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到。
平陽侯府上下其樂融融,因為又將發(fā)放月銀。
本來每個人的份例都是安排好的,往日也沒出過問題。
但是祝二姑娘的丫鬟卻說自己少了一兩銀子,對于丫鬟們來說,一兩銀子可不少啊。
顧氏納悶,自己不是把銀子都分好了么,怎么會少呢?
不過她本不是斤斤計較之人,打算自己將銀子補上。
杜鳶卻不讓,對她來說,倘若別人她還能信上三分。
但祝無憂的丫鬟說少了月銀,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這件事鬧得很大,那丫鬟也不知道為什么,還特意等在了祝敬下朝必經(jīng)之路上。
祝敬走的好好的,突然一個女子冒了出來。
他還沒瞧清是誰呢,那人便跪在地上,求他救命。
祝敬百般不得其解,平陽侯府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苛待下人之人嗎?
避免此事敗壞侯府名聲,祝敬趕忙讓她起來說話。
“你是哪個院子的丫鬟?但說無妨,倘若真有人欺負你,本侯自會替你做主。”
丫鬟聽見祝敬這么說,也是站起身來,“侯爺,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是二姑娘房里的三等丫鬟,每月俸銀應有五兩,但是夫人卻只給了四兩,還少了一兩,奴婢家里本就貧窮,才將奴婢邁賣進府中給人做奴,奴婢娘親身染惡疾,每月要靠奴婢的俸銀買藥,這少個一兩,可要我們怎么辦啊!”
說罷,低頭哭了起來。
祝敬不信顧氏會是這種人,“這其中定有誤會,你可曾向夫人提過?”
“奴婢自是有的,只是夫人聽后便沒了下文,不然奴婢怎敢斗膽求到侯爺跟前。”
一番話說的祝敬猶豫不定。
顧氏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當初他偷拿兵書,本就已經(jīng)很愧疚。
后面好不容易重逢,母親又不待見她,然而顧氏還是那么的溫柔,從來沒有和他抱怨。
難道,此事真是顧氏所為?
祝敬沒再浪費時間,帶著丫鬟趕往榮湘園。
……
榮湘園內,顧氏正坐在床上做著虎頭鞋。
女子十五歲便已及笄,她還能留女兒兩年。
每日也無事做,想著做些孩童穿的虎頭鞋,等杜鳶嫁了人,懷了孩子,給她的未來孫子穿。
到時候,她就是祖母了。
祝敬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顧氏梳著婦人髻,側顏溫婉明媚。
聽到開門的聲音,顧氏抬眸,見是侯爺回來了,溫柔喚道:“侯爺,你快來瞧瞧?!?p> 祝敬當然舍不得兇她,夸贊了一番虎頭鞋后,才問她。
“那無憂屋里的丫鬟說,你克扣她銀子了,可是真的?”
“侯爺,您也相信旁人所說的,覺得妾身會是那惡毒之人嗎?”
眼看顧氏情緒激動,祝敬連忙哄道:“自是不會!只是那丫鬟求到我的面前,我才來問夫人一問?!?p> 顧氏驚訝,居然跟鳶兒說的一樣。
之前杜鳶讓她不要出那月銀時,還囑咐她無需徹查此事。
丫鬟會親自去找侯爺申冤的,她當時還不信,這內宅的事怎么能勞煩侯爺呢?
“出了此事后,那丫鬟若覺得我克扣她,怎么不先去求老夫人,反而求到您跟前呢?”
話落,祝敬也意識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立馬命人嚴刑逼供,讓她說出是誰指使她干的。
本以為會是母親,畢竟從自己決心娶顧氏開始,母親就不樂意。
誰知,那丫鬟口中說出的名字,竟是……
祝無憂!
祝無憂此時還在挑著布匹。
這個月的衣裳還沒做呢,送來的蜀錦好看極了。
然而屋門突然被人踢開,她習慣性的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快磕頭認錯!”
回過頭去,竟然是父親平陽侯。
只見她臉色蒼白,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平陽侯哪里知道自己女兒私下竟是這副面孔,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要不是自己今天恰好撞見,等她以后嫁進夫家可還得了?
怕不是要將他們侯府的臉都給丟盡了!
“祝無憂,你在嬤嬤那里學的規(guī)矩,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嗎?這么喜歡挑衣裳,就罰你這個月一件衣裳也不準做?!?p> 眼看父親生氣,祝無憂哪敢說話。
這下不僅沒將顧氏扳倒,還折進去一個丫鬟。
杜鳶啊杜鳶,你給我等著!
老夫人并不知道此事,她還在為兒子將阮婆子被趕出府煩心,這幾日都在房中未曾見人。
倘若她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讓祝無憂這么干的,畢竟這個辦法實在太蠢,一查一問發(fā)放俸銀的下人,便知道顧氏有沒有克扣月銀。
只是那祝無憂,怎么會輕易放棄呢?
過了幾日,平陽侯府二姑娘身染惡疾一事,傳得京城人人皆知。
和她交情好些的朋友還特意趕來探望她。
“憂憂,你快些好起來吧,公主過兩日要辦賞花會,聽說還有其他世家的公子呢?!?p> 聽著這話,祝無憂也后悔起自己裝病一事。
不過,她的裝病卻不是裝病,而且真的讓自己病了。
那杜鳶不就是裝病才讓父親三番兩次去她屋里的嗎?
自己卻是真的病了,就不信父親不來關心自己。
祝無憂這么想著,心生一計。
“唉...我倒是想去,以前都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生了這怪病?!?p> 她的臉上帶著薄紗,遮住了凸起的紅點。
有人納悶道:“是呀,憂憂身體很好的,怎么會突然起疹子呢?”
祝無憂垂眸,暗自得意,“我也不知道,前幾日吃了廚房送來的膳食后,臉就成這樣了?!?p> “哎呀!不會是有人要害你吧!”一個姑娘接道。
這正是祝無憂想要的效果,她面上不顯,故作驚訝。
“不會吧,家中都是老人,有誰會害我呢?”
“憂憂,你父親不是又娶了個夫人嘛!”
見目的達到,祝無憂便不再開口。
......
祝敬近日上朝時,總感覺同好盯著自己。
“張大人,我臉上可有東西?”
那張大人看了看四周,朝他耳語道:“侯爺,您還不知外面的流言嗎?現(xiàn)在整個京中都傳您那夫人下毒謀害二姑娘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