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拜師
翌日清晨，山長宅院中，顧云霽要正式向徐承裕行拜師禮。除了顧云霽和徐承裕，前來見證的還有程炎、蘇旗以及徐承裕交好的幾位書院先生。
見雙方準(zhǔn)備停當(dāng)，主持拜師禮的陳河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道：“拜師禮正式開始，正衣冠，凈雙手——”
顧云霽依言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在旁人準(zhǔn)備好的水盆之中將雙手洗凈，又用帕子擦干，隨后精神抖擻地在正廳外站定，等待下一個環(huán)節(jié)。
“請圣人像——”
侍從拿來一副孔子像掛在正廳當(dāng)中，顧云霽走進(jìn)廳內(nèi)，撩起衣服跪下去端正地磕了三個頭。歷來拜師都要叩拜祖師爺，而孔子正是儒家學(xué)說的創(chuàng)始人，自然少不了對他的叩拜。
徐承裕走過來，在顧云霽面前坐下，轉(zhuǎn)頭看了一下陳河，示意他可以繼續(xù)下去。
陳河于是接著說道：“行拜師大禮——”
顧云霽拍拍衣裳上的灰塵，恭恭敬敬地朝徐承裕行了三拜之禮，隨后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東西遞上去：“這是學(xué)生的投師帖子和拜師禮，請老師收下！”
投師帖和拜師禮如今都是走過場的象征性事物，不是什么昂貴的東西，其中的拜師六禮幾乎沒有什么實際作用，主要是寓意好，分別是：芹菜——勤奮好學(xué)；蓮子——苦心教導(dǎo)；紅豆——鴻運高照；紅棗——早日高中；桂圓——功德圓滿；以及效仿古代拜師的束脩——酒水肉條之類。
徐承裕收下禮物，笑呵呵地將顧云霽扶起來，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他：“哈哈哈，好！從今天開始你我就是師徒了，這是為師給你的見面禮，拿著?！?p> 這是一枚和田玉佩，質(zhì)地純凈，一看就價值不菲，背面刻有“知書”、“明禮”四個字，顧云霽也不推辭，大方收下：“學(xué)生謝過老師！”
見他一點都不扭捏，徐承裕更加滿意：“嗯，好！這才是老夫的好弟子！”
拜師禮成，眾人連忙上前恭賀：“恭喜山長，收得愛徒??！”
程炎也走上前來，笑著說：“恭喜顧公子，成功拜入徐山長門下?！?p>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兩人熟悉得多了，顧云霽一時不習(xí)慣他這么正式，哭笑不得：“叫我云霽就好，這么疏遠(yuǎn)做什么？聽聞你本次月考得了第一啊，還未向你道賀，恭喜恭喜！”
程炎天分很高，從前是吃了教育資源差和開蒙晚的虧，這才落后于別人。但其實他后勁兒很足，只要給他好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和資源支持，他很快就能趕超他人，成為佼佼者。
“你還沒恭喜我呢?！碧K旗吊兒郎當(dāng)?shù)販惲诉^來，“程炎第一名是很厲害，我考了第二十三名難道就不厲害嗎？為了能讓徐山長教我斗蛐蛐，我就那么小小地發(fā)奮了一下，誰知道輕輕松松就考了個二十三名?！?p> 蘇旗一臉臭屁，語氣很是自豪：“那些人說我不學(xué)無術(shù)，我還當(dāng)他們有多厲害，不過如此嘛！當(dāng)初山長讓我考倒數(shù)第二就行，實在是太低估我了，我但凡再多認(rèn)真幾個月，怕是程炎你第一的位置都難保嘍！”
顧云霽失笑：“是是是，恭喜世子爺考了第二十三名，從前是我們小覷您了！”
“剛才還說程炎叫你顧公子疏遠(yuǎn)，現(xiàn)在就叫我什么世子爺，假恭維！”蘇旗假裝不悅地拍了一下顧云霽的肩膀，臉上很快又露出笑容，“不過我也是沒想到，我總共兩個舍友，一個是徐山長的親傳弟子，一個是書院月考第一，都前途無量??！以后官場上有你們倆罩著，我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蘇旗這話雖然不著調(diào)，但也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把顧云霽和程炎當(dāng)朋友了。定國公總說自己兒子是個眼高于頂?shù)年衽Ｆ?，一般人都不放在眼里，唯獨佩服有真本事的人。顧云霽和程炎實力都不凡，為人又低調(diào)，蘇旗很容易就心生好感，再加上三人都在一個宿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來二去很快就親近了。
程炎笑著說：“你是定國公世子，就算不科舉也是有蔭封的。我們兩個還得靠科舉慢慢地往上熬，怕是還沒等我們熬出頭，你早就是叱咤一方的大將軍了，到那時候還得你罩著我們兩個才是。”
三人頓時大笑，彼此嬉鬧了好一會兒。
山長徐承裕收顧云霽為關(guān)門弟子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書院，課間，學(xué)生們爭相來巴結(jié)顧云霽，將他的位置圍得水泄不通。
“入學(xué)第一堂課我就見顧師弟氣度不凡，沒想到這么快就成了山長的親傳弟子，我果然沒看錯。”
“顧師弟為拜山長為師，與那個方子歸堂堂正正地比試了一場，讓他輸?shù)眯姆诜@事我們都聽說了。我看當(dāng)初山長要你考到月考前三才收你為徒，就是多此一舉，你本就有這個實力，何必浪費時間嘛?！?p> “顧師兄，還記得我嗎，第一堂課我坐你左手邊。日后你若發(fā)達(dá)了，不要忘記多提攜提攜我們這些同門啊！”
顧云霽眼角抽動，皮笑肉不笑地說：“王師兄客氣了。我記得你好像大我一點吧？你不應(yīng)該叫我?guī)熜?，而?yīng)該叫師弟。”
“也就大你幾個月，不妨事！”那人擺擺手，“師兄師弟的又有什么區(qū)別，說不定日后到了官場上，我還要叫你一聲上官呢！”
這時，張福縮著身子從人堆里鉆出來，討好地說道：“在下從前與顧師弟有些誤會，還望顧師弟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p> 張福本人心眼不壞，當(dāng)時也是在朱元豐的威逼之下迫不得已才污了顧云霽的卷子，他也因此受到了懲罰。如今顧云霽成了山長的弟子，他日后必定更加不敢來招惹。
顧云霽自然犯不上因為這個對他心存怨恨，聞言并不在意：“無妨，我知道張師兄當(dāng)時也是身不由己，何況最后也沒有影響我什么。如你所說，誤會而已，過去就過去了。”
張福頓時大喜：“多謝顧師弟！顧師弟為人果然寬宏，不愧是山長的徒弟！”
這時，外面突然進(jìn)來一個學(xué)生，對著顧云霽傳話道：“顧師弟，山長讓你去他私宅里一趟，說是有東西要給你?！?p> 眾人頓時露出羨慕的神色，連忙給顧云霽讓開一條道。
“有東西給我？什么東西？”顧云霽有些疑惑，一邊走一邊問。
對方搖搖頭：“山長也沒告訴我，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