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傅柔被蕭景呈救回來的這兩個月,她一直都在這暗室中,一心研究傀儡,不見天日。
起初,蕭景呈以為她是因了面容被毀,才不想去見任何人的。不過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傅柔會用一塊半透明的皮,將自己另外半張臉給遮住。
可以說,她做到了完美的偽裝。
即便如此,傅柔卻依舊不愿意出門。但她制造出那么多聽話的傀儡,倒是讓蕭景呈十分滿意。
他覺得,人但凡要有自己的思想,說不定有一天就會背叛。
可傀儡就不同了。
那些傀儡雖然還都活著,卻不會有自己的思想,除了楚墨。
傅柔將楚墨制造成一具有意識的傀儡,每天折磨他。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發(fā)泄她心中的怒火。
除了楚墨之外,那些傀儡全部都如行尸走肉一般。
聽話,不會反抗,讓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這正是蕭景呈需要的那種下屬。
比起大活人,他更喜歡讓傀儡們服侍自己。
傅柔不愿出這暗室,蕭景呈也沒有逼迫過她。他偶爾會過來,為她帶來外面最新的消息。
聽到他說,是有一位故人時,傅柔的臉色竟然變得詭異起來。
“王爺,我從來都沒有什么朋友,所以,何來的故人?”
那些所謂的世家小姐,名門公子等,之所以愿意親近她,無非是因為她是神女,是神宮的繼承人。
當(dāng)初的云昭君不近人情,她擋住了很多想要為她尋求幫助的人。
那些世家的人,無法親近云昭君,這才找到了她這邊。
算是,退而求其次吧。
傅柔冷笑。
還真當(dāng)他們那點小心思,她會看不出來嗎?
要不是當(dāng)初沒有辦法對付云昭君,她才瞧不上那些人的伎倆。一個個的都拿她當(dāng)傻子,她還得好臉相對。
傅柔沉默著,蕭景呈輕聲開口。
“南昭君?!?p> “……”
“她回來了?!?p> 傅柔臉色微變,“什么時候的事?”
“前幾日,她應(yīng)該是同太子一道回來的。但不知道,為何最后太子沒有回來,反而她孤身一個人了。”
聞言,傅柔的臉色變得難看,“她將你我變成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自己卻樂得逍遙!”
“本王知道,本王心疼你,柔兒,你莫要激動?!笔捑俺拾参克滤蝗话l(fā)瘋,變成惡鬼似的。
傅柔將雙手攥成了拳頭,“我不甘心!”
“本王也不甘心,但我們目前只能按兵不動?!笔捑俺蕠@氣,“公主對她的敵意還沒有那么多,公主如果不幫我們,我們很被動的?!?p> 傅柔不說話。
蕭景呈繼續(xù)說道,“報仇的事,來日方長,本王會讓她付出代價的。你放心,本王不會叫你白白的受苦!”
“王爺,那柔兒就拭目以待了。”
聽到蕭景呈這番話,傅柔竟然真的就安靜下來。
不過,她的目光依舊在流轉(zhuǎn)。
自從兩人重聚以后,傅柔的臉上,時常會露出這樣詭異陰險的情緒。蕭景呈讀不懂,卻感到有些可怕。
傅柔變了。
他一開始認(rèn)為,是因為幾個月前,那時候他出事,傅柔為了自保,只得畏罪潛逃。
傅柔放棄過他,他也反咬了她一口。
都說破鏡難重圓。
即便是兩個人能重新走到一起,那種感覺,也絕對不是當(dāng)初那般單純了。
傅柔心事重重,卻一個字都不愿與他說。
同樣的,他亦是如此。
蕭景呈的心里,不會因此感到難過。他只是在擔(dān)心,傅柔是否還會一直在為他辦事?
還是說,她想自己去復(fù)仇?
她獨自報仇的可能性,應(yīng)該很低吧。
蕭景呈心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最終,他仍舊笑吟吟的看著傅柔,“好了,本王只是通知你一聲。”話落,他換了一種語氣,更加溫柔了,“你若在這暗室中待膩了,便搬回你原來的院子里。本王還將這蘭花苑,給你留著呢?!?p> 誰知道蘭花苑是誰住的?
傅柔眼底掠過一抹精光。
她過去沒有住在那里,看來,是蕭景呈記錯了?
傅柔心下冷笑,嘴上卻感謝道:“多謝王爺?shù)暮靡??!?p> “嗯,本王還是希望你能重出江湖,助本王一臂之力。如今王府上下,除卻廚房,全部都是傀儡做下人,非常令人放心?!?p> “我會盡快的?!备等崧唤?jīng)心的回答了一句,“我正在進(jìn)行最關(guān)鍵的一步,到時候,一次制成好幾個傀儡,都不是問題?!?p> “如此甚好?!?p> 蕭景呈聽她這樣說,十分喜悅。
他幾乎都能想象,自己重新?lián)碛幸淮笃艽筌姷膱鼍傲耍?p> 很快,蕭景呈從暗室離開。
昨天他與公主說的是,故意放出消息去,那么如果來到公主府刺探的人,就有可能是太子的人。
不過,南昭君的出現(xiàn),雖說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在青寧公主那邊,卻沒有多大的說服力。
公主聰明得緊,加上她這三年時間里,到處云游四方。青寧公主見識過的世面,說不定比他這個男人還要多。
有時候,女人太聰明,往往不是一件好事。
蕭景呈沉吟片刻,吩咐道:“來人,備馬?!?p> 有一個傀儡家仆聽令后,懨懨的去牽了一匹馬來。
也許是因為他死氣沉沉的,搞得那匹馬瞧著,都那么不順眼。
蕭景呈總覺得這馬病央央的。
他翻身上馬,很快離開了王府。
隔了三條街的地方,就是南昭君如今的所在。
蕭景呈的馬停在了街口,步行進(jìn)去。
他才靠近,就聽到那道花墻后頭,傳來人聲。
“全都布置好了嗎?”
“沒問題,放心吧你就?!?p> “刺殺公主可是大罪,你就不怕全家腦袋瓜子都搬家?”
“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以及……南昭君!
她居然敢動刺殺公主的心思?!
蕭景呈正要沖進(jìn)去質(zhì)問,驀地,他就停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他的腦子里冒出來一個相當(dāng)惡毒的想法。
那個女人想要殘害公主,這對他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加以阻止?
公主死不死的,對他,似乎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