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郝達
一個月前。
郝達正在午睡時，忽然被公寓外的廣播吵醒。
等他聽清廣播里的內(nèi)容后，連忙拿著幾件衣服和一些食物往外跑。
但他剛跑到公寓一樓的大廳，就被其他人攔了下來。
“他們?yōu)槭裁磾r你？”賀晚燈問。
郝達道：“他們說附近的安全點都擠滿了人，地下城也拒絕接收更多的人，出去還不如留在這里，大不了真有威脅就跑地下室避一避?！?p> 郝達當時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拿出手機親自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結(jié)果卻是，那些人并沒有騙他。
郝達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去處，索性就聽他們的留在公寓里。
當天下午兩點多時，外面的天空忽然變成了紅色。
沒多久，公寓樓里所有正在運行中的電子設(shè)備先是斷網(wǎng)，后是不明原因損壞。
一個住在高層的住戶瘋跑下來，沖著還在大廳里的郝達等人喊著：“隕石雨要砸下來了！好多隕石！快跑！”
郝達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體本能地跟著人流擠進地下室。
隕石砸落在不遠處的地上時發(fā)出的巨大震動，讓沒站穩(wěn)的郝達差點摔在地上。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地下室的換氣口處出現(xiàn)了火山灰。
郝達他們在人群中有求生經(jīng)驗的人的指導下用布蒙住了口鼻，排著隊往上走。
又過去不知多久，郝達還站在地下室里，等著上去，就感覺到他腳下有水漫上來。
然后他就聽一個排在他后面的人道：“不好！火山爆發(fā)引起海嘯了！”
首都離海邊不算遠，但如果是這種能把海水帶到首都這兒的海嘯，一定是非?？膳碌?。
有人想到了這點，還停留在地下室里的人立刻騷亂起來。
先前說話的那人又道：“大家提高點速度，但是千萬別亂起來！上去后立刻找個有三角區(qū)的地方躲著，接下來很可能還會有地震！”
人群繼續(xù)亂了一會兒又逐漸安靜下來，大家陸陸續(xù)續(xù)都跑出了地下室。
郝達選擇的躲避地點自然是他房里的衛(wèi)生間。
如那人所料，地震真的來了。
但郝達已經(jīng)顧不得身下劇烈的晃動，他渾身滾燙，頭疼欲裂，意識漸漸模糊。
等郝達醒來后，他已經(jīng)分不清當時是什么時間了，窗外的天空好像無論過多久都是一片黑暗。
屋里也是。
衛(wèi)生間地上散落著洗漱物品的殘骸，還有掉落的置物架。
郝達運氣好，沒在地震中被雜物砸中，除了腦門不小心撞了個包，再沒受別的傷。
因為擔心后續(xù)還有余震，或是別的什么危險，郝達決定暫時留在衛(wèi)生間里。
他不知道自己要在這里躲多久，于是只在餓到受不了時，才會用一點他隨身帶著的食物和水。
“我那時已經(jīng)判斷不出時間了，只記得在我第六次吃東西時，外面?zhèn)鱽砹藨K叫聲?！?p> 郝達繼續(xù)著他的講述。
慘叫聲自出現(xiàn)起就再沒消失過。
有男聲，有女聲，有小孩兒，有老人。
和郝達的距離也有遠有近。
相近的兩次慘叫聲的間隔也各不相同。
郝達不清楚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不敢出去，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蹲在這狹小空間里。
直到某個時刻，他聽到的不再是慘叫，而是一個女聲在憤怒地質(zhì)問：“你為什么殺人？”
慘叫聲停止了。
郝達又吃了兩次食物后，有人敲響了他的門。
“里面有人嗎？外面沒危險了，可以出來了，現(xiàn)在公寓里剩下的大部分人都聚在一樓大廳里，商量未來怎么活下去，你要一起嗎？”
說話的人聽聲音像是個年輕男生。
郝達沒有回話，他怕那是個陷阱。
后來，郝達的食物吃完了，他餓得不行，這才忍住害怕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一樓大廳里果然聚了很多人，多到讓郝達覺得，那些發(fā)出慘叫聲的人數(shù)是那么不起眼。
郝達的遲來沒有受到任何排擠，大家都很照顧他，給他遞了些食物和水，有個孩子甚至還遞了顆糖給他。
郝達被告知，他們公寓這次死了很多人，有人一睡不起，也有人覺醒了異能。
“解決那個殺人狂的，就是公寓里異能者組成的小隊?！?p> 有個大媽這么說道。
異能者小隊成為了這些幸存者們的主心骨。
他們按照異能者們的要求，各家各戶的搜集食物和飲水，然后全部集中放在一樓大廳里，用人力發(fā)電機和電鍋做大鍋飯吃。
做飯的大媽告訴郝達，他們省著點吃，撐上一兩個月沒問題。
郝達暫時安下心來，每天盯著大廳里那座老式機械鐘，到點就吃飯。
只是，沒多長時間，郝達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異能者小隊的人太能吃了，他們起初還會控制一下食量，可后來他們放開了胃口，好像怎么都吃不飽，甚至撐吐了后還會繼續(xù)吃。
“做飯的人為了不讓其他人挨餓，只能不斷增加每頓飯的量，原本能撐一兩個月的食物，一星期多點就沒了?！?p> 郝達說話時，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異能者們都餓瘋了?！?p> 那是郝達斷糧的第三個早晨，他在醒來時聞到了久違的肉香味。
一群異能者圍鍋站著，攪動湯鍋的大媽抖著手，臉色鐵青，一副想吐不敢吐的樣子。
離郝達不遠的地方，一對年輕夫婦正捧著一件帶血的小孩子衣服哭泣。
“我那時候才知道，我原來也是異能者，他們發(fā)現(xiàn)這點后，選擇暫時放過我?！?p> 最后，這個一直都還算“安全”的公寓里，出現(xiàn)了一大群老鼠和一群貓。
“我不知道我當時哪里來的力氣，等我回神時，我已經(jīng)躲回原來的房間了。”
貓鼠打架，人類遭殃。
一樓的慘叫聲連綿不絕，聲聲都刺激著郝達的神經(jīng)。
沒有了鐘表，郝達對時間流逝又沒了概念，不知多久后，樓下才安靜下來。
“那些貓和老鼠都離開了，公寓里就像除我外再沒其他活人，我撿了一些死掉的貓和老鼠的尸體，靠著這些，才艱難活了下來?！?p> 郝達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不想看我死，之后每隔一段時間，公寓和就會出現(xiàn)一兩只落單的老鼠或者貓，吃了它們后，我的防御異能也漸漸增加了，它們再也無法抓傷我。”
“可是，”郝達突然變臉：“今天來的那只貓居然抓傷我了！
“帶我走！快帶我離開這里！這里以后肯定會出現(xiàn)更厲害的怪物！”
賀晚燈緩緩鼓起了掌，道：“故事講的不錯，以后別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