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辦好了,今夜便可以過去住下。”姜明點頭,但仍舊不放心的提醒道,“公子,那傅柔假惺惺的,您心腸好,可千萬莫要上她的當(dāng)!”
有些話,原本夜傾瀾不想說的。
可這么多年了,姜明作為他的心腹,對他的關(guān)心如親人般,他索性就告訴他,“傅柔的確不可信,可眼下,只得先答應(yīng)她?!?p> “畢竟當(dāng)初君兒的死,是牽連到傅柔和離王爺兩個人。他們倆在君兒死后,皆是如魚得水,混的有頭有臉。這其中,必然有不為人知的事情?!?p> 無奈傅柔那女人,她守口如瓶,嘴巴不好撬開。夜傾瀾想,若能獲取她的信任,說不定便可辦成事情。
哪知,他這邊還沒來得及行動,傅柔就坐不住了。
竟然一封一封信的寫給他,希望他能入京。
這不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于是夜傾瀾將計就計,按照傅柔的計劃,順利回到了京城。
以往每年他都要回來小住一段時日。
但云昭君死后的這三年,他沒再回來過。
想起傷心事,夜傾瀾的目光黯淡下去。
天邊,云霧失色。
此時太子府的后院,傳來暗一焦急的聲音。
“你別摘了!”
“今年的桃子我們都還沒吃上,這沒熟透,你就都給剪了……那是太子殿下最喜歡的求桃子,你住手!”
“離王府就沒有果樹嗎?你非得上這撒野,你可知東宮是……”
暗一喋喋不休的出言阻止,卻一點用沒有。
眼瞅著南昭君衣擺里,兜了滿滿的大桃。
暗一急的齜牙咧嘴,就在這時,他余光白影一閃,蕭寒玨來了。
他像等到救星般撲過去告狀,“殿下你看她……”
“由她去吧?!?p> “可是……”
“你們都退下?!?p> 蕭寒玨屏退左右,走到南昭君身后,輕咳了聲,“你可以少摘些,這一棵樹都留給你。”
其實南昭君早就知道蕭寒玨來了,她就是生氣。
她一大早的就過來,東宮的門都沒開,她就翻墻進(jìn)來,在花園里等了半天。侍女說,太子殿下早就醒了。
他有什么事,讓她在這閑置半晌?
南昭君氣不過,正好看見這棵桃樹結(jié)了果子,暗一又說,這是他家殿下最喜歡的水果。
她就都給摘了。
原以為蕭寒玨看到會生氣。
沒想他根本不氣,甚至還說出那么溫柔的話?
該不會是喜歡她了吧?
念及此,南昭君臉上莫名一紅。
為了掩飾尷尬,她隨手拿起一個桃子,咔嚓咬了一口。
見狀,蕭寒玨不禁好笑道,“有毛,要洗一洗才能吃的?!?p> “我不管?!蹦险丫o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坐到蕭寒玨身邊的石凳上,說:“殿下,我來求助你的?!?p> “哦?”蕭寒玨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南昭君愁眉苦臉,“你知道的,離王出事那天,陛下英明嘛,特意賜給我一封和離書,讓我去找蕭景呈簽字,方可生效?!?p> 蕭寒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件事,他是知曉的。
提起這個,南昭君就氣不打一處來,“蕭景呈已經(jīng)簽過字,可是,可是和離書突然不翼而飛!”
她把那天喝酒的事說了一遍,沒察覺到蕭寒玨的眼神有所變化。
喝酒誤事。
看來無論男女,都是一樣的道理。
沉默片刻,蕭寒玨問她,“你是想讓本宮幫忙,尋找你丟失的和離書?”
“對呀!”
“我實在走投無路了,但我肯定,和離書就是被蕭景呈偷走的!殿下,你幫幫我好不好?”
南昭君情緒激動,說話的時候,小手不自覺的抓住了蕭寒玨的衣袖。
他輕掃了眼,她如遭雷擊般縮回手,目光也挪向了別處。
蕭寒玨沉聲說道:“本宮幫你可以,但有些話,本宮要說在前頭。”
原以為他會講什么大道理,南昭君洗耳恭聽,滿臉期待。
可誰知道,蕭寒玨竟然說了句,“世上每個東西都有存在的意義,也許,和離書丟失,是因為你與離王的緣分未盡?”
“不可能!”南昭君一掌拍在石桌上,“真是氣死我了!”
蕭寒玨無奈,“你氣性這么大,女孩子家家的……”
他話還沒說完,南昭君就已經(jīng)憤怒的走了。
她摘的那些桃子都忘拿了,一邊走還一邊氣呼呼的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以后都不想理你了……”
蕭寒玨盯著她的背影,忍俊不禁。
原來女孩子生氣,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嘛?
……
離王府,春錦閣。
傅柔含笑進(jìn)來,手中拿著拆開的書信。
見她心情好,紅箋忍不住問道,“姑娘,有什么高興的事兒?”
傅柔躺在軟塌上,閉目養(yǎng)神,一會子才說道:“夜綾紗要來了?!?p> 這個名字十分熟悉,紅箋想了想便瞪大眼,不可思議道:“就是夜家公子的那個妹妹?!”
傅柔笑容深邃,“就是她。”
紅箋目光露出疑惑,“那為夜家的大小姐刁蠻任性,她此番進(jìn)京,怕不是攪渾水來的,小姐有什么可高興的?”
“你不懂?!备等嵝睦镌缇陀辛怂阌嫞t唇輕啟,“夜綾紗是來選夫婿的,她若看上誰,我?guī)退鲋\劃策,還愁她不感激我?”
“如今我需要的,正是外力的支持。有了夜市的幫助,我在云家,誰也動不了我!”
紅箋似懂非懂,卻非常用力的點頭,“姑娘好聰明!”
傅柔輕哼一聲。
她要是傻,她一個私生女,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哪還會有今日這般富貴的生活?
不遠(yuǎn)處的清水苑。
無論周圍發(fā)生什么事,南昭君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躲在屋子里研究。
她的毒草已經(jīng)初見長成,龍骨花也已到手,被她曬干磨成粉,放在了酒里,十天后方可使用。
南昭君昨夜觀天象,卜了一卦,得知月底便有一天是紅月夜。
那晚蕭寒玨的寒毒會爆發(fā)。
比以往來勢兇猛。
她想,反正和離書丟了,她回不去英國公府,只能繼續(xù)留在離王府。她完全可以趁此機會,制好解藥,將他體內(nèi)的寒毒連根拔起!
上輩子她對不起蕭寒玨,所以,這一世,她要熬夜制藥,只為贖她前世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