),一邊喘息一邊說:“他們……他們……”

  話還沒說完,身子一軟,竟然暈死了過去。

  莫云澤大怒,連連用手柄捶打他的胸膛,喝道:“快說!快說!你把我女兄藏哪了?”

  “時(shí)雨!”莫云瀟叫住了他,說:“你帶一隊(duì)人,將這廝送進(jìn)城去醫(yī)治,盡量留得性命?!?p>  莫云澤只得忍下這一口惡氣,叫來一個士兵,二人一起將他抬了出去。

  張迪巡視四周,吩咐道:“給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莫云瀟愁眉緊鎖,一人單單的向來時(shí)路折返而去。此時(shí)大堂前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萬乃林的打手們大部被殲,只有幾個人僥幸逃走。

  鮮血順著地板向下流去,與庭院中的雨水混合,變成了一種極難辨識的詭異的色彩。

  莫云瀟站在屋檐下反背著雙手,看了看地下,又抬頭看天,自言自語的說:“老天呀,這場雨到底什么時(shí)候結(jié)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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