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興師問罪
沈阿嬌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她抽了抽鼻子,強忍心中的酸楚。低聲說道:“女兒知道了?!?p> “但是爹爹,女兒一定會好好保護沈家的?!?p> 說罷,便堅定地向外走去。
留下沈從雄靜靜看著她:“我們的阿嬌終于是長大了!”
他的感嘆沈阿嬌并沒有聽見。
剛才一下子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找個無人之處好好消化才是。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關上門,給自己斟了一盞茶,一口氣喝得干干凈凈。
“爹爹說謹言慎行,可是我卻覺得絲毫不管用。前世的爹爹一生清廉,為朝廷奔赴戰(zhàn)場,立下汗馬功勞,天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可還是被人搞陰謀詭計,沈家被滅門了?!?p> “可見謹言慎行,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p> 她自嘲一笑:“眼下凡城的事,如何讓真相大白于天下,還沈家清白,解了那個陳遇安的仇恨,才是最重要的?!?p> “陳遇安那個混賬東西,就憑一枚玉佩,就定了沈家死罪,連我辯駁的機會都不給,一句解釋的話都不聽?!?p> “真是混賬到家了,氣死我了!”
腦門上的青筋跳得生疼,她又倒了幾次茶,灌到肚子里去,才稍稍平靜下來。
“曉風,”她沖門外叫了一聲。
果然,很快門打開了,曉風一陣風似地走了進來。
“曉風,你去幫我查查京城的流浪漢里有沒有凡城的遺孤?!?p> “是,小姐!”曉風二話不說,一口答應下來。
沈阿嬌不知道的是,這一次,陳遇安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大人,人找到了?!标愪h恭敬地對案桌旁的陳遇安說著。
“帶上來?!?p> 很快,一個打扮邋里邋遢的中年人跟在陳鋒后面走了進來,見到陳遇安,“撲通”一聲,立馬就跪了下來。
陳遇安仔細打量此人,只見他其貌不揚,衣衫襤褸,滿頭亂發(fā),全身散發(fā)著難聞的惡臭,連一旁的陳鋒都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他卻面色如常地問道:“凡城是誰下令屠城?”
男人的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囁嚅道:“是沈從雄沈將軍!”
陳遇安聞聽此言,胸口頓時氣浪翻滾,牙咬得咯咯響。
“沈從雄!沈從雄!你好狠!”
他咬牙切齒地念著,“啪”地一聲,手中的毛筆被硬生生地掰斷了。
“大人,冷靜啊!”陳鋒見勢不妙,急忙勸道:“此事重大,萬不可僅信一人之詞??!”
“陳鋒,你先帶他下去,找人把他看管好了?!标愑霭采钗豢跉?,命令道。
等陳鋒安頓好那個男人,他氣憤地對陳鋒說道:“枉我原本還相信沈從雄,沒想到那個老匹夫,喪盡天良,滅我全族,此仇不報,非君子??傆幸惶?,我會把他加害在我家身上的,一道道還給他!”
“我會上報皇上,讓皇上來處罰沈家”
陳鋒卻緊皺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只憑一個人的說法就能定罪嗎?”
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陳遇安。
果然,陳遇安赤紅著眼,死死地盯著他,仿佛他下一句再說什么話,就會立馬吃了他。
他大驚,冷汗涔涔,急忙說道:“大人,我是說,夫人懷著你的孩子,倘若圣旨下來,夫人和孩子如何自處?是罪臣之子嗎?請大人三思??!”
陳遇安的面色緩了緩,閉上了眼,半晌,這才說道:“我去沈家,讓沈從雄自行了斷,這樣,我就不追究其他人的責任了?!?p> “小姐,不好了,陳大人來府里鬧事啦!”銀杏急慌慌地沖進沈阿嬌的閨房。
沈阿嬌正跟著繡娘學刺繡,被銀杏這么一吆喝,嚇得手一抖,針尖戳到皮膚里,一陣鉆心的疼痛。
她趕緊拔出針,將指尖上的血擦干凈,問道:“陳遇安又來干什么?”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陳大人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呢?!便y杏比劃著,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阿嬌心中一沉,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隨即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像風一般地往爹爹的書房里趕。
書房的門并沒有關緊。
沈阿嬌剛想推開門,卻聽見里面?zhèn)鱽韯×业臓幊陈暋?p> 爹爹那蒼桑的聲音響起:“陳大人,我都說過了,不是我干的?!?p> 是為了凡城屠城的事情嗎?
沈阿嬌臉色變得煞白,同時又泛起一陣紅暈,那是氣憤引起的。
果然,陳遇安那萬年不變的冰冷聲音響起。
“沈大人,明人不做暗事,既然選擇做小人,那么就不要在這里和我講什么大道理!”
“我真的沒有?!鄙驈男蹣O力辯解道。
“少裝了,我以為沈大人一向正直不阿,沒想到卻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家伙。”陳遇安的聲音壓抑著強烈的憤怒:“你做的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門被“咣”的一聲推開了。
沈阿嬌如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門口。
她的臉色煞白,強壓住內心深處的刺痛,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眼神狠厲而決絕。
良久,她的嘴角牽起一抹苦笑,輕輕地說道:“那么,陳大人到底想怎么樣呢?”
陳遇安的心突然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略微有些慌了。
這樣的沈阿嬌,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可以肯定,如果這次,他說錯話了,也許沈阿嬌真的再也不會理他了。
可是,陳家?guī)资谌嗣。?p> 在痛苦的糾結后,他張了張嘴,說道:“倘若他自我了斷,我可以既往不咎?!?p> “呵呵!”沈阿嬌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也不去擦一下:“呵呵呵!”
“我們怎么解釋你也不相信,那你去皇上那里告發(fā)沈家吧!”她慘然笑著說到。
累了,她再也不想和這個男人解釋什么了。
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陳遇安卻連連冷笑,重重地哼了一聲,輕蔑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會極力否認的?!?p> “可是不管怎么樣的巧言令色,證據就擺在那里了?!彼赜谐芍竦嘏牧伺氖?,很快,手下帶了一個中年男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