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庚的參軍府邸早早地打理好了,就等陸庚到任住進去。
參軍府外是鬧市里最不起眼的宅院,里面卻別有洞天,府內(nèi)的園林設(shè)計巧奪天工,處處雕梁畫棟,氣派十足。
這個鋪張的大手筆風(fēng)格,簡直媲美京城里的王府。
陸庚并不言語,他一路追風(fēng)趕雨未曾停歇,又去了校場,已經(jīng)是一身狼狽。洗漱過了,陸庚便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參軍府的看家護院都是些年事已高的老人,陸庚思索著明日再去整理府中內(nèi)務(wù)。
夜半,打更人敲著鑼走過街巷叫喊著。此時已經(jīng)是二更天了,月色溶溶秋風(fēng)瑟瑟,參軍府后院晃動著幾個殘影,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夜巡的護院警惕道:“什么人?敢在參軍府放肆?快出來!”
除了蛐蛐的鳴叫和烏鴉撲棱翅膀的響動,一切又歸于寂靜。
護院松了口氣對同伴說道:“是夜貓罷?唬人,虛驚一場罷了!”兩人商量著回屋瞇會,三更天再巡一遍。
參軍府的正房木窗“吱呀”叫了聲,榻上陸庚似乎驚了下,翻身過去。好一會,窗戶又“吱呀”叫了一聲。
一道黑影躍進屋里,靠著僅有的月光,黑影在屋內(nèi)摸索著。
陸庚覺察到臉上有個溫?zé)岬挠|感轉(zhuǎn)瞬即逝,警覺起來:“誰?來人吶有人行刺!”陸庚不顧身上衣服,摸出枕頭下的短劍揮舞起來。黑衣人明顯是個高個子壯漢,見偷襲不成,便用蠻力勒住陸庚的脖子,陸庚也反應(yīng)迅速,將短劍使勁扎向壯漢的手掌,黑暗中溫?zé)岬囊后w滴答流淌,鐵銹似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黑衣壯漢吃痛,松開了手。陸庚雙手對后一記肘擊,黑衣人悶哼一聲,將榻上的帷幔撕扯成一條試圖勒住陸庚的脖子。房內(nèi)僅留了一盞起夜的燈火,還有些跳進來的月色,整個視線昏暗的很,更別提準(zhǔn)確摸索到人。
陸庚屏住呼吸縮在墻邊,看準(zhǔn)機會便沖向房門,他急切抬起門栓,卻被大漢發(fā)現(xiàn)了行蹤,緊緊壓在門上不得喘息。
窒息致死不過兩三分鐘,陸庚用自己的短劍不斷向后摸索,他已經(jīng)接近意識喪失,仍然保留一絲清醒。
陸庚不再掙扎,大漢卻依然緊緊鎖著喉。陸庚心下一定,往身后人胯下捅去!
這個地方一刀下去,很是酸爽。
果然,這身材高大的壯漢也忍不住悶哼起來,陸庚見大漢手勁松了松,又補上去一刀!
身后慘烈的叫聲和哭喊聲不絕。手終究是松開了陸庚。陸庚得了空便撞開身后人,打開門逃到門外,朝著家丁住的屋子大喊:“來人!抓刺客!抓刺客!”他用力拍打著窗,驚醒府中一干人等。
家丁扛著板凳便走了出來,看著滿臉血污眼神驚恐的陸庚,安撫道:“大人別慌!刺客在哪兒!”
陸庚看向自己的主屋,用沾滿鮮血的雙手顫抖指了指。
黑衣壯漢早已倒地,五六個家丁隨意從屋內(nèi)扯了些布條,將黑衣人反手捆綁起來。黑衣人已然失血太多昏迷過去,陸庚吩咐家丁道:“找個郎中來給他止血,我要他活著,親自審問!”
少年擰作亂團的眉才稍稍舒展開來。他的手連同整個右邊臂膀都在顫抖,自己卻控制不住。這是他離黃泉路最近的一次。短劍也被他扔在了地上。
手上的鮮血氧化的很快,呈褐紅色調(diào),那粘稠化作干繃,皮膚很是不舒服。
這個血腥味,著實令人作嘔。他幾乎暈厥,被他的家仆一把托起:“公子!公子?!”
陸庚沉沉睡去,主屋的血跡已經(jīng)打掃干凈,他心有余悸,在書房隨意擺了張榻就睡了過去,侍衛(wèi)睡在旁邊寸步也不敢離開。
黑衣人因為下半身失血過多,不治身亡。今日家仆一早便去報了官,衙門打發(fā)了兩個衙役過來勘探了現(xiàn)場,便抬著黑衣人的尸身離開。
陸庚警惕,昨晚已經(jīng)全身查驗過黑衣人。他的身上并沒有能辨認(rèn)身份的物品,他懷里有把未能掏出來的刀,很是鋒利,卻用著普通的木柄,毫無花紋。
一切都看起來像是普通的入室盜竊。
陸庚卻并不相信。
府內(nèi)剛剛搬來,他的車馬樸素,并不曾帶什么貴重大箱子,都是些書卷和衣服包裹。按理說偷盜之人有心來偷盜,根本瞧不上自己。
可是初進涼州,又暗地里得罪了誰?
陸庚思索著,沒有了頭緒。但他忽然回憶起一個重要的細節(jié)。
那個高大的黑衣人有耳洞。
大元提倡孝道,謂:“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普通的男子打耳洞是大逆不道的行為。
刺客或許就來自戎狄!
阿貍在等那只狗
寶子們,無論男女,如果碰到兇猛高大的歹徒,跑為上策,跑不掉試試踹下半身~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