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山洞
片刻后,盛筱淑和烏契的整副裝束全都換了過來。
兩人身量原本就相仿,再加上面紗一帶,盛筱淑再發(fā)揮自己出神入化的“畫”妝技術,在自己的眼睛上加了些裝飾和偽裝,沒一會兒兩人就混在了一起。
完成后,她眨巴一下眼睛問,“怎么樣,像嗎?”
烏契已經(jīng)呆住了。
“太,太像了吧!阿淑好厲害?!?p> “嘿嘿,還好還好,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后教你啊?!?p> “好?!?p> “對了,等會兒儀式開始的時候你跟著那些侍女退場,拿好這個,去之前的小木樓,拿出這個的話會有人保護你?!?p> “那你呢?”
“我得在這完成儀式,放心吧,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烏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的手不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嗎?”
“呃。”
盛筱淑被問了一句,下意識按了一下左手手臂,笑著說:“我這不是沒事嘛,你看我剛才換衣服的時候都沒有不方便?!?p> “確實……”
就在兩人待在這里受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關鍵時刻,稍早些時候,千里之外的大徵,也正面臨著一觸即分的局勢。
正如盛筱淑和謝維安之前擔心的那樣,南疆最終還是沒有耐得住寂寞,眼看大徵將亂,想要渾水摸魚地為自己討些好處。
南境不安穩(wěn),援軍只能回頭鎮(zhèn)壓。
橫麓一下子就處在了孤立無援的境況之下。
大徵多年不尚武,到戰(zhàn)時竟然連幾個年輕有為有魄力將領都挑不出來,尤其是南境援軍不能如期而至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士氣大減,哪怕是據(jù)險而守,也差點兒被郎鷹的鐵騎沖得潰不成軍。
關鍵時刻,還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子站了出來。
她雖然不是將領,也沒有什么身份背景,卻拿著太子殿下的貼身信物,京里還發(fā)來了圣旨,給了這位名為秋白的姑娘足夠的身份和權位。
她也沒有辜負太子的期望,幾次指揮全都切中要害,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大徵將士在她手中多出了幾分凌厲的味道,這才勉強將郎鷹突然加強的一波攻勢給擋了回去。
傍晚,橫麓山脈的風幾乎要將人的血管全部凍結。
半山腰一圈幾乎全是用木頭、石頭扎出來的簡易營地。
最大的指揮帳中,剛剛結束了一場緊張的會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營帳里只剩下了秋白和徐安二人。
秋白按了按眉心,眉心處的褶皺幾乎要夾成麻花了。
徐安看著沙盤道:“雖然這波攻勢已經(jīng)擋下來了,但據(jù)探子來報,郎鷹正在抓緊時間挖路,山腳處有一個天然山洞,不好設防,可若那些蠻子真的將那山洞挖穿,我們的防線就會立馬陷入被動,他們戰(zhàn)馬的優(yōu)勢也會重新回來……很不好辦啊?!?p> 秋白沉吟片刻,“這個地方必須守住,一旦讓蠻子突破山洞就是一片平原,很難防守。雖然之前就有想過蠻子會在這里做文章,沒想到這么快?!?p> “不能直接用火藥將山洞炸塌嗎?”
“我讓人勘探過了,還問了當?shù)氐陌傩?。這一片的山體經(jīng)不起塌陷……更重要的是,可能會引發(fā)雪崩,到時候蠻子可以退守找別的進攻路線,可我們不好容易構筑起來的橫麓防線就相當于被自己毀掉了。不成?!?p> 徐安嘆了口氣,感覺到了事情的確萬分棘手。
“地圖拿來?!?p> “是?!?p> 不需要秋白多說,徐安精準地在好大一摞不一樣的地圖里面找到了她需要的那張遞了過去。
是山洞附近的地圖。
地圖并不如何詳盡,而且各種標注也都不太準確,是當?shù)氐陌傩諅冏灾频?,平常也就用來辨別一下方向,真要用來當做軍用地圖也實在是有些勉強。
不過現(xiàn)在也輪不到秋白來挑了。
看了一會兒,營帳的簾子被掀開來。
是池舟。
他換上了一身戎裝,臉上多了幾道細小的傷口,這讓他看上去更加沉穩(wěn)了許多。
端著一大盤食物,放在了沙盤旁邊的木桌上,言簡意賅道:“晚飯。”
徐安也對秋白道:“秋姑娘,先吃點東西吧?!?p> “唉?!?p> 秋白忍不住嘆了口氣,還是起身坐到了桌前。
三個人一邊機械地往嘴里放著食物,一邊各自緊皺著眉頭思考著戰(zhàn)事的事情。
“現(xiàn)在的問題是,那個山洞距離我們防線大本營還有一段距離,要是我們有所動作,可能會造成破綻讓蠻子來攻,可若不增援……”
秋白沒說完,剩下的兩個人也都明白了。
若是不增援,蠻子若真有心,光靠留守在山洞出的人手肯定不足以抵擋,若山洞的路被打穿,橫麓防線就是形同虛設。
實在兩難。
“看來我得再去一趟冰風谷問問爺爺了?!?p> 徐安立馬道:“不行,這幾日天氣越發(fā)惡劣,下冰風谷太危險。而且敵人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發(fā)起攻擊,冰風谷所在因為地形原因我們并沒有派重兵把守,萬一中途出什么事,根本沒辦法及時支援?!?p> “可是目前的困境必須想辦法解決,再拖下去就會陷入徹底的被動?!?p> 徐安沉默了。
這點他也知道。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愁云慘淡起來,徐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池舟,他看起來還算平靜,往嘴里喂食物的動作恒定而勻速,有種什么大事都不往心上放的感覺。
他忍不住問:“你不擔心嗎?”
這句話問出來,秋白也跟著看了過來,在她看來,這個叫池舟的男人也有些奇怪。
他無疑是將領最喜歡的那種士兵,只要得了命令,不管是什么命令,有多危險,或者看起來有多奇怪,他都能做到一言不發(fā)只埋頭執(zhí)行。
太子授予了他前鋒都尉的軍銜,在戰(zhàn)場上算是實權比較大的了。
在秋白最開始指揮戰(zhàn)場的時候,有許多不服她是女人的人,只有這個人,對她的命令毫不猶疑,哪怕是接到了最危險的任務也能完成得很好。
漸漸的,其余人對她的能力也慢慢信服,這才有了如今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