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
南昭君回到神宮,四下寂靜。
自從她接手,暫時掌管神宮的事宜后,就取消了白衣弟子的巡夜。他們每日要早起晨讀,還要開始各種訓練,已經(jīng)十分勞累。
南昭君就不愿再多加其他的事情。
而傅柔就不一樣了,她這邊不管的,傅柔那里通通都要管理起來。是以南昭君的腳才落在廣場上,就被一隊巡邏的黑衣弟子給攔住了。
如今的神宮,自動分為了兩派。
以白衣服為首的,是神女南昭君這邊的人。而以黑衣弟子聚起的,則是傅柔那邊的人。
傅柔專門和南昭君對著干的。
“啊,這不是昭君神女嗎?”
其中有人認出她來,連忙要跪地行禮,卻被旁邊的人攔住,質(zhì)問他:“你哪邊的?云小姐說了,這神宮里就她一個神女,咱們不跪旁人!”
云小姐?
南昭君聽到這三個字,簡直要笑掉大牙了!
傅柔何時,竟然敢以云氏女的身份自居了?
她冷笑了聲,原本不想搭理這群人的,誰知道,在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那些人竟然不長眼的圍了上來。
“雖然你是神女,但半夜三更的,在廣場鬼鬼祟祟做什么?公主殿下在此,我們必須得押你到公主面前解釋!”
這幾日,傅柔沒少打著青寧公主的名義做壞事。
反正,公主確實住在這里,并且,她對傅柔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原本不欲惹事,那群人卻得寸進尺。
南昭君眼神微沉。
那些人紛紛上前伸出手,想扣她的肩膀,只是他們還沒靠近她周身半步內(nèi),就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打翻在地!
他們根本沒看見這女人出手,就已經(jīng)摔倒一片!
“哎呦!”
“疼死我了!”
“我的腿,我的腿好像折了!”
郎朗月光下,只見南昭君白衣勝雪。
她微微輕垂眼眸,不帶一絲憐憫的望著那群人,語氣同這漫天的月色一樣清冷,“這次,小懲大誡。若有下次,我不會留情。”
她走以后,那些人還在互相納悶。
“你們看見她出手了嗎?”
“沒有,我就覺得一只無形的手掌,將我掀飛了!”
“我也是!都說她有問題,果然!”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跑啊……”
次日一早,傅柔聽說了這件事。
她正在用早膳,氣得將手中筷子一摔,“干什么吃的?你們都是廢物嗎?”
“回神女大人,我,我們根本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呀!”
“你們技不如人,難道就不會去請救兵?”
傅柔冷下臉,“公主與將軍,就住在廣場的附近,你們不知道去請支援,反而讓她跑了,真是一群廢物!”
“神女饒命!”
眾人紛紛下跪求饒。
傅柔的臉色,這時候才看著好一些。
“你們下去吧?!?p> 無論如何,今日起,她都有一種權力被牢牢掌握在手里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非常爽快。
傅柔心情不錯,她今天約了蕭景呈見面,吃過早飯,就離開了神宮。
另一邊。
南昭君心生一計。
她認為表哥說的對,既然她一心想要營救師父,就應該努力去做。任何時候,人都要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
這樣,將來才不會后悔。
南昭君望著房間方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要十三配合自己,好好演一出“戲”!
這幾日,絳塵愈發(fā)的嗜睡了。
他深切的明白,或許有一天他就永遠的沉睡下去,再也不會醒來了。
在這之前,他務必要將祭司的位置,傳給自己的徒兒南昭君。
這樣,他才能毫無遺憾的離開這人世間。
只可惜,南昭君似乎并不領情。
她心中如何作想,絳塵可以猜到幾分。
絳塵一邊思考,一邊強撐住身子,他才靠到床頭,就聽到門口似乎傳來一陣異響。
“誰?”
絳塵警惕的問了聲,卻無人作答。
而下秒,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南昭君跌跌撞撞、渾身是血的出現(xiàn)了!
“師,師父……”
她沖進來,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
這突如其來的情形,驚得絳塵臉色微白,“君兒,你怎么了?”
“師父……唔!”
南昭君吐出一口黑血,眼角余光一閃,絳塵已經(jīng)飛身至她身前。然而,他已是強弩之末,許久未曾下床來。
這細微的瞬移動作,都足以讓他身體產(chǎn)生巨大的反噬!
絳塵的臉,簡直比南昭君的還要慘白!
“師父,快走,我還能抵擋一陣!”
說著,南昭君就欲推開他。
絳塵卻攥緊她手臂,看了眼外面,“君兒,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是叛變!”
“師父,神宮的弟子已經(jīng)分為黑衣白衣兩派,黑衣是傅柔的人,她不知從哪找的高手,奇襲了圣殿?!?p> 說到這,南昭君已經(jīng)氣息不穩(wěn)。
“師父你快走!”
南昭君話音未落,眼見著外面就沖進來十幾名黑衣人。
他們蒙著面,身上穿的衣服樣式,卻與神宮里的白衣大致相同。
絳塵瞬間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這時,南昭君將他護在身后,“師父,我還能抵擋一陣,你先走。”
“君兒……”
“走!”
南昭君說著,就將房門關上,獨自沖了出去。
這個時候,絳塵心里很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出去,非但不能幫她,反而會成為她的累贅。
他就像個廢人一樣!
這么多年,絳塵從來沒有過如此絕望的時刻。
他唯一的弟子,前世他就沒能護住她,難道這次,悲劇還要重演嗎?
絳塵在房間里靜默。
外面的刀光劍影,仿佛近在咫尺。
鈍器刺破血肉的聲音,聽得他膽戰(zhàn)心驚!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從來沒有這般卑微過。
絳塵走到墻壁前,猶豫著要不要轉動花瓶。
他走了,君兒會全身而退嗎?
若他還是曾經(jīng)的祭司大人,絕對不會有人敢這般欺負南昭君!
思量間,絳塵已經(jīng)觸動機關,暗道緩緩打開。
他人往里走了幾步,卻又仿佛想到什么,臉色微變,飛快的從密道退了出來。
而在院子里的那群人,正在賣力的“打斗著”,殊不知,房間里的人已經(jīng)將他們的行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