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剛剛開始
秦母看了看幾人,下了決定。
“那就按照老頭子說的安排,皓東就麻煩你了?!?p> 周皓東對著秦母微微彎腰,神色恭敬道:“這都是皓東應(yīng)該做的,老夫人不必如此。”
“什么老頭子老頭子的,我的歲數(shù)可不大咧!”秦父聽見秦母的話,有些不滿地嘟囔著。
雖然秦父聲音壓得很低,但是秦母就在秦父的身邊,還是將秦父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外孫都加冠了的老頭子,不是老頭子那還是什么?”秦母聲音很是輕柔,但是說出的話卻算不上輕柔來。
周圍的眾人聽見秦母的話,再一聯(lián)想,便能猜到秦父剛剛說了些什么。
姜安禾、姜臨、裴鈺這些小輩不敢笑話,只是眼中帶上了笑意。
但從小被秦父秦母寵著長大的秦氏可就完全沒有這般顧慮了,直接當(dāng)著秦父的面笑出了聲來。
“爹爹,雖然女兒也很喜歡爹爹,但是還是娘親的話在理一些?!?p> 秦氏此話一出,周圍的氣氛越發(fā)的開懷起來。
秦父聞言瞪了一眼秦氏,但秦母卻手疾眼快地將秦氏拉在了背后,也對著秦父瞪了回去。
“怎么?你不服老就算了,還想要對我的寶貝女兒動手?”
別看秦母年歲大了,眼睛也有些混濁,但是這一瞪,還是很有氣勢的。秦父只是對上秦母的眼睛,就不敢再多言一句。
輕哼了兩聲,在錢力清的攙扶在上來馬車,一副不想理會秦母的意思。
秦母見秦父氣哼哼的進入了馬車,輕笑了一聲,慈祥的目光掃過了姜安禾等人。
“你們外祖父現(xiàn)在就是越老越小,不用理會就行!”秦母很是大氣地說著。
姜安禾等人見此,也只得點頭應(yīng)是。
幾人嬉笑了一陣,也各自上來馬車,準(zhǔn)備回京城。
裴鈺坐在姜臨的身邊,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故意拉遠了與秦母之間距離的秦父,眼中還是帶著些許笑意。
初見秦父時,他還覺得秦父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很是嚴肅的老人,但是在相處了一段時間,與秦父熟悉起來后,才發(fā)現(xiàn)他之前對秦父的影響大錯特錯。
姜臨似乎察覺到了裴鈺落在秦父身上的目光,瞥了一眼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的姜安禾三人,又看了一眼單獨坐著的秦父,小心地湊到裴鈺的身邊,然后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雖然我小時見外祖父的時間不多,但是還是記得外祖父在我小時候,很喜歡將我拋到半空中然后接住。但是外祖父也經(jīng)常因為這件事,被外祖母教訓(xùn)。”
秦母教訓(xùn)的次數(shù)不少,但是秦父還是屢教不改。
由此便沒有看出,秦父其實真的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嚴肅。
只是手下管理的人不少,在外人面前總是要裝出一些樣子來,能威懾到手下人是最好的。
“我小時候,就是外祖父帶著我玩,教導(dǎo)我學(xué)習(xí)。”姜臨聲音有些感嘆,又有些懷念。
他們不得姜川瞻喜歡,甚至姜川瞻都不愿意看見他們,自然就不可能同姜臨玩這些游戲。甚至被姜川瞻看見了,還少不得是要一頓教訓(xùn)辱罵的。
聞言,裴鈺的眼神閃了閃,同樣想起來他父親還在的時候。
他小的時候,父親也同他玩過這樣的游戲,甚至還讓他騎在父親的肩膀上,娘親則在一旁含笑得看著他們,讓他們小心一些。
只是……之后娘親去世,不久后父親又迎娶了裴鄭氏,他與父親的關(guān)系也漸漸疏遠了一些。
姜臨看著裴鈺的眼眸變得深沉起來,用肩膀撞了撞裴鈺。
“你在想些什么?”
裴鈺回過神,望進姜臨那雙帶著些許好奇的眼眸。
他搖了搖頭,“沒什么。”
姜臨見此,也不追究,繼續(xù)同裴鈺說起來小時候的事情,甚至還時不時說上一些姜安禾小時候的經(jīng)歷。
裴鈺聽見這話,哪里還能想得起來心中的哪一絲悵然,頓時對于姜臨口中的事情更加感興趣起來。
而秦父左看看裴鈺與姜臨,右看看姜安禾、秦氏與秦母,抿了抿唇還是湊到了秦母的身邊加入了秦母幾人之間的談話中。
在馬車廂一片和諧之中,一行人漸漸進入的京城之中。
此時京城街道兩旁的百姓多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漸漸傳入姜安禾等人的耳中。
“你們說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這、這是不是老天想要滅了我們?”
“都好幾日沒有見著太陽了,我看著我地里的那些莊稼蔬菜都快要死光了?!?p> “許久沒有看見太陽,感覺整個人都沒有精神了,身子也不舒服,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來?!?p> “就是,現(xiàn)在做工的地方也少了,就算是有做工的地方,這黑燈瞎火的,也不敢去做工啊!”
“現(xiàn)在可不興去做工了,聽說就是昨天,有一個人去做工,結(jié)果那個地方都燈籠沒有弄好,燈光不足的,人都傷了兩三個!”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那傷的最重的哪一個,似乎腿都斷了。真是可憐的呦,這種情況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還要吃藥,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p> “還好那巡邏的將士發(fā)現(xiàn)地早,要不然都沒命了!”
“還有這種事情?我都不知道,我還打算著最近這段時間找個活計做呢!”
“現(xiàn)在找活計可要小心了,有些主家燈籠、提燈都沒有多少,都是蠟燭和火把點著做活,那風(fēng)一吹就光就沒了,可不是地小心不要出事嗎?”
“不過像是百花樓那些還是可以做,人家都一直有燈籠點著,不擔(dān)心沒光!”
“就算百花樓行,你能進的去百花樓做工?”
“唉!這白天黑夜白天黑夜的,沒有了白天,可讓我們怎么活下去哦?!?p> 周圍的百姓討論著,言語之間對于永夜的情況充滿了不安與懼怕。
坐在馬車內(nèi)的姜安禾與裴鈺聽見這些話,對視一眼,隨后又垂下了眼簾。
因為他們知道,永夜,還有很久才會結(jié)束。
這,不過只是剛剛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