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在歷史人物面前評價歷史人物
“后世對于始皇帝的評價,充滿了爭議,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說始皇帝焚書坑儒,嚴刑峻法,民不聊生,是實打?qū)嵉谋┚?,”蔣秋嵐話鋒一轉(zhuǎn):“但是,現(xiàn)在也有新的說法,現(xiàn)在的考古機構(gòu)挖出了秦簡,發(fā)現(xiàn)秦代的歷法并沒有那么嚴苛,還有就是焚書坑儒,也存在爭議?!?p> 嬴政面不改色,語氣淡漠:“大秦建立以來,便不乏文士口誅筆伐,世人恨我,言我一人滅了六國,苦了百姓,我已然習(xí)慣?!?p> 蔣秋嵐反駁了嬴政的言語:“但如此看是不符合唯物史觀的,如果把秦國滅亡全部歸于始皇和秦二世,那未免狹隘了?!?p> “秋嵐何言?”嬴政眼神中帶著興致。
“秦國的建立,是源于戰(zhàn)爭。簡而言之,秦國的財力物力,都來源于大規(guī)模的征戰(zhàn),六國一統(tǒng),采用了過于先進的制度,將六國諸侯士人之力收歸于中央,君主一人操控百萬大權(quán),財力的來源,便只能夠?qū)ν庹鞣?,大興土木,自然不平衡......”蔣秋嵐邊解釋,邊指著金字塔:“這大概就是生產(chǎn)關(guān)系過分先進了,生產(chǎn)力還未到相應(yīng)階段?!?p>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來評價大秦?!辟樕仙倭艘环謬烂C,看向蔣秋嵐的雙眼里,多了欣賞的光芒。
“好了,我們繼續(xù)講后面的歷史吧.....”蔣秋嵐說道。
蔣秋嵐講到了唐宋的歷史,四位詩人則顯得激動,尤其是李白,一把奪過了張寂華手中的歷史書,看起了史書上后人對自己的評價。
“詩仙,啊,充滿豪放.....”李白小聲念著書本上的字:“這文字未免冰冷了些,要是我寫,定然寫詩文若謫仙之人,酒醉而可作詩......”
蔣秋嵐無語:“這樣未免不太符合歷史語言啊.....”
杜甫也看起了歷史書,陷入深思:“嗯,這‘詩史’的評價倒是妥當,后人可以從我的詩中了解百姓之苦,我已知足了?!?p>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蘇軾激動地搶過歷史書:“這里都是寫我書文的功績,怎沒寫我在美食文化的貢獻呢?”
“這可是講正經(jīng)文化啊喂!”蔣秋嵐無力吐槽。
李清照湊到蘇軾旁邊,發(fā)現(xiàn)頁面下方赫然寫著自己的名字:“‘千古第一女詞人’,這‘千古’還是不錯的,不過,在詞人之前,不必加個‘女’字,顯得多余了?!?p> “好了好了,我們結(jié)束唐宋歷史了,接下來要講元朝了!”蔣秋嵐拍了拍手,示意眾人安靜。
“先把歷史書還我啊,各位。”張寂華坐在原地,手伸向蘇軾處,抓走他手中的書本。
蔣秋嵐接著講到元朝的歷史,說到元朝橫跨歐亞大陸,甚至連黑海都成了內(nèi)湖,鐵木真便驕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承接著眾人羨慕驚訝的目光。
“論華夏版圖,無人可比我大元更廣闊!”鐵木真拍著胸膛,自豪地說道。
“好了,我們要講元朝怎么因為民族矛盾,還有權(quán)臣腐敗而滅亡了。”蔣秋嵐故意打斷鐵木真的話。
“如此大的版圖,各行行省,權(quán)臣權(quán)力膨脹,民族矛盾是必然的。”嬴政補了一刀。
“呵,也比你大秦二世而亡厲害!”鐵木真掄起彎刀,站起身,準備去和嬴政決一死戰(zhàn),被花木蘭按住坐了下來。
蔣秋嵐接著開始講述明清時期的歷史,講到清朝閉關(guān)鎖國,被列強侵略,簽訂一系列喪權(quán)辱國的條約,前排的花木蘭和鐵木真幾近要跳起來。
“這留辮的小兒,如同喪家之犬,要是是我大元,直接開船打到英國去!”鐵木真舉起彎刀。
“若是我,當日簽訂《辛丑條約》,我便帶著精兵,一路殺入議會廳,把這洋人全斬了!”花木蘭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們可別想了,當時我們落后西洋太多了,西洋那邊都有火炮了,我們還在用刀槍,人家那一炮,射程幾十里,我們那八旗兵,天天吸鴉片,也沒怎么操練,兵力弱啊?!笔Y秋嵐擋在花木蘭和鐵木真身前。
杜甫眼里則流露出憐憫:“這列強并不講究仁義,不過,日日相殺,苦的終究是百姓?!?p> “我看,這百姓大也被欺負慣了,對于國家也沒了希望,只能靠吸鴉片來維持精神了。”蘇軾說道。
“若是這時候出現(xiàn)一個用文章鼓舞百姓精神的文人,可于文章之中征兵討賊,百姓也不會如此萎靡,至少可以喝酒,也不至于吸鴉片?!崩畎渍Z氣有些振奮。
蔣秋嵐搖了搖頭:“那時還有文字獄呢,如果寫了不利于清政府的話語,全部都會禁掉,還會斬首,有很多文字都是過度解讀,所以文章發(fā)不了,啟迪民智也很難?!?p> 李清照嘆氣:“這個時候,只能寫點抱怨自己生活的文章了。”
蔣秋嵐繼續(xù)從近代史說到了現(xiàn)代史,講到了近代的重要革命,還有抗日,解放等歷史事件,眾人一下又精神振奮,尤其是說到了現(xiàn)代華夏國力的發(fā)展,一躍成為世界一大強國,再到講述一些現(xiàn)代新科技,每個人眼里都閃爍著期待。
李清照聽到互聯(lián)網(wǎng),一下便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無聊,玩弄起了自己的發(fā)絲:“哎,我還說秋嵐那看的是什么,若是有了網(wǎng),這打牌還可以和濟南的老鄉(xiāng)一塊,現(xiàn)在在博物館打牌,都有些膩了?!?p> 蔣秋嵐無奈地擠出一抹笑容:“你看博物館現(xiàn)在這個經(jīng)濟情況,也比較難給你們通網(wǎng)啊,等到經(jīng)費足了,可以考慮一下?!?p> “姐姐,一個早上,你把華夏歷史全部講完了......”張寂華快速翻著歷史書,確定蔣秋嵐講完了整本書,抬起頭,用崇拜的神情望著蔣秋嵐:“太厲害了!姐姐,講得好好!”
“誒?是嗎?”蔣秋嵐撓了撓后頸:“我本來就是來應(yīng)聘博物館講解員的,真沒想到我講課居然還不錯。”
杜甫用溫和的語氣鼓勵道:“秋嵐講史功夫確實了得,我都沒注意到自己在這里坐了一個多時辰了?!?p> 李清照轉(zhuǎn)頭,望到了博物館外的天空:“不知不覺,已至黃昏了。”
橘紅色的太陽如同咸蛋黃,躲在云層背后,云的邊緣散出淡淡的金光,撒在博物館門口的石地板上,化作一地碎金,透過玻璃門,滲入博物館的地板上。
“今天的暮色還挺漂亮的?!笔Y秋嵐說道。
“哎,我們被困在博物館那么久,無趣......”蘇軾手畫著圈圈。
蔣秋嵐靈光乍現(xiàn):“今天正好空閑,不如帶你們?nèi)ソ鲜凶咦摺!?p> “哎?真的可以出去嗎?”蘇軾眼里冒出星星:“我想嘗嘗現(xiàn)世的新菜式了!”
“我想去酒鋪買酒!”李白握住自己葫蘆酒瓶,一下站起來。
“我想去江邊散散心,日暮時分,是泛舟的好時間。”李清照說道。
杜甫沉靜地坐在原地:“我便去與民同樂,和孩子婦人聊聊天,好作新詩。”
“去走走,鍛煉鍛煉?!被咎m說道。
鐵木真點頭同意:“啊,想當時,都要微服私訪,現(xiàn)在這樣,都不用這么麻煩了?!?p> 蔣秋嵐將目光落在嬴政身上,見他正襟危坐,沒有要動的意思,便問道:“始皇陛下,不一起去嗎?”
“不了。”嬴政干凈利落地拒絕道。
蔣秋嵐凝望著嬴政的背影,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入陰影當中,就像是被黑暗吞沒,走向了深淵一般,喧囂的人間煙火,似乎與他無關(guān)。
杜甫看出蔣秋嵐內(nèi)心有些失落,走到她的旁邊,語氣輕柔而溫和:“始皇陛下大概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吧,秋嵐不必在意的。”
“我沒有在意,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嘛.....”蔣秋嵐笑了笑,打開博物館的大門:“不過,我可沒多少錢了,估計你們不能消費什么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