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灣川11樓復式二層書房里,男人穿著一身家居服坐在皮椅上,修長的手指規(guī)律的敲擊著書桌。
薄碎的頭發(fā)被他梳在腦后,他合著雙眼,深思著,眉心不時皺起,嘴角偶爾又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這寂靜。
他睜開雙眼,掛在手指上的銀絲邊框眼鏡被他熟練的架在鼻梁上。
“什么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書房里響起。
手機那頭傳來時逾白的聲音,“晚上懷之生日,記得來?!?p> 傅晏書抬腕看了一眼時間,“知道了?!?p> 時逾白聽著傅晏書的聲音有些奇怪,卻沒有多問,只說道,“老地方?!?p> “嗯?!备店虝鴳艘宦?。
手機那頭的男人沒有掛斷電話,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后開口,“晏書,我聽說,阮蘇在你們公司……”
聽到熟悉的名字,傅晏書神色一頓,“聽誰說的?”
“洛少軒那小子,他好像喜歡阮蘇?!睍r逾白失笑道。
見傅晏書沒再說話,他開口道,“你不會還喜歡她吧?”
傅晏書如霧般的眼露出一絲清明,一手敲擊著椅子的扶手,“不可以嗎?”
那頭的時逾白啞然,輕笑,“阮蘇遇到你這種人,也是倒霉?!?p> “你說什么?”男人臉上露出一抹邪性。
“好好好,我說錯,不是倒霉,誰讓你小子這么腹黑呢?!睍r逾白無奈的說著。
傅晏書沒作聲。
時逾白繼續(xù)道,“當年你明明就喜歡人家,還愣是讓人家傻乎乎的追了你半年才答應人家,就你這樣,你要不喜歡,她能天天找的到你?”
聽著時逾白的話,傅晏書失笑,可最后還不是……
“可最后你居然被拋棄了哈哈,傅晏書,自己作的死?!?p> 時逾白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誰能知道,傅晏書,居然被阮蘇一聲不響的拋棄了,連句分手都沒有,人家就消失了。
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段時間的傅晏書有多陰暗,說他是地獄修羅都不為過。
若不是當年他還沒能繼承家業(yè),只能翻遍整個欒城找人,怕是會把全世界翻個底朝天的找阮蘇。
傅晏書顯然是被戳中了痛處,咬牙道,“時逾白,你再多說一個字,你信不信傅氏的法律顧問合同今年就到期?!?p> 時逾白忍著笑,“好好好,不說就不說,晚上記得來。”
“嗯?!备店虝鴴鞌嗔送ㄔ挘咽謾C扔到了書桌上。
當年,誰都以為是阮蘇追的他,是阮蘇死乞白賴的追他,只有傅晏書身邊的幾個朋友知道,分明都是他一步步的設計她。
只不過,像時逾白說的,他怎么都沒想到,她會一聲不響的一走了之,他傅晏書居然被阮蘇不聲不響的‘拋棄’了。
想起她今天早上的話,傅晏書揉著太陽穴一陣陣的痛,說她渣還真沒說錯,一如往昔的渣,也一如往昔的無賴。
晚上私人會所包廂里。
在座的男人個個是行業(yè)精英,頂尖的那種,傅晏書啊坐在遠離人群的角落里,時逾白拿著酒杯來到他身邊坐下。
撇了一眼一個人喝著酒的傅晏書,若有所指的笑了笑,點了根煙,“怎么?有煩惱?”
傅晏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時律師,能善良一點嗎?”
時逾白笑道,“不能?!?p> 傅晏書白了他一眼,“你女朋友知道你今天在這兒嗎?”
剛剛還憋著壞的男人臉色顯然變了變,傅晏書笑著喝了一口酒,互相傷害誰不會似的。
圈子里誰都知道,時逾白的女朋友管他管的緊。
今天的主角陸懷之一臉苦大仇深的過來在他們身邊坐下,長長的嘆了口氣。
傅晏書和時逾白互相看了一眼,“陸大教授,怎么,不高興?。俊?p> 陸懷之又嘆了口氣,看向他們的眼神欲言又止,“……算了,不提了?!?p> 時逾白放下酒杯,“別啊,說出來,兄弟幫你?!?p> 陸懷之看了看兩人,“我家里最近在給我張羅相親的事兒?!?p> 兩人聽了不約而同的笑了。
“這不挺好嘛,你天天呆在實驗室,這事兒家里替你張羅不是挺好?!睍r逾白說著。
陸懷之橫了他一眼。
這場生日會,有不少陸懷之研究室里的學生,也有幾個圈內(nèi)比較要好的朋友。
只不過,傅晏書和時逾白還有陸懷之三個人的關系那就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三個人之間說話的方式會比較‘和諧’。
另一個包廂里,秦卿穿著修身短裙,踩著高跟兒鞋正從里面出來。
走起路來有些歪歪斜斜。
阮蘇剛停好車走進會所,找著秦卿說的包廂,她本來都打算睡了的,被那丫頭一個電話喊來‘代駕’。
洗手間門口,秦卿走著曲線朝著男衛(wèi)走去,陸懷之剛從里面出來,跟秦卿撞了個滿懷。
“哎呀……”秦卿撞進他的懷里捂著頭。
陸懷之看著懷里滿身酒氣的女人皺起了眉,有意拉開兩人的距離,“小姐,你走錯了,那邊才是女衛(wèi)生間?!?p> 秦卿笑著努力站穩(wěn),一抬頭,看著陸懷之,“噢……謝謝啊小哥哥……”說著就掉了個頭朝對面的衛(wèi)生間走去。
陸懷之剛看到秦卿的時候楞了一下。
秦卿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懷之站在在衛(wèi)生間門口。
“……小哥哥,你怎么還在……”
陸懷之看她似醉未醉的樣子,想要上前扶她,卻又覺得不妥,“那個,你是秦卿對嗎?”
這是陸懷之剛才在門口想起來,她就是那個總是跟阮蘇在一塊兒的女孩子。
秦卿湊過去看著陸懷之的臉,“小哥哥……你認識我???”
“我是陸懷之,傅晏書的朋友?!标憫阎J真的介紹著自己。
秦卿瞧著他,“傅晏書的朋友啊……那你找我是……”
“哦,沒事,就是我看你好像喝多了……”陸懷之解釋著,還是一臉正經(jīng)認真。
秦卿笑了起來,“所以你是怕我喝多了會被人欺負?特意等的我?”
陸懷之皺了皺眉,點了點頭。
秦卿看著他一臉的板正和天真,真的無法理解傅晏書居然會有這樣的朋友。
“謝謝你啊,你人真好,不過,阮蘇來接我了?!鼻厍湫Φ?。
陸懷之這才點了點頭,“那好?!?p> 秦卿說完就往過道里走去。
陸懷之在她身后小心的跟著她,幾次想要去扶她,但秦卿每次都能自己站穩(wěn)了。
她不時的回頭朝她揮揮手,示意他沒事,不用管她。
阮蘇在會所找著秦卿說的包廂,剛要打電話,對面的包廂門打開。
傅晏書看到面前的阮蘇一愣,隨即皺眉,他給她放假休息,她倒是會放松,不自覺地挑眉。
阮蘇見有人出來,抬頭看了一眼,手機上正要撥通的手指停下,“傅晏書?”
男人看著她,“阮特助看來昨天沒喝夠?”話里話外的陰陽怪氣。
阮蘇朝他笑了笑,“我來找朋友?!?p> “哦,找朋友喝酒?!备店虝鏌o表情的說著。
阮蘇只覺得滿臉的黑線,尷尬的嘴角直抽,隨即努力露出一個自認為漂亮的笑容,“接喝醉的朋友?!?p> “真不用跟著我……我真沒事……”
阮蘇剛說完就聽到不遠處熟悉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去,這不,找著了。
“我找到人了,您慢慢喝?!比钐K自然是聞到了傅晏書身上的酒氣。
傅晏書蹙眉,看了一眼走近的秦卿和陸懷之。
“蘇蘇……”秦卿見到面前的人,激動的大喊。
阮蘇連忙扶住她,“怎么喝成這樣?”
“高興啊?!鼻厍淇吭谌钐K身上,瞥眼看見了一旁的傅晏書,揉了揉眼睛。
“蘇蘇啊,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傅晏書啊……”看向扶著自己的人。
阮蘇嘴角抽了抽,“嗯,是傅晏書?!?p> “我?guī)茸吡??!彼店虝f著便扶著秦卿往外走去。
秦卿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朝著陸懷之看去,“小哥哥,謝謝你哦……”
她公然朝著陸懷之比了個愛心。
阮蘇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那個人好像是陸懷之,高中那會兒是有名的物理學天才,也是傅晏書的朋友。
陸懷之紳士的朝阮蘇笑了笑。
正準備扶著秦卿離開的阮蘇突然聽到身后傅晏書的聲音。
“阮蘇。”
她轉(zhuǎn)過身,用眼神詢問。
“我喝了酒,你送我回去。”傅晏書說著。
阮蘇瞪大了雙眼,“可是我要送秦卿回去啊?!彼鋵嵾€想說,現(xiàn)在她是下班時間傅總。
傅晏書上前一把拉住秦卿的手臂,把她推到身后的陸懷之懷里,“你送她?!?p> 陸懷之本能的接住秦卿,一臉你搞什么傅晏書。
“走了?!闭f完自顧自的朝著外面走去。
阮蘇站在原地,看看傅晏書,又看看秦卿。
還是陸懷之朝她笑道,“放心吧,我會送她回去的。”
阮蘇還是不放心,沒動。
傅晏書轉(zhuǎn)過身大步朝她走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傅晏書,你干什么……”阮蘇踉蹌著跟上他。
“放心,陸懷之吃不了她,倒是她會不會吃了懷之還說不定?!备店虝鏌o表情的說著。
“哈?”阮蘇沒來的及再說什么就被他拉著出了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