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冥魂復(fù)生
蔣秋嵐戴上藍牙耳機,播放歡快的迪斯科音樂,博物館在一瞬間變成了迪廳。
唐宋展館門前蹲著一只石獅子,它眼球突出,嘴巴張開,死死地瞪著蔣秋嵐,露出尖銳的牙齒。
手電的光照在石獅子上,它的眼睛發(fā)出白光,兇煞無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蔣秋嵐把音樂調(diào)大聲了些,讓迪斯科過濾掉心中的恐懼。
“嗷!”那石獅子忽然跳下石臺,大吼了一聲。
“這是.....這是機器嗎?”蔣秋嵐蹲下身,檢查著石臺,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開關(guān)。
蔣秋嵐還在思考時,那石獅子一招背撲,蔣秋嵐倒在地上。
石獅子爪子伸直,把蔣秋嵐扣在自己身下,石屁股坐在她的大腿上,發(fā)出“呼嚕呼?!钡穆曇?,就像是一只大貓。
“喂,石頭,讓我出去,我還要巡邏呢!”蔣秋嵐挪動的身子,想要將頭伸出石獅子身下。
“嗷!”那石獅子發(fā)出抗拒的吼聲,用頭蹭著蔣秋嵐。
【不過是一只大貓嘛!】
“嘿,石頭,你想玩嗎?”蔣秋嵐望著石獅子的眼睛。
“嗷嗚,嗷嗚.....”石獅子激動地點了兩下頭。
蔣秋嵐打開手電筒,將光照到前臺處:“Ok,去抓那束光!”
“嗷嗚嗷嗚!”石獅子立馬松開了蔣秋嵐,向著前臺處奔去,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蔣秋嵐松了一口氣,拍拍身上的灰,走入唐宋展覽館。
“嗯,這個畫....沒問題,這些飾品,沒有問題......”蔣秋嵐在手電筒的光下,一一檢查著展柜里的展品。
蔣秋嵐很快來到展館深處,發(fā)現(xiàn)博山爐展柜空空如也。
【果然有小偷,我得小心點!今天如果抓到小偷,說不定工資還能翻倍!】
蔣秋嵐握緊了手電筒,另一只手放在褲袋里的電擊棒旁。
此時耳機正播放諜戰(zhàn)片音樂,蔣秋嵐想象自己是特工,要準備擊殺叛徒,電擊棒和手電筒似乎也變成了雙槍。
蔣秋嵐看見人像館泄出亮光,她不禁感嘆敵人的愚蠢。
蔣秋嵐屏住呼吸,走入唐宋家館,唐宋館中間的桌椅映入眼簾,她震驚得當(dāng)場石化在原地。
四位詩人好不容易來現(xiàn)世一趟,圓桌之上,博山爐透出白煙,一股肉香飄逸在博物館中。
“今天晚上沒有巡邏,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李白一襲白衣,手握炸雞。
“哎呀哎呀,這博山爐,拿來燉肉真不錯!”蘇軾頭戴方巾,一身灰衣,坐在博山爐旁邊。
博山爐氣憤地跳了起來,對著蘇軾狂噴黑煙。
李清照手握奶茶,柳葉眼微瞇,看向蘇軾:“哎,你那東坡肉早過時了,都有幾十年沒吃過現(xiàn)世的東西了,我看這喝的,這雞腿,都比你做的好吃?!?p> “什么?!”蘇軾顯然有些被打擊到,捂著胸口說道:“我可是和博山爐商量了幾天,它才允許我拿它燉肉的?!?p> 博山爐生氣地跳到蘇軾的肩上,對著他的鼻子噴黑煙。
“咳咳!”
“子美,雞尾酒完全不夠,我要喝伏德加......拿筆來,我要作詩!”李白把酒杯扔向一邊,敞開一衣襟,露出鎖骨。
杜甫一襲墨袍,手輕拍李白的背,聲音溫和:“太白,別喝了,這里沒有紙也沒有筆,你還是作不了詩。”
“呵呵......”李白手指天花板,語氣開始狂妄起來:“那我便仗劍,突破這囚籠的天際!”
說罷,李白就拿過展柜上的劍,劍尖發(fā)出白色的寒光,往天際飄去。
“咳咳!”蔣秋嵐打開手電筒,照向四人:“你們四個人,怎么夜闖博物館?。俊?p> “哎呀,真來人了?”李清照手上的雞塊掉到了地上。
四個人面面相覷,然后轉(zhuǎn)頭,呆愣地看著蔣秋嵐。
“好啊,我就說我的肯基雞外賣怎么沒了......這可是我的晚餐,我的七十塊錢,全部沒掉了!”蔣秋嵐咬牙切齒地說道。
蘇軾見狀,忙夾了一塊東坡肉,走近蔣秋嵐,將其送到她嘴里:“哎呀哎呀,這些油炸食品一看就不健康,給你嘗嘗正宗東坡肉?!?p> 蔣秋嵐嚼了嚼那塊東坡肉,上層的肉肥而不膩,下層的肉肉且緊實,在特制的醬料下,肥肉和瘦肉相得益彰,在舌尖溢出肉香和醬香。
“可惡,好好吃......”蔣秋嵐一下打臉了,隨后問道:“這樣,我看你們也沒犯什么大罪,但是夜闖博物館,還是要登記的,記一下你們的姓名,電話和住址吧?!?p> “只可惜,我們的名字,會讓你驚訝.....”女子站起,柳葉眼微彎,躬身行一禮:“民女乃是易安居士李清照?!?p> 蘇軾拱手作揖:“在下乃東坡居士,蘇軾?!?p> 李白一下站起,在蔣秋嵐面前舞起了劍,最后將劍尖對準她:“你肯定聽過我的名字,我是青蓮居士李太白?!?p> 隨即,李白又將劍收入腰間的劍鞘,劍鳴聲震耳,蔣秋嵐忙后退了幾步。
杜甫聲音溫柔,整理衣衫作揖:“在下杜甫,字子美?!?p> 蔣秋嵐愣在原地,但她看著四人的衣裝,他們的聲音,他們的眼神,都在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并非假象。
“你們......復(fù)活了?”蔣秋嵐問道。
蘇軾竄到蔣秋嵐面前,用手指了指她手腕上的手鏈,解釋道:“其實,是因為這個,這是冥石。”
杜甫有些激動地走上前,忽然握住蔣秋嵐的雙手:“自從國春那事過后,我們已經(jīng)在冥界無所事事了三十年.....因為你,我們才可以再次復(fù)生。”
李清照抱胸,面露愁容,吐槽起來:“你也不知道,作為冥魂,在下面那個地方,無聊死了,那街道又短,只能通過一面鏡子看現(xiàn)世,無法參與,無法感受,那里的人,每天就等著過節(jié),親友給自己燒紙錢?!?p> 李白一幅醉態(tài),撐著頭,臥在地板上:“啊,我欲仗劍走天涯....幽冥漆然無春光,寒色滿附雪成紗,人亡后,寂無聲.......”
“你們說的國春是蔣國春嗎?我是他的孫女——蔣秋嵐?!笔Y秋嵐說道。
李清照走上前,嘆了口氣:“哎,他走了,館內(nèi)都冷清了,那時候,剛剛經(jīng)濟改革,他不接受國家的安排,就想把博物館留在鄉(xiāng)下,后來妥協(xié)了,到了城里,博物館是賺錢多,可我們的魂力越來越弱,他也天天郁郁寡歡的?!?p> “郁郁寡歡......”蔣秋嵐低頭,反復(fù)念叨著這個成語,隨后看向四人:“爺爺?shù)故菑膩頉]和我說過這件事......我還是沒搞懂你們是怎么復(fù)活的?!?p> 蘇軾舉起食指,像是教書的老頭一樣,解釋道:“簡而言之,就是你的手鏈,讓我們這群老東西復(fù)活了。
“我們都是一群中間派,有太多未竟之愿,既不愿遺忘記憶投胎,也不愿就此魂飛魄散,所以,就一直在冥界里無聊地待著,冥石打開了冥道,我們得以走向現(xiàn)世,重新復(fù)活?!碧K軾繼續(xù)說道。
杜甫眼神中多了幾分憂愁:“這是我們?nèi)陙淼谝淮文?,現(xiàn)在人們對于人文不夠重視,我們的志向已經(jīng)慢慢被埋沒了,恐怕我們只能在這里待一晚,太陽一出來,我們又要回到冥界了?!?p> 李白仍臥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詞:“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
“這樣嗎?原來爺爺說的‘他們’是這個意思.....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蔣秋嵐用手撐起腰,信誓旦旦地說道。
“將士們,殺啊!這博物館,是我們大元的天下!”
遠處傳來兵刃碰撞的聲音,和士兵吶喊的聲音,還有馬蹄聲,腳步聲,甚至是火焰燃燒的聲音。
“啊噢,小姑娘,好像出大問題了。”李清照吸了一口珍珠奶茶,一副看戲的表情。
“我現(xiàn)在就去解決!”
蔣秋嵐打開手電筒,往聲音來源處跑去。
“東坡,你說這小姑娘能行嗎?”李清照看著蔣秋嵐離開的方向,說道。
蘇軾慫了慫肩:“樂觀點,要相信國春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