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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臣總是刁難我

116,沈家確實熬到頭了

權(quán)臣總是刁難我 竹林酉十人 2237 2024-01-02 17:28:26

  夜色沉寂,入目陰云,懸在空中的那輪圓月堪堪探出了頭,拼命的想要避開陰云的遮蓋。

  三更天已過,可延龍殿的燈光,卻仍舊點著。

  寒涼的初冬,江溟滄只穿著一身單薄的里衣坐在桌案前,修長的手指一遍遍的翻過繁多的奏折,溫潤的眸中,是說不清的平淡無波。

  “皇上,都快丑時了。”

  一旁的萬順公公填了燈油,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立在一旁。

  都這個點了,皇上竟還不歇著。

  江溟滄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沒再多理會他,繼續(xù)自己手上的事情。

  大概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門外留守的小太監(jiān)突然敲起了門。

  “皇上,許都沈大人來了?!?p>  江溟滄眸光微頓,直起身子向后靠了靠,薄唇微勾。

  “準?!?p>  來的倒快。

  沈昱得了準許后,帶著一身涼氣進殿,恭敬的在江溟滄面前下跪叩首:“微臣叩見皇上?!?p>  江溟滄低瞥他一眼,不急不緩的喝了口熱茶,這才開了口。

  “沈卿無需多禮,坐?!?p>  等到沈昱坐定,江溟滄輕飄飄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不知沈卿深夜進殿,所為何事?”

  若是猜的沒錯,應是想指使他辦點什么。

  沈昱張了張嘴,卻看見了案邊的萬順公公,想要說的話又不自覺的吞了回去。

  能伴君左右,萬順怎么說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下一秒便要退去:“奴才回避?!?p>  “不必?!苯闇嫣謹r住了他。

  “萬順公公日后是朕身邊的人,總歸是要為朕做事的,有些事他早晚都要知道,沈卿不必提防?!?p>  沈昱了然,人也放松了些。

  萬順只覺得,方才沈昱的畢恭畢敬是裝出來的,可他并不敢多說。

  皇上都沒開口,哪有他叫喚的份兒……

  只是接下來,讓他更瞠目結(jié)舌的是,沈昱一個被貶之臣,卻張口叫了帝王“滄兒”。

  “滄兒果真不負為父所愿,成了大晟之主?!钡搅巳缃襁@一步,試問還有誰能與他沈家匹敵?

  相比于沈昱溢于言表的喜色,江溟滄的眸光,卻染了點無從察覺的寒涼。

  江溟滄作勢笑了笑:“這一切都要靠父親謀局?!?p>  沈昱大笑出聲,臉上盡是得意,連連道好:“果真是天佑沈氏?。 ?p>  從被貶許都開始,他就無時無刻不在等著這一天。

  既然皇后之位先帝不肯給,那他便奪了這姓江的天下!

  哪知,江溟滄的心底,已如萬年寒潭般冰冷入骨。

  “沈家確實熬到頭了?!苯闇娴恼Z氣耐人尋味:“只是,兒子心中有個疑問,還希望父親解惑。”

  “滄兒直言便是?!?p>  沈昱被沖昏了頭,全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延龍殿的門,突然被人上了鎖,沈昱回頭看去,只見承影立在門側(cè),抱著肩膀,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自從兒子接管了三千鴆羽以后,便對當年的諸多事情心存疑慮,這些年經(jīng)過調(diào)查,卻也在沈家發(fā)現(xiàn)了些許眉目?!?p>  “朕的生母,是沈念,而朕也不是你的兒子,而是二十年前沈念與先帝一夜孽情后的產(chǎn)物,可對?”

  沈昱掛在臉上的喜色瞬間戛然而止,心頭大駭。

  他是怎么知道的!

  “胡鬧!滄兒莫要胡言亂語?!鄙蜿虐迤鹉?,故作鎮(zhèn)定。

  可惜,只看他的反應,江溟滄心里就有了答案。

  看樣子,他查的不錯。

  不顧沈昱的狡辯,江溟滄冷冷道:“二十年前,你被貶許都后收到密信,得知先帝帶著白錦禎秘密前往了秋蘭山莊,便猜測當時的白錦禎懷有身孕?!?p>  “這便是陰謀的開始?!?p>  看著沈念愈來愈大的肚子,沈昱害怕先帝不會承認這個兒子,便盯上了白錦禎。

  他本想派三千鴆羽前去秋蘭山莊行刺殺之事,可又擔心先帝順著三千鴆羽查到沈家的頭上,于是,便花重金集結(jié)了一大批江湖人世,欲要在先帝面前奪子。只不過那群江湖中人根本沒想到,白錦禎會冒險將孩子交到一個素不相識的接生婆手里。

  后來,為了找到那個接生婆,沈念出動了三千鴆羽,將帝都外圍封鎖,最終在渝江攔下了想要將皇嗣送回皇宮的接生婆,并且……發(fā)現(xiàn)了還活著的白錦禎。

  不多時日后,沈念早產(chǎn),沈昱看著裹在搖籃里的兩個孩子,一個大膽的想法便油然而生。

  他奪了沈念的孩子,也就是幼年的江溟滄,親自教養(yǎng),習權(quán)謀之道,將他養(yǎng)到了六歲,再強迫那個秋蘭山莊的接生婆將他帶去帝都,以太子的身份被送進了皇宮。

  而那個從秋蘭山莊偷出來的孩子,真正的太子,沈昱本想殺掉以絕后患,奈何沈念百般阻攔,這才將他留下,與沈念一起丟進了偏院。

  反正在沈昱眼中,沈念與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

  只是沈昱沒想到,在沈念死后,那個孩子翻墻離開了沈家,再見面的時候,竟是被重新賜了名字的三皇子,江逢川。

  不過索性,江逢川根本不知道這些事,甚至一直認定,自己就是先帝與沈念當年一夜后所降生的宮外血脈。

  “真正的太子,從小受盡冷眼,好不容易回了宮,卻依舊遭到數(shù)不盡的異樣目光?!?p>  “而我這個假太子,卻頂替著本該是江逢川的生活,坐上了這把椅子?!?p>  當真諷刺。

  江溟滄的手緩緩從身后的椅子上滑過,唇邊掛著近乎殘忍的笑:“沈卿可是平白無故,當了朕二十幾年的父親啊?!?p>  沈昱背后冷汗直冒,吞了吞口水,嘴硬道:“那又如何???”

  “即便你不是我的兒子,可身上總歸是有一半沈家的血!”

  沈家的血……

  呵,正是因為這一半沈家的血,才讓他覺得,骯臟無比。

  江溟滄抬眸,身上多了殺意:“是啊,沈家的血。”

  “沈卿沒來之前,朕便仔細的想過了?!?p>  “倘若這世上沒了沈家,便沒人知道朕這一半沈家的血了?!?p>  死人,能永遠的保守秘密。

  若有一天,他與沈昱魚死網(wǎng)破之日,沈昱未嘗不會用這件事來威脅他。

  他如今可是皇上,怎能受人威脅?

  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麻煩,不妨盡早除了去。

  “你、你……”

  沈昱雙唇抖動,顫巍巍伸著食指,不可思議的指著江溟滄。

  承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沈昱的身后,冰涼的匕首從他身后探出,抵著他的脖子。

  霎時,鮮血噴涌,染紅了桌案上的奏章。

  萬順公公聽了二人剛才的話,心中本就驚濤駭浪,此刻更是被嚇軟了腿,驚惶的跪在地上。

  唯有江溟滄,冷眼將桌上的奏章拾起,將上面星星點點的鮮血撫開,浸染了大片。

  薄唇輕啟:“許都,沈氏……”

  “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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