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靜簡單吃了點水果后,又回到后院的工坊內繼續(xù)拉坯,連試了幾次,結果和之前都一樣,要不是拉不出合適的器型就是坯拉出來厚度不一。
童曉靜有些懊惱,這博古瓶的拉坯方式比起其他來說算是簡單的了,她連最簡單的器型都弄不好,還如何進行下一步。
“要不要我?guī)湍惆雅餍闻鰜???p> 身后傳來二叔的聲音,童曉靜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二叔站在她身后,一臉認真的望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二叔。”童曉靜有些尷尬,當初在二叔面前信誓旦旦說自己是他的得意門生,是頭號鐵粉,如今那么快就被打臉了。
得多尷尬呢!
童天明將外套脫下,掛到了墻壁的一顆釘子上,走上前,要準備幫忙。
“不,二叔,我要自己完成,我答應過孟均卓,要自己完成的。”童曉靜阻止了童天明的動作,義正言辭:“我說過我要親手做,就一定要親手做出來?!?p> 童天明聽到這話,笑了下:“你這丫頭還真是較真?!?p> “這不是跟你學的嘛!”童曉靜望著二叔笑了起來。
童天明見狀,索性拉把椅子坐在了一旁,就這么望著童曉靜做后續(xù)的工作。
“二叔?!?p> “我坐在這里陪著你做,你不是要我指點你嘛?!蓖烀髡f著,指著童曉靜弄到一半的泥土說道:“我們做這些手藝活,一定要心正,眼準,手更是要穩(wěn)?!?p> 童曉靜聽著二叔的話,望著被她折騰的相當糟糕的場景,有些懊惱,她一心只想著七天之內完成博古瓶,整個人都處在急躁的心態(tài)下,這或許就是問題的關鍵。
她的心沒有平靜下來,小的時候把這個當成一種樂趣,她的整個童年時代都在工坊里度過的,從來都是把制作紫陶當做學習和樂趣,做起來也享受這段時光,而現(xiàn)在,她做的心態(tài)都不一,所以才一直拉不出好的坯型。
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童曉靜努力深呼吸了幾下,調整了心態(tài),重新繼續(xù)。
童天明望著她的動作,認真道:“眼到手到,一氣呵成,妙手成器,你腳下的轱轆也要和手配合,手腳并用,腦心同步,才能做出一件真正有血有肉的紫陶藝術品?!?p> 童曉靜聽著二叔的話,慢慢的開始動作,她將泥團放在車盤中心,動作很快,手腳并用,隨著泥坯的擴散,整個坯體一直保持在車盤上。
一次又一次,失敗了又重頭再來。
童曉靜努力回想著二叔的話,她在拉制的過程中,一直告誡著自己手要穩(wěn),不能晃動,在拉器具邊口的時候,左右手一起配合,隨著手法引導泥走,泥土在她的手中開始了變化,博古瓶的器型漸漸的在她手的操作下變化了出來。
看到滿意的器型終于制出,童曉靜激動出聲。
“二叔,你快看?!?p> “我看著呢?!?p> 童曉靜望著面前成形的博古瓶,開心得不行,雖然這個器型還不甚滿意,但她已經(jīng)漸漸找回當初的感覺了。
接下來,她要繼續(xù)弄,一定能弄出最滿意的器型。
“這才第一步呢,后面步驟還多著,可不能急躁,慢慢來?!蓖烀髟谝慌宰?,認真道。
“我知道,我可是不死小強,不會那么容易輸?shù)??!蓖瘯造o說著,又開始了第二個器型的制作。
童天明望著童曉靜那認真的模樣,笑得眼紋都出來了。
“丫頭,我聽說你交男朋友了是吧?”
聽到二叔的話,童曉靜手一滑,原本快要成型的泥土直接被她給弄碎了。
“二叔,你看這……”童曉靜望著二叔,見二叔湊在面前,一臉認真的望著她,她有些尷尬,下意識的紅了臉。
見她害羞的樣子,童天明笑了起來:“那男孩子多大了,是哪里人,長得怎么樣?家里情況如何?有幾個兄弟姐妹,我聽小胖說過和你是一個學校的是吧?那對你好不好???”
二叔一下子問出這么多問題,童曉靜有些懵,她不知道該如何與二叔解釋。
她談戀愛這事,看來是全家都上心了,就她自個兒沒上心。
母親和父親叮囑過,一定讓她看準了再喜歡,擔心她被外面的男人勾搭跑了,一再強調真喜歡想要結婚的話,一定要帶回家來給他們看看。
她現(xiàn)在是二十四歲,大學畢業(yè)正是努力的時刻,結婚不結婚的事她暫時還沒打算考慮,甚至她有考慮過,等過了年去上海,要真正考慮與許明宇的關系了。
“我確實交了個男朋友,只是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彼驮S明宇之間一直保持著純純的友誼,最親密的發(fā)展就是牽過手,其他的,她還沒想好。
這次年后選定去上海發(fā)展,一是和閨蜜孫萌萌約定好了要一起去上海發(fā)展,他們都是設計專業(yè),打算一起在有名的魔都闖出一番事業(yè),另一個方面就是,許明宇也在上海工作。
如果許明宇真心待她,彼此父母都能夠同意的話,那么,她會考慮他們進一步發(fā)展,亦或者結婚。
當然那些都是以后的事,她現(xiàn)在只想努力把這博古瓶做好,也是努力找回已經(jīng)變得生疏的手藝。
墨然居。
孟均卓給家里打了一通電話,他一個人來云南旅行這都過去好些日子了,一直沒有給消息回去,父母對于他打回去的電話,很是欣喜,尤其母親程羽。
電話里,母親得知他要回去了很是高興,熱情的問他想吃什么,她好提前準備,孟均卓沒多言,只是簡單一句到時候看便掛了電話。
孟均卓有些煩躁,他成年后有了自己的事業(y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和父母的關系漸行漸遠,明明是一家人,即便坐在一起也找不到話題。
孟均卓就這么靠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夜景出神。
這座陌生的城市讓他暫且停留了數(shù)日,若不是因為童曉靜不小心砸到他讓他多逗留了幾日,說不定現(xiàn)在他又去到了新的地方。
想起童曉靜,孟均卓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在天明工坊那一幕,童曉靜站在客人面前,自信的說著紫陶的種種,陽光打在她嬌俏的臉上,讓他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好不真實。
那仿佛是一副畫作,那道身影沉浸在了腦海里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