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案件合并
若真是一個好夢,又怎會如此?
謝玉昭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溫聲道:“等這個案件塵埃落定,我?guī)闳€地方可好?”
“好?!?p> 兩人下了馬車之后,一前一后進了刑部,身為主審官員的時少司自然是要出來迎接的,謝玉昭沒有管那些虛的,一揮手,“走吧,我們先去看看病人。”
“是?!?p> 歲安跟在謝玉昭的右邊身后,看著四周的景象,心里在卜算著。
這個地方暫不說人間的地理位置好不好,但在陰界倒是蠻好的,小鬼最愛聚集,陰氣十分之重,對比下來,法司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設(shè)計房間布局的人對于風(fēng)水也是有些了解,特意將審訊室和大牢設(shè)在了陰氣最足的地兒,旁的不說,就單是審訊時,被人嚇一嚇,三魂七魄就有可能飛出人體。
病人暫住在東側(cè)的客房里,因著陽氣不足,還特意在外面設(shè)了一個聚陽陣。
“歲姑娘在看些什么?”時少司見她四處打量,時不時緊皺眉頭,又舒展開來,就道:“其中是否有不妥之處?”
“噢,我只是覺得刑部布局的挺好,那審訊室前栽種了槐樹,槐樹聚陰,容易招魂;而大牢前卻栽種著榆樹,榆樹招鬼?!睔q安回答的一本正經(jīng),她倒是覺得,這像是老僧人的做法。
老僧人在世時總喜歡說:生而為人,注定了是要經(jīng)歷磨難,既然避不開,那邊要坦然應(yīng)之。
然而時少司沒想到歲安干的是神棍的活兒,這樣的女子少之又少,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能應(yīng)和什么,只得回應(yīng)道:“刑部早些年翻新過,是白云寺的主持親自指點的?!?p> “法司怎么沒有請那主持來修啊,我覺得蠻好的?!敝辽俨挥盟∵M去之后,還要整些東西來辟邪。
“法司是后來才設(shè)立的,那時候主持已經(jīng)云游四方了。”謝玉昭解釋完之后,三人就到了客房門口,在進去之前,先是用艾葉熏了身,又帶上了口罩和手套等,將人遮得嚴嚴實實。
歲安在這里倒是看到了挺多鬼魂,就比如在門口探出個頭來查看的,只有一只卡姿蘭大眼睛的鬼,他對著一旁長著雙大耳朵,卻沒有眼睛的鬼道:“這次又來了兩個人,好像金子啊!”
大耳朵鬼搖了搖耳朵,“你的眼里就只有金子,里面那些人啥時候出來和我們作伴???”
“誰知道??!就是吊著命唄!”
兩個鬼嘰嘰喳喳的,歲安瞅了一眼,收回了眼神。
單眼鬼眨眨眼,“那金光閃閃的女娃子好像看見我們了。”
“怎么可能嘛,又不是星主?!贝蠖涔淼亩涠纪系亓耍翱熳甙?,這次要是請來了真道士,我們就得沒了?!?p> “行行行,走咯~”
三個病人都分別隔離在自己的房間里,歲安遠遠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人肩頭已經(jīng)丟了兩把火,面上潰爛不已,整個人瘦削的只剩下了皮包骨頭。
“藥方是怎么開的?有好轉(zhuǎn)嗎?”謝玉昭詢問著兩位大夫。
兩位大夫都互相對望一眼,最后那個年長一些的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搖搖頭,有些嘆息:“我們都已經(jīng)盡力了,這尸毒的來源實在特殊,恕老夫能力有限,只能為其施針,扛過一日,便算一日?!?p> 另一位大夫?qū)⑺幏匠噬?,歲安接過來看了一眼,對著謝玉昭點點頭,“確實如此,大夫們都已經(jīng)盡力了?!?p> 那幾人明顯是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了,對人的認知也有些模糊,面對來看望他們的上司們,也難以起身,幾人出來之后又用烈酒消毒,去了一身晦氣之后,才入的花廳。
時少司去書房將卷宗拿過來,謝玉昭見歲安坐在椅子上深思,揉了揉眉間,問:“歲姑娘有什么辦法嗎?”
“畫個符貼在房間?”歲安的手指在桌子上繞著圈。
“為何不貼在他們的身上?”前幾日那報案的兄弟二人也中了尸毒,病發(fā)之時,歲安就是以符紙鎮(zhèn)壓住了,恢復(fù)得很迅速。
“我也想啊,可是尸毒已經(jīng)深入骨髓了,再加上他們肩頭三把火已滅了兩把,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睔q安想了想,“說一句實話,這些人就是熬著,比誰先閉眼罷了?!?p> “真的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歲安剛搖頭,時少司就進來了,他將案卷呈上,上面記載了這些日子他們處理事件的經(jīng)過,看完之后順手遞給了歲安。
時少司的眼神一直在兩人身上轉(zhuǎn)悠著,見謝玉昭的動作如此嫻熟,他十分之震驚,這……
這些都算是秘密,小王爺竟然這樣輕易就給了歲安?這還是小王爺嗎?
“怎么?你也要看?”歲安的直覺敏銳,將案卷給他,有些好奇:“這些都是你們記載的,你們還會不清楚嗎?”
謝玉昭微微掃了時少司一眼,淡淡道:“歲姑娘是我的助手,她清楚事情前因后果,或許會給我們新的方向?!?p> 時少司聽完之后,恍然大悟,也為自己的失禮感到了不好意思,“實在抱歉,歲姑娘,我并不知……”
“沒事兒!”歲安揮了揮手,看著上面的病發(fā)時間記載,掐指算了算,“最早發(fā)病的那人是住在丙字間?”
“并不是,他住在甲子間?!睍r少司不明白歲安為何會這樣問,但還是回應(yīng),“歲姑娘為何這樣說?”
“因為丙字間的病人尸毒最深??!就算是我貼了十足十的符紙,也撐不過半月?!睔q安說完之后,立刻瞪大眼扭頭看著謝玉昭,怎么會這樣?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好像中間閃過什么,都沒端住那情緒,猛地翻找著卷宗,最后在一個地方找到了一點。
時少司見兩人面上都閃過了一絲笑意,神色有些凝重,“小王爺,是尋到什么消息嗎?”
“有一些,不過還得去證實一下。”歲安眉眼舒展開來,她轉(zhuǎn)了一個話題,“對了,之前那無臉女尸復(fù)原了嗎?”
時少司點點頭,在案卷重翻到了最后一頁,上面就有一張畫像,“這張畫像,就是甲子間的那位仵作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