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好意思
一段時間不見,林若詩身上似乎更漂亮了些,臉上化了淡妝,眼尾用螺黛輕輕描了一筆,微微翹起,看人的時候便自然而然地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勾魂攝魄。
盛筱淑一看見她,就覺得腦仁疼了一下。
林若詩見到她的時候表情也僵了一下,看得出來是想擠個笑臉出來但是失敗了。
見她神色也有些冷淡,便干脆不裝了,拉著禾晏的胳膊柔柔道:“老夫人什么時候和盛姐姐的關(guān)系也這么好了,詩兒不服?!?p> 嘶。
盛筱淑無聲地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之前好好的一單純小姑娘,怎么現(xiàn)在說起話來茶里茶氣了呢?
禾晏神色不變,“想著你和她,跟安兒一個是自小長大的情分,一個是如今志同道合的好友,便讓你們見上一面。沒想到你們之間竟然已經(jīng)認識了?!?p> 這話說得有些偏心,一個情分一個好友,指向性已經(jīng)有些明顯了。
果然,林若詩神色一喜,更加高興地給禾晏獻殷情去了。
盛筱淑就冷眼在一邊看著,心里摸不準禾晏是個什么想法。
聽了一嘴,來找禾晏的是林若詩,但將自己找來可不是小姑娘的意思。
茶也喝了一輪過后,禾晏站起身來來道:“我有些乏了,今日就先這樣吧,碧書,送送二位小姐?!?p> 一直被送到門口,盛筱淑才反應(yīng)過來禾晏應(yīng)該只適合單純地想讓她見見林若詩,以此來叫她認清些自己的身份之類的。
她失笑。
也是,禾晏久居府內(nèi),確實很可能對她和林若詩之間的糾葛一無所知。
“盛姐姐?!?p> 臨到分道揚鑣之時,林若詩叫住了她。
盛筱淑有心想走,她覺得自己跟林若詩沒什么好說的。
畢竟是曾經(jīng)害過自己的人,哪怕她能夠從情理上理解她的做法,也不代表就會輕易原諒。
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讓步也就是不主動招惹了。
可是看林若詩這樣子,似乎有些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她擋在盛筱淑的去處之前,“我們談?wù)劙??!?p> “談什么?”
“盛姐姐,你知道我喜歡安哥哥?!?p> “知道啊,怎么了?!?p> 林若詩臉上閃過一絲氣惱,“既然盛姐姐明知道這件事,為什么還要跟我搶他?!”
“我認識你安哥哥的時候,還不知道有你這么一號存在呢?!?p> 她相當(dāng)實誠道:“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那不好意思了,沒得商量?!?p> “你!你憑什么?你的出身、樣貌、才情哪一樣比得過我!”
盛筱淑嗤笑一聲,“硬要說的話,你得去問謝維安,因為他喜歡的是我嘛?!?p> 林若詩的臉色頓時“唰”一下白了。
她不再理會,轉(zhuǎn)身就走。
而在她沒看見的地方,暗處一個鬼鬼祟祟之人走出來,他明顯是聽見了剛才兩個人之間的話,眨眼就消失在了謝府之外。
半個時辰后,左相府。
胡為安嘴上生了撇小胡子,整個人身材比較矮小,但是目光如電,看人的時候仿佛能輕易看進人心里去。
此時此刻,他端著名貴的瓦瓷茶杯抿了一口其中濃郁的香氣后,若有所思道:“你確定此事不假?”
“千真萬確?!?p> 站在他面前的是胡成玉,和這個老爹不一樣,胡成玉倒是有一副好樣貌,就是眉眼不正,透露出那么一股子心術(shù)不正的味道。
他說:“爹也知道我對林家小姐多有注意,今日見她去了謝府,連忙派人跟上。在謝府外面聽到了那番對話?!?p> “爹,我看那謝維安對這盛停應(yīng)該不是如我們之前所想是完全裝出來的,而是真有其事。這可是好事啊爹,他謝維安的把柄我們抓不到,這不知道從哪來的無名小輩我們還怕抓不到錯處嗎?”
胡為安倒是一副沉得住氣的樣子,看向站在胡成玉身后的一人。
“陳意,你覺得呢?”
梁陳意想了想道:“少爺說起這盛姓女子倒讓屬下想起了一件事,當(dāng)年在福溪的時候,謝維安就曾經(jīng)同一個姓盛的女子關(guān)系密切,若這二人真的為同一人,那這二人的感情當(dāng)真不一般?!?p> “這不就對了嗎!”
胡為安興奮道:“照梁哥你這么說,這盛停當(dāng)初進入欽天監(jiān)就是謝維安的手筆,要是我們將這件事告訴皇上,他肯定得被治罪??!”
他一臉興奮。
胡為安和梁陳意卻沒跟著附和。
梁陳意低下頭,心說左相那人機關(guān)算盡,一步步走到今天,說是心機似海也不為過,怎么就生出了這么個……心思單純的少爺呢?
“胡說什么!”
胡為安沉聲道:“現(xiàn)在寧王北行,他們那一邊聲勢正盛。就算謝維安帶著目的讓盛停進欽天監(jiān),如今她也已經(jīng)出來了,跟朝廷毫無關(guān)系。這個時候借這件事去向皇上請謝維安的罪,你覺得朝堂上有多少人會站在我們這邊?”
胡成玉被訓(xùn)了一通,十分委屈:“那,那咱們好容易得到了這么個消息,難道什么都不做嗎?”
“當(dāng)然不能?!?p> 梁陳意道:“相爺,從昨日開始,朝廷上就陸陸續(xù)續(xù)開始爆出一些不好的消息,要么是這家家里的小妾作妖,要么是一些陳年丑聞被挖出來,兵部尚書府甚至被爆出在幾年前草芥人命,證據(jù)確鑿,京城里現(xiàn)在鬧得很大?!?p> “這是怎么回事,之前沒聽你說過???”
胡成玉見風(fēng)就上,“兵部尚書那不是我們的人嗎?”
“正是如此。”
梁陳意垂下眼眸,心說就您這資質(zhì),我就算告訴你你也拿不出辦法啊,但面上恭敬的樣子還是得做足的。
“不僅如此,這件事里受到損害的,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很難讓人不懷疑,這是右相那邊之人的手筆?!?p> “因為這件事,我們現(xiàn)在都分不出太多的人手和精力去注意合州那邊了,那邊也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這恐怕是不好的預(yù)兆?!?p> 胡為安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細紋密布的眼睛瞇了起來,“動作這么大,只怕合州那邊他們也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