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園丁在送來的鮮花里發(fā)現(xiàn)一張夾雜的紙條。紙條上寫:中午一刻,著船票到長興商場,會有人在那指引你。
看到信件,顧明周思索片刻,隨即大步走向書房;孟素緊隨其后,一道跟了進(jìn)去。
顧明周直奔書桌,站定便拿起電話:左手搖著號碼,右手把聽筒貼在耳朵上。一位,兩位…孟素看著顧明周的動作,忍不住出言問:
“船票都準(zhǔn)備好了?”
顧明周手上動作停了,卻沒看孟素的眼,淡淡地回應(yīng)著:“嗯?!?p> “你昨日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現(xiàn)在又這么著急地要打電話…”孟素搓搓手,嘆口氣,“我總擔(dān)心,我總擔(dān)心….”
顧明周把電話放在桌子上,走到孟素旁,拍拍她的肩膀:“別多想,一切有我,一切有我。”
“這個電話要打到哪里去呢,是有什么行動嗎,為什么這么急要打….”孟素一連串地吐出心里的疑惑。
“不過是生意上的事,”顧明周把焦急的女人摟在胸前,孟素看不見,在她頭頂正上方的雙眸垂了垂。
“中午就要去交票,我得趕緊把工作交代下去。”
顧明周松開懷里的孟素,右手輕推著她的腰讓她面向書桌;順著顧明周的目光,孟素看到擺在書桌正中央的一個封好的信封。
“這就是船票?!鳖櫭髦芙忉?。
“小素,你太緊張了,冷靜一點(diǎn)。你先去吃點(diǎn)東西吧,昨天你就沒吃什么;你臉色白的叫人害怕,安安回來,看到阿娘這幅樣子可怎樣才好。”
孟素心中雖仍有不安,但顧明周已這樣說,沉默了會兒,孟素還是從書房中退了出去。顧明周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合上的門,聽到腳步緩緩走遠(yuǎn),便又拿起了電話。
下午五點(diǎn),顧明周回到了靜園。
剛脫下大衣,孟素就急急走來,關(guān)心起事情的進(jìn)展。
“票他大概是拿到了?!鳖櫭髦苣闷鹱郎系牟璞攘艘豢?。
“大概?怎么回事?”
“我到了長興商場門口,便有個小男孩出來拿了我的東西。他讓我不許動,也不多與我交流,拿了東西就往小巷子里跑?!?p> “你沒有去追他?”
“沒有。他動作很快,身材又小,連一直盯著的阿飛都難以追蹤他?!?p> “唉,”孟素舒了口氣,語氣中帶著祈禱,“希望他拿了票,就能放了我的安安?!?p> 孟素在廳中一直坐到深夜。顧明周坐在二樓的書房,在孟素未曾察覺的時候,默默來到走廊,看著她。
時鐘劃向了十二點(diǎn),門外依然沒有動靜。王媽一邊擔(dān)心安安,看著孟素這樣也著急,好說歹說,還是把孟素勸回了房間。
夜里,薛鑫回到地下室。他看起來很暴躁,撞到擺在地上的小凳子,撇一眼,一腳把它踢倒了。
“薛叔叔?!卑舶驳穆曇粢巡幌褡蛱炷敲从谢盍?,不知是不是困了,還有些蔫蔫的。
薛鑫面無表情地轉(zhuǎn)向背后的小孩。
“薛叔叔,我好熱?!?p> 雖然入了夏,但地下室不吸光,還潮濕,夜里可以說是有些陰冷,跟熱顯然不搭邊。
薛鑫蹲下來,把手背貼在安安額頭。溫溫的手感,又看到她臉頰發(fā)紅,想來應(yīng)該是發(fā)低燒了。
安安小嘴吐著氣,一雙葡萄般的大眼沒力氣地看著薛鑫。
悶在這,又只能吃些烤紅薯類的干糧,嬌生慣養(yǎng)的小孩子,發(fā)燒倒是正常。
薛鑫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安安倒了一碗水。
安安捧著碗,沒喝,仍是看著薛鑫。
“看我做什么?”薛鑫想了想,“你有什么話想說?”
“叔叔…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阿娘?”
“你把水喝了,睡一覺。”
“睡醒了,阿娘就在你身邊了?!毖蚊嗣念^,從她身邊繞過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