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塵往事篇:他看見的一直是她
‘噗——’
手里的利齒狠厲地插進惡犬的脖子里,鮮血飛濺而出,那野狗慘叫一聲,嘴里的小白貓霎時掉落下來。
“飄飄!”
楚江夙甩開野狗,跪到地上抱起虛弱的小白貓:“飄飄,你怎么樣!”他手掌有些顫抖的撫摸著她。
飄、
飄飄……?
舒諾勉強將眼睛睜開條細縫,小少年視如珍寶般捧著她,眉梢里盡是擔憂和惶恐,就好似怕她會消失不見一般。
別擔心。
舒諾勉強舔下他的掌心,沒事的……
楚江夙將她懷抱更緊,低下腦袋用額頭輕輕抵上她的小腦袋,“飄飄?!彼穆曇舄q如春風蕩起心湖漣漪,舒諾的心猛地一顫,抬起頭對上他溫柔似水的眼睛。
他在注視她,那種注視沒有摻雜任何雜質(zhì),而是似要穿過最深處來看透她的靈魂。
那一刻,她不再是旁人,她只是他的飄飄。
舒諾突然明白過來為何多年后的楚江夙會說‘我不會認錯你’,因為他從來沒有將她看做成任何人,心尖變得漲漲的,酸酸的,想伸出爪子拍拍他的臉說沒事兒,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只能微微喘息著躺他掌心。
倏地,傳來一陣掌聲。
霍郁望著一地的野狗殘骸,站起來雙手附到身后:“不愧是楚家孩子,還算有幾分本事,殺了滿地的野畜生,本家主自然也要信守承諾,所以阿卿夫人和清蘭,阿夙打算救哪個?”
卑鄙小人!
舒諾有氣無力地‘喵嗷——’一嗓,當初說好殺野狗就放人,現(xiàn)在還來個卑劣的二選一。
霍郁大拇指摩擦著說:“我當初只是說放人,卻沒說放幾個。阿夙快些選擇吧,一會兒下雨,這尸首就要保不住了?!?p> 楚江夙托著舒諾的小身子,另只手捂住淌血的傷口搖晃地站起身:“我要娘親?!?p> “阿卿夫人?可以?!被粲舫母故寡凵切母沽ⅠR就跑去抻拽繩索,霍郁也抬頭望著,隨聲道“清蘭雖比不上阿卿夫人,但怎么說也明里暗里幫過阿夙許多,你不選擇她也就罷了,居然連猶豫下的神情都沒有?!?p> “本家主若是阿卿,恐怕要后悔死,為何會幫你。”
楚江夙抱著小白貓的手驟然一緊。
卑鄙霍郁,末了還要膈應(yīng)人。
舒諾緩慢揚起腦袋蹭蹭小家伙的下顎,隨后再安安靜靜趴回他的臂彎,她感覺軀殼越發(fā)虛弱,靈魂也越發(fā)縹緲,不知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她還是先保存些體力為好。
那心腹走上吊掛阿卿尸體的樓閣上,抓住纏繞阿卿手腕的繩索往兩側(cè)一拽,粗繩松開,尸體便不受控制地往下墜落。
“娘——!”
楚江夙瞳孔驟然睜大,邁開腿急速跑過去,但他的小短腿哪比得上墜落的速度,眼看阿卿的尸體就要摔到地上,懷里的小白團突然四肢發(fā)力使勁兒一蹬,小身子竄到阿卿下面當回肉墊子。
唔……
好疼。
舒諾感覺整個貓身的骨頭都要碎了。
“娘。”
楚江夙跑過去半抱起阿卿的身體,又從底下拽出快剩半口氣的舒諾:“飄飄?!?p> 舒諾‘喵’了一聲。
“沒想到這畜生竟如此通人性?!被粲羟埔娺@一幕眼神頗為復(fù)雜,轉(zhuǎn)眸看向?qū)⑶浞蛉税胪邪氡鸬某恚约罢舅绨蛞б路兔Φ男“棕?,心里不知琢磨起什么,突然輕聲道“為什么老天爺總是在眷顧你呢?從出生起你變是楚家的少主,父母寵愛,親友滿處,哪怕敗落了也有人背叛著來護你,現(xiàn)在連個畜生也如此?!?p> “而我……呵,一個不知和誰茍合來的野種,難道天生就該天生不詳?”
楚江夙聽他聲音倏地一頓,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娘親繼續(xù)往外走。
“你就不好奇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嗎?”
霍郁瞧著漸漸走出大門的少年不禁開口問道。
楚江夙頭也不回:“不好奇?!?p> “不好奇我也要說?!被粲艉龅剜托β暋捌鋵嵨夷锊]有爬你爹的床,準確的講,她沒有成功?!?p> 楚江夙的身體一顫,隨后繼續(xù)朝前走。
“那藥物合歡,但奈何楚非定力太好功力太深,她想上手時對方已經(jīng)將體內(nèi)毒素清除得七七八八,暈倒床上,她只要當做已失清白的樣子。”
“后來為留下楚非,她引誘一姓蕭的庶子得一孩子,但楚非比她想得冷血多了,不僅沒留下來,反倒一聲不響的走了連音訊都沒留?!?p> 霍郁踩著下腳底石子:“她泄了氣,給蕭家庶子當了外室,直到有天她去江南見到一對天造地設(shè)的璧人,就改變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