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對面的女人看著顧衍傷情的模樣,手微微一抖。
但是很快,她就收拾起了所有的情緒,臉上依舊是淡淡的溫柔的笑意。
顧衍喜歡的,是大方得體上得了臺面的女人,多問多想都是大忌。
他這樣的男人,身邊有個花花草草太正常,而她要做的,就是視而不見,適當?shù)臅r候甚至要親自出手幫他收拾殘局。
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站在顧衍身邊,成為顧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
雖然八字還沒一撇,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好好修身修心,顧衍總會明白她的好。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而她,已經(jīng)準備了很多年。
*
蘇音并沒有注意到顧衍,她帶著蘇青檸和林歡樂來到抓娃娃機面前,掃碼支付后,再三警告道:“一人十次,抓完作罷,不許耍賴,誰耍賴誰就會獲得永久不能抓娃娃的BUFF,聽到?jīng)]?”
林歡樂和蘇青檸點了點頭,賭咒發(fā)誓再三保證絕對不耍賴。
蘇音將手中的幣遞給林歡樂和蘇青檸:“去吧?!?p> 兩個孩子開心地拿過幣投向抓娃娃機內(nèi),開啟新一輪的挑戰(zhàn)。
蘇青檸看中一個熊貓布偶,她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遙控器,讓笨重的鐵爪抓住熊貓布偶,再小心翼翼地往終點運送。
可無論她多小心,都會在離終點還有1厘米距離的地方失敗。
林歡樂也好不到哪里去,無論她夾大娃娃還是小娃娃,都無法將它們運送到終點。
因為一人只有十次的機會,她們夾得小心翼翼,希望這次能夠成功。
蘇青檸甚至開始在心中祈禱菩薩的保佑,好歹讓她成功一次,證明她有特殊的幸運光環(huán)。
很顯然,菩薩并沒有聽到她心中的祈禱,而她也沒有特殊的幸運光環(huán),十次結(jié)束后,她什么也沒抓到。
“媽咪?!碧K青檸撇著嘴,小眼睛紅紅的。
“玩也是你要玩的,不要輸不起?!碧K音嚴肅地看著蘇青檸,“要是跟我耍賴,以后都不讓你玩了?!?p> 蘇青檸吸了吸鼻子,將委屈憋了回去。
她抬起手腕,用電話手表拍了張照片發(fā)在祖孫聯(lián)盟群。
“不開心?!?p> 顧老爺子:怎么了怎么了?誰欺負我們家小檸檬了?
顧靖澤:照片拍得不好看?
蘇青檸:沒有抓到娃娃。
顧靖澤:下次帶上我,我給你抓。
顧老爺子:太爺爺能把抓娃娃機商家抓破產(chǎn)。
蘇青檸:真的?
顧老爺子:當然,太爺爺可是抓娃娃高手。
顧靖澤:當然,你哥哥我百抓百中。
蘇青檸看著祖孫聯(lián)盟群里的消息,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忙發(fā)了個笑臉的表情:“好,等下次,太爺爺和哥哥帶我去抓?!?p> 蘇青檸發(fā)完消息,見林歡樂正站在抓娃娃機面前犯難。
蘇音看了眼手機,叫號短信已經(jīng)發(fā)了過來,她們再不過去,要過號了。
江城從前是她的地盤,無論是吃喝玩樂,還從沒有要她薛大小姐排隊等的道理,可如今她早已不是當初的薛芷若,一旦過號,就只能重新排隊。
“小歡樂,最后一次,你不抓我替你抓了?!碧K音看著企圖耍賴的林歡樂。
可是她最常用的一招,明知大人很急,她就不急,輕松拿捏,只為多抓幾次。
蘇音說完,伸手去摸遙控桿。林歡樂忙搶先按住遙控桿,結(jié)束了這最后一抓。
“怎么就不能讓我抓到一次呢。”林歡樂垂著頭,“音姨,再讓我抓一次,就一次,我相信這一次,我一定可以成功。”
“關(guān)于你和小檸檬抓娃娃的事情,向來都是毫無懸念?!碧K音拉著蘇青檸和林歡樂的手就走,“說好的不許耍賴,再說了我們的號已經(jīng)到了,再不過去,可就要過號了。怎么,你們不想吃牛排,不想吃德國烤豬手,不想吃手打果汁了?”
蘇青檸忙對蘇音道:“想吃想吃,我們想吃的,歡樂姐姐,抓娃娃機的事情,我有了別的主意,我晚點和你說,我們先去吃飯吧,我保證,明天能讓你抓到娃娃?!?p> 林歡樂并不把蘇青檸虛假的安慰放在心上。她知道她們抓不到娃娃,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成功就在眼前,可卻總是無法抵達,勾得人心癢難耐。
“音姨,我媽咪不來嗎?”林歡樂被蘇音拖著走了幾步,突然開口問道。
“你媽咪還有五分鐘就到,我們先去點餐。”蘇音說完,拉著兩個孩子朝德國西餐廳走去。
蘇音帶蘇青檸和林歡樂走到門口時,正好看見顧衍帶著一個美麗的女人從西餐廳走出來。
女人身著鵝黃色吊帶連衣裙,畫著精致的純欲妝,臉上的笑容得體,眉角眼梢都是溫柔。而顧衍正微微低著頭,正耐心地聽她說話。
看著顧衍完美的下顎線,蘇音的心跳沒由來的漏跳了一拍。
四目相對,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和任何一對陌生人一樣,他們很快移開目光,仿佛并沒有把眼前的人看進眼里。
蘇音拉著兩個孩子,目不斜視地和顧衍擦肩耳朵。
而顧衍的視線始終在身旁的女子身上,沒有多看蘇音一眼。
直到蘇音帶著兩個孩子走進西餐廳后,顧衍才突然轉(zhuǎn)過身,看著蘇音和兩個小孩的背影。
身著燕尾服的服務員微微頷首,帶領(lǐng)著她們朝座位走去,而蘇音低著頭,正在和其中一個小孩說著什么。
顧衍看著蘇音的側(cè)臉,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這個女人,方才和自己對視時,眼神冷漠得仿佛自己只是個陌生人。
那些悱惻纏綿仿佛不曾發(fā)生過,又或者說,那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場美麗的艷遇。
艷遇是屬于黑夜的,天亮之后就要說再見,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顧衍突然對她牽著的那兩個孩子感到好奇,他一直不曾正眼看過那兩個孩子,至今不知道她們長什么樣。
究竟是什么樣的孩子,會讓她的側(cè)臉如此溫柔。
那是顧衍不曾擁有過的溫柔。
總不會……是她的孩子嗎?
這樣的念頭從顧衍腦中一閃而過,但是很快,他就否決了自己的猜想。
顧衍自己也不明白,他是不愿意面對這樣的猜想,還是害怕這樣的猜想,亦或者說,這樣的猜想本身就是可笑的。
蘇音怎么可能有孩子,怎么敢有孩子。
他不允許!
如果有,那也必須是他的。
意識到自己可怕的占有欲后,顧衍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