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襄城時，日頭已經(jīng)全落。顧明周駛入城區(qū)的街道，回看一旁的孟素不知什么時候醒來。
“睡久了脖子酸，醒了就活動一下?！鳖櫭髦芸粗矍暗穆?。
孟素邊緩緩轉動頭顱邊向窗外望去，孟家不在主城區(qū)，縱使夜里只剩旁的點點幾處燈光，闊別兩年的故鄉(xiāng)看起來仍是這樣熟悉。
到家了。
不比陵城的濕潤，襄城的風刮在臉上，更多了分粗糲。不愿多待在雪夜寒冷的戶外，下了車，兩人快步走進孟府。
早已過了飯點，偌大的宅子看來有些冷清。門房傳去后，兩個丫頭簇著一位少婦先向二人迎來，少婦一手扶著肚子，月份看來已經(jīng)不小，腳下的動作卻不甚慢。在二人前站定，婦人有些激動，握起孟素的手，“小素?！?p> 孟素也笑，甜甜喊一聲“嫂子?！?p> 顧明周也跟著點了點頭，被喚作嫂子的婦人也向顧明周笑笑：“明周也來了。”又將目光投向孟素，“怎個不打一聲招呼，家里這也沒準備….”
話音未落，一個穿著長衫的男子走過來，從后摟過婦人的腰，手輕撫在她的孕肚上，“雨秀，都是做母親的人了，小素一到就跑出來，沒個穩(wěn)重。”說的是嗔怪的話，語氣里卻全是寵溺，雨秀聞言回頭，孟素則笑道，“哥哥嫂子感情還是這樣好?！?p> “小素，明周，”孟達看向妹妹妹夫，“確實是，怎么不打一聲招呼?！?p>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我們也是臨時決定要過來，”孟素解釋，“再說，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準備。”
“也是也是，先到屋子里去吧。父親剛準備歇息，這會應該在廳里等你們了。”
屋里生著火，一行人到時，孟老先生正走到沙發(fā)邊。
落座，一番寒暄，主要是孟素和孟老爺子在說話，拉家常的聲音在顧明周腦海里漸漸模糊，思緒逐漸飄落在眼前這位老丈人身上。
顧明周一向不是很喜歡他，說到底，他會娶孟素，這位孟先生就是最大推手。兩年未見，孟父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顧明周也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不再那般厭煩他。
不多久，孟父起身，嘆了口，緩緩道：“趕著今天回來了，便去看看你娘吧，我也不多留著你們?！闭f罷，又老孫在一旁侍候著，回房去了。
雨秀和孟達相看一眼，前者開口，“母親的牌位設在她的房里，不如我領你們過去？”
“時間不早，嫂子你身子又重，只快快讓大哥陪你回去休息，這里畢竟也是我生活十六年的地方，我自己去便好?！?p> “這樣也行。我方才已差下人給你的房間換好了臥具，明周你….”
“不必麻煩，我與小素同住便好?！?p> “嗯，既如此，你們也早些休息?！?p> 語罷，四人分頭，朝不同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