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行為
周五晚上十點,江音在自習室寫完參賽作文后去了趟洗手間。
她剛按下沖水鍵,整個洗手間就陷入到黑暗之中。
江音大聲道:“阿姨,還有人在里面!”
可門外的人卻沒回話。
江音正想推門而出,可這門卻怎么推也推不動,像是有人刻意在上面做了手腳一樣。
“誰??!有本事正面來啊,背后搞這些有意思嗎?”
江音踹了兩腳門,“喂,有人嗎!”
江音習慣性摸口袋,卻發(fā)現口袋空空如也。
她的手機好像放在自習室的書包里。
洗手間在走廊拐彎的最深處,自習室卻是在第一間課室,她拍門呼喊也是沒用!
江音一籌莫展,最后蓄力一踹,把門給踹開了!
門把手都被她踹壞了。
江音哼笑一聲,很是不屑。
用這些小心機來對付她,根本沒用!
可當她走到門口才發(fā)現,廁所的大門被人關了,而且這門要在外面用鑰匙才能打開。
這鐵門可不好踹!
江音最后將視線落在窗口那兒。
可這里是三樓,跳下去可能會沒半條命。
好在樓下的路是回男生宿舍的一條小路,她能抓個人上來給她開門。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終于有人經過了。
“你好!這兒!三樓!”
江音使勁揮手,“同學!能看到我嗎?”
男生抬頭,露出吊兒郎當的笑臉,“喲!江大?;ò。@是主動約我?”
原來是體育學院那個棕毛洪子靖。
“我被鎖在洗手間了,能不能幫我開門?!?p> 洪子靖笑了起來,“哎喲,?;ū绘i在廁所,真是曠古奇聞啊。”
江音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拜托!”
他思考片刻后說:“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p> “你說說看?!?p> “明天和我去約會?!?p> 江音有點無語。
可是現在只有樓下那人能救她,不然她還得再等半個小時。
洪子靖目光注視著江音,神情張揚:“行不行啊江大校花?!?p> 江音一咬牙,勉為其難地點了頭,“那你趕緊上來給我開鎖?!?p> “OK!”
幾分鐘后,洪子靖就出現在門口,“看哥給你展示一下撬鎖的能力?!?p> 江音深表懷疑:“你行不行?。俊?p> “絕對!”
可是洪子靖在外面試了十幾分鐘,這門鎖還是一動不動地。
江音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她在洗手間待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還好她沒有嗅覺,不然指定要被臭死在廁所里面。
江音提議道:“要不你打個電話到保衛(wèi)處,讓他們找專業(yè)的人過開鎖,或者你去找保潔阿姨,她們應該會有鑰匙的?!?p> 洪子靖不死心,依舊在用鐵絲撬鎖:“馬上就好!”
“你在干什么!”聽到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江音原本失落的眼神瞬間有了光。
她拍了拍門,“蕭老師,是我,我被鎖在里面了,你快救我出來?!?p> 蕭宴皺眉,若有所思。
洪子靖轉身看向蕭宴,尬笑一下,“這鎖有點難搞?!?p> 蕭宴走到門口處,拍了拍門,“你有受傷嗎,現在感覺怎么樣。”
江音軟聲說:“快不行了…”
蕭宴把包丟給洪子靖,隨后挽起白色襯衫的袖子,露出那脈絡清晰,勻稱有力的手臂。
“江音,退后一點?!?p> 里邊,江音乖乖地退后一點。
隨后她聽到巨大的踹門聲,響徹云霄,震耳欲聾。
門外的洪子靖都驚呆了。
蕭宴踹了好幾下,門就被他踹開了。
他那張?zhí)幨虏惑@,嚴肅刻板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心疼和緊張。
蕭宴伸手,“沒事吧。”
江音拉上他手的那一刻,心臟好像漏了一拍,只是她自己感覺不到。
她輕聲說,“沒事,謝謝蕭老師?!?p> 此刻她聞到了蕭宴身上那股熟悉又讓她癡迷的松香。
嗯…還有廁所的專屬味道…
有點惡心…
洪子靖問:“江大校花,你怎么會被鎖進去,真夠奇怪的?!?p> 江音剛剛就在思考這件事,她覺得這事不簡單,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不過她不想讓別人摻和進來。
“可能是阿姨不知道里面還有人。”
“哦!”洪子靖點頭,沒再懷疑,隨后說,“記住你答應我的,明天得和我去約會,明天早上十點,大門口見!”
此時,蕭宴猛地甩開了江音的手,身上隱隱生出怨氣。
江音眉頭一皺,略有點迷茫。
他干嘛呀?!
江音望向洪子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門也不是你開的呀,是蕭老師開的?!?p> “那也是我在這開鎖,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才能救你出來?!焙樽泳赣妥旎?,啥都能被他圓回來。
“江大校花,你不會是想耍賴吧,蕭老師,您在這給我作證,她剛剛答應了和我約會的?!?p> 江音叉著腰,頗為嫌棄,“行行行,煩人,我答應你!”
“好,我等你!”
洪子靖眉開眼笑,他把玩著鐵絲說:“走吧,我送你回宿舍?!?p> “不用,我自己回去。”
蕭宴低頭,眸子里閃過一絲無奈,低頭自嘲。
——
周六早上,江音去校門口赴約。
洪子靖早就等在門口了,他今天穿得還挺正經了,少了平時那股痞氣。
他正兒八經地說:“美女,不知在下能否請你吃午飯?!?p> “能,上哪里吃?。俊?p> 洪子靖笑著說:“我知道附近有個店非常好吃,我?guī)闳??!?p> “嗯?!?p> 兩人剛走沒多遠,江音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程黎。
“喂,媽,怎么了嘛?”
“起床了沒,起來了就趕緊來蕭宴家,我和你李阿姨買了著海鮮回來,想著中午一起吃,你趕緊過來,快到飯點了?!?p> “???我今天約了人。”
“給我推了,改天再約不行嗎,急于這一時嗎,你就來吃個飯,又不用你動手煮,這么好的事情你都不來?”程黎女士在電話那邊催促著,態(tài)度可以說是有點暴躁。
江音左右為難,隨后她看向洪子靖,“要不我今晚請你吃飯,我中午有事要回家。”
洪子靖聳肩,“那你去唄,畢竟是你媽媽找你,長輩重要。”
江音微笑,臉上多了幾分愧疚,“不好意思啊,找機會我一定請你吃飯?!?p> 和洪子靖道別后,江音便火速回家了。
到了蕭宴家后,江音就被兩位長輩拉到客廳聊天。
趁著程黎上洗手間的時間,李月婉拉著江音的手臂,壓低聲音問,“音音,你覺得我家宴兒怎么樣?!?p> 江音瞄了眼那個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腦海里浮現他一件件英雄事跡。
江音收回視線,“挺好的呀?!?p> “那就好,至少在同齡人眼里,他還是個不錯的男孩子?!崩钤峦裼终f,“我前幾天讓他去相親,他給拒絕了,你有什么辦法能說動他去相親,他也老大不小了,錢也不差,樣貌也好,就差個枕邊人。”
江音瞥了一眼蕭宴,眼里參雜著意味不明的神色。
李月婉將一切盡收眼底,一副看懂一切的樣子。
她慢悠悠地磕著瓜子,隨后又說,“我突然覺得,蕭宴年齡不算大,才比你大五歲,還是讓他過幾年單身日子吧,你說對吧,音音。”
江音點頭,“嗯?!?p> 李月婉笑起來,眉眼含著一層溫柔大方的氣質,“待會多吃點,蕭宴昨天說要請你和你媽媽吃飯,一大早就和我們去海鮮市場買東西?!?p> “???我以為是我媽和您去買的,沒想到…?!?p> “哪里是,他昨天凌晨突然和我們說,要請你們吃飯,我就說我想吃海鮮,正好你媽媽也想吃,然后我們一大早就去海鮮市場買東西,這海鮮可新鮮了!”
江音聽到這話到有些意外!
大半夜突然心血來潮想吃海鮮,第二天就安排上了?
可真有他的!
沒一會海鮮大餐就準備好了,蕭宴挨著江音坐下。
兩人的腿幾乎要碰到一起。
程黎特別喜歡海鮮,所以海鮮一上桌,她就笑不攏嘴,邊吃邊和李月婉聊天。
江音隨了程黎,也特別愛吃海鮮。
蕭宴做的魚特別好吃,既保留了魚的鮮甜,卻沒有魚腥味。
這時李月婉突然說,“宴宴,你別顧著給自己開螃蟹,你給江音開個,再剝點蝦?!?p> 蕭宴笑了下,“我剝著的這個螃蟹,就是給她的。”
江音微笑,“謝謝蕭老師?!?p> 程黎皺眉,糾正道:“叫什么蕭老師,顯得多生分啊,你以前不是叫人家宴哥哥的嗎?”
蕭宴也附和道:“對啊,叫哥哥?!?p> 他眉眼間似乎多了幾分調侃意味。
江音又想起前些時日自己勾搭蕭宴時,那一口一個哥哥,叫得那叫一個親密。
“叫蕭老師叫習慣了,改不了。”
江音低下頭,往嘴里塞進一口飯,為了堵住嘴,也為了避免尷尬。
她記得江安絮吃不了海鮮,一碰就起疹子,所以從她搬進來后,江海丁就不許做飯的阿姨買海鮮。
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是江音得知父母早已離婚,父親在外有私生女的時候。
江音便逃避了兩年,這兩年里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她是她不會踏進那個家的。
而江安絮仗著江海丁對她母女的愧疚和寵溺,多次激怒江音,搶走她的爸爸,在她爸爸面前詆毀她,搶走她的房間,扔了她的衣服和從小到大保留下來的書籍、獎狀等。
甚至還故意把江音養(yǎng)在家里的貓扔在外面,還騙她說是貓貓自己走丟了。
在那里她過得不開心,而程黎只會追求自己的快樂,自己的自由,很少理她。
江音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直到蕭宴告訴她,螃蟹剝好了。
“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