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眾人分散在園中的廂房里休息。顧明周同趙祺到外談了些公事，再回來時卻不見孟素的身影。
顧明周看向莫妮卡，道：“孟素呢？”莫妮卡搖搖頭，倒是一邊的金麗娜小聲說：“方才我好像看到孟姊姊往北的方向去了?！?p> 顧明周出了廂房，向麗娜所指方向走去。
邊走邊環(huán)顧著四周，終于，顧明周看到孟素。
路的盡頭是一座小小的寺廟。隔著些距離，顧明周看到孟素從廟門出來。
孟素并沒有注意到顧明周，出來后，孟素繼續(xù)向北走了幾步，佇立，望向遠(yuǎn)方。
時間流逝。
“孟素，你心里有事?！币娕藳]有回頭的意思，顧明周悄聲來到女人身后說。
孟素側(cè)眸，搖了搖頭。
顧明周不愿追究，籠了籠自己的的大衣，“天這么冷，我們回去?！?p> 孟素默默跟在他的身邊，兩人并肩亦步向前走。
半晌，顧明周輕嘆口氣，“出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p> 回應(yīng)他的仍是靜默。
得不到回應(yīng)，顧明周不免側(cè)頭去看孟素。
許是凍的，孟素的眼圈，鼻尖都微微發(fā)紅，從頭頂看去，纖細(xì)的肩膀在斗篷下微微顫抖。
顧明周一把握過孟素的左手。孟素怕寒，成婚第一年的冬天，夜里孟素的腳總是冰冷，夜里睡著睡著，一雙玉足不知怎的就鉆向顧明周一邊。
此時孟素纖細(xì)潔白的雙手已接近冰涼，就像碧玉在冰水里浸過。
“手套也不帶，著急忙慌的，跑出來做什么?！鳖櫭髦苷Z氣不自覺帶了責(zé)怪，溫?zé)岬拇笳茖⒚纤氐男∈职?，摩挲?p> 孟素頓了頓，說：“我們在廂房里說話，趙祺提到附近有寺廟，我便想來看看?！?p> “我母親信佛，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孟素的語氣一如既往，幾乎讓人察覺不到情緒。
顧明周身軀一震。
沉思片刻，顧明周握緊孟素的手，牽起她，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這是…”顧明周步伐大，孟素邊努力跟上邊問。
“去襄城?！?p> “現(xiàn)在？”
“天色還早，即刻出發(fā)，今夜應(yīng)該可以趕到?！?p> 孟素顯然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理了好幾遍才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我們就這樣走了，那大家…？”
“這樣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派人去通傳?！?p> 說話時，兩人已抄近道走到了車邊。顧明周拉開駕駛座旁邊的門坐了進(jìn)去，孟素也跟著坐進(jìn)副駕。
顧明周招手喚來小廝，搖下車窗與他交談幾句。待小廝小跑走，顧明周關(guān)上車窗，動了動，調(diào)整坐姿，忽略孟素投來的擔(dān)憂的眼神：“明周，我們這樣是不是有失妥當(dāng)?！?p> “你不是想念你的母親，父親？”
顧明周啟動了車子。
車子開出，不多久，駛上了落了層薄雪的公路。
車窗外連綿的山，樹迭代更替，不一會兒，孟素便昏沉過去。
顧明周目視前方，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左手捏著方向盤下方，那件事卻在心里不斷翻涌，讓他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