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波三折
“我雖不知道這人姓甚名誰?！币μK雨直言。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德妃娘娘就突然捂嘴笑了一下。
“愛妃因何發(fā)笑？”岳宗圣問道。
“回皇上，臣妾就是覺得楚夫人說話，未免有點兒前言不搭后語。
上一句還說已經(jīng)找到了兇手，結(jié)果圣上問起來，她又說不知道兇手是何人，這豈不是在故意糊弄圣上嗎？”
德妃娘娘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想給姚蘇雨扣下一點不尊圣人的大帽子。
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岳宗圣若是追究起來，直接以這個為由，讓姚蘇雨掉腦袋也不是不可能。
姚蘇雨明晃晃的感受到了德妃娘娘對她的不善，但她也并未誠惶誠恐，而是反駁道：“德妃娘娘此言差矣。”
“難道不是嗎？”
“我只是說我不知道這個兇手叫什么，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可娘娘說的卻是我不知道兇手是誰？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別?！?p> 德妃娘娘一聽姚蘇雨這話，更覺得她是在狡辯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指責(zé)，姚蘇雨就搶先開口：
“這世上叫張三李四的人那么多，光是知道姓名，未必能找得準(zhǔn)人。但我知道他的長相和身份特征，這還不夠嗎？”
德妃娘娘被姚蘇雨噎了一下，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掌心，這才沒有在皇帝面前失態(tài)。
“光在這兒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說了這么多，你倒是把兇手找出來！”
姚蘇雨一臉無辜，“可我早就準(zhǔn)備說了，是娘娘您一直在這兒問問問，打斷了我的話。”
“放肆！”
德妃娘娘一個眼神過去，她身邊的宮女就呵斥了姚蘇雨一聲。
姚蘇雨再次在心底暗罵一聲，這萬惡的封建階級和這該死的皇權(quán)！
但姚蘇雨面上也沒特別慫，而是直接轉(zhuǎn)移話題：“我這里有那兇手的肖像畫，請圣上觀之?！?p> 姚蘇雨說罷，就從袖中掏出一張疊好的紙。
旁邊的奉筆太監(jiān)十分有眼色的接過姚蘇雨手上的東西，畢恭畢敬的獻(xiàn)給皇帝。
一旁的德妃娘娘也很好奇，恰好她就站在皇帝的旁邊，借著位置的優(yōu)勢，探頭看了一眼。
只那么一眼，便讓她心跳驟停。
但是下一秒，德妃娘娘的表情又恢復(fù)正常，任誰也看不出他心里的驚慌失措和對姚蘇雨的忌憚。
岳宗圣也很驚訝，“這是何人所畫？”
姚蘇雨言簡意駭?shù)幕卮穑骸笆俏?。?p> 德妃娘娘突然不敢讓姚蘇雨再繼續(xù)說這件事情，故意岔開話題：“大膽！圣上面前豈容你如此自稱?！?p> 姚蘇雨只是習(xí)慣性的說了一個“我”字，就被德妃娘娘抓到話柄，無限放大。
“可圣上都沒開口，德妃娘娘您又憑什么替皇上做決定呢？現(xiàn)在說的是西市百姓中毒一案，德妃娘娘，您為什么三番兩次的打斷我，是害怕我說錯什么嗎？”
既然德妃娘娘在那雞蛋里挑骨頭，故意為難她，那姚蘇雨也就有樣學(xué)樣胡攪蠻纏，故意給德妃娘娘頭上扣一頂帽子。
果不其然，德妃娘娘立刻花容失色，轉(zhuǎn)過身去向皇上告狀：“陛下，你看她……”
但是岳宗圣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反而若有所思的問道：
“這是哪一流派的畫技？你從何人那里學(xué)到的？”
岳宗圣對姚蘇雨畫的這張素描肖像圖很感興趣。
姚蘇雨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不枉她當(dāng)日再給了馬車夫一張圖后，又多了一份留作備用。
超出這個世界范圍之內(nèi)的技能，多少也算是姚蘇雨身上的底牌。
“無人教我，我自學(xué)的?！币μK雨又把糊弄姚昀之的那一套說辭，拿出來糊弄岳宗圣。
但此時無人會可憐姚蘇雨的身世和過往遭遇，岳宗圣接著問道：
“那你為何如此篤定畫上這人就是兇手？”
姚蘇雨便將西市中毒百姓的供詞告之于陛下。
“反正大家都是這么描述的，所以哪怕這個人不是兇手，也是幕后黑手的幫兇之一。只要找到了，他必然能揪出真兇。”
“你既然已經(jīng)有了畫像，為何不派人去找？”岳宗圣緊追不舍地問道。
姚蘇雨實話實說：“我本來準(zhǔn)備今日去找的，但這不是被陛下叫進(jìn)來了嗎？”
聽到姚蘇雨這個回答，旁邊的宮女太監(jiān)們都膽戰(zhàn)心驚，心想這位楚夫人也太大膽狂妄了，居然敢這樣回復(fù)陛下的問話。
而德妃娘娘則心中竊喜，姚蘇雨這么不敬圣上，圣上肯定會治他的罪。
但是岳宗圣反而輕聲笑了一下，雖然笑聲很小，很短促，但大家都知道，這并不是生氣的意思。
“你倒還算聰慧。”
岳宗圣這么一說，眾人一頭霧水，連姚蘇雨都有一點兒詫異。
居然夸她了？這是幾個意思？
“短短三日。你便能查到這一步，說明你在這件事上也是盡心盡力了。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回去吧。”
聽到這些話，姚蘇雨更傻眼了！
她在來之前，腦補(bǔ)了各種進(jìn)宮之后的可能性，甚至連自己豎著進(jìn)橫著出的可能都想到了。
但姚蘇雨萬萬沒想到，堂堂皇上居然這么好糊弄。
哦，不對，是好說話……
誰能告訴她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難道是皇帝在高位上坐久了，看慣了別人對他畢恭畢敬，百依百順，突然有一個人跟小辣椒一樣，嗆了他幾句，他反而覺得欣喜稀奇了？
姚蘇雨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也沒有傻到要去刨根問底，而是立刻謝恩：“多謝陛下，陛下萬安。”
她是實在不懂這宮里的禮儀，就把自己前世看電視學(xué)的那些話搬出來說了說？
然后迅速起身，一秒都不多停留，像是身后有狗攆一樣，快速往外走。
德妃娘娘的臉色更是難看，不停猜測：陛下突然對姚蘇雨這么寬容優(yōu)待，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不得不承認(rèn)，這小賤人確實有幾分姿色。
德妃娘娘裝作很為岳宗圣鳴不平的樣子，義憤填膺地開口：
“姚蘇雨她如此目中無人，陛下您居然……”
可惜德妃娘娘的黑狀還沒告完，岳宗圣的臉就沉得像墨一樣。
他突然一把揮下桌案上的東西，對著德妃怒目而向：“你還有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