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分神
“秋嵐,沒事吧,我來幫你吧,”李喬慕從藥箱里掏出一瓶酒精,和棉花,用關(guān)切的眼神問蔣秋嵐:“你看,你膝蓋都破皮流血了,那群男的太可惡了!”
“我沒事,只是擦傷而已?!笔Y秋嵐說道。
李喬慕用棉簽沾了些酒精,涂到蔣秋嵐的膝蓋處,蔣秋嵐忍著疼痛,微微皺眉。
“疼嗎?”李喬慕問道。
“還好,應該很快就能好了?!笔Y秋嵐回答道。
李喬慕將酒精放回藥箱里,爬著梯子,坐上床,看向蔣秋嵐:“今天還是早點睡吧,明天我們還要去博物館,不然得累死?!?p> 蔣秋嵐笑著點點頭,扶著樓梯,小心地爬上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困意便襲上腦袋,在一篇灰暗中,意識慢慢消散。
“我去!怎么這樣,那群男的也太過分了!”
一早,蔣秋嵐就被李喬慕的聲音吵醒了,她睜開眼,揉了揉眼睛,走下床,拿起梳子,梳著頭發(fā),問李喬慕:“發(fā)生什么了?”
李喬慕用手指著電腦屏幕,氣憤得眼眶泛紅:“你看看,那群男的把我們給貼到校園墻上,說我們碰瓷?!?p> 蔣秋嵐湊到電腦前,握著鼠標,點開視頻:“我看看?!?p> 視頻上面寫著一行白色大字:“女大學生占場碰瓷假摔,出手毆打男生?!?p> 視頻里,李喬慕擺出干架的姿勢,準備打領(lǐng)頭男生,隨后鏡頭向蔣秋嵐拉近,拍到了蔣秋嵐面無表情,彎著腿,坐在籃球場的地板上,鏡頭又在一聲“打人了”中轉(zhuǎn)向李喬慕,她狠狠地甩了領(lǐng)頭男生一巴掌。
下面的評論有不少在罵李喬慕,多是嘲諷她的外貌,長得像黑炭,丑人多作怪,也有說蔣秋嵐是“綠茶”,看上去嬌滴滴的。
也有人保持理智,質(zhì)疑這個視頻的真實性,但是是少數(shù)。
看著一行行“黑婆”和“綠茶”的文字,李喬慕已經(jīng)控制不住情緒,對著電腦就罵起來:“這些人太過分了!他們自己欺負我們不說,還反咬我們一口!這下好了,好不容易上大學,別人對我們的第一印象就是‘黑婆’和‘綠茶’?!?p> 蔣秋嵐把手放在李喬慕的肩上,輕拍她的肩,以作安慰:“先不要難過了,為這些人渣難過可不值,我先發(fā)個澄清帖,我們清者字自清,還是把精力放在準備展覽上,今天下午還要排練呢!”
“嗯?!?p> 蔣秋嵐坐在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快速敲字,在校園墻評論區(qū)發(fā)了一篇邏輯清晰的澄清帖,講述了從占場到斗毆的事情經(jīng)過。
“發(fā)了澄清帖,大家應該就會相信我們了吧?!崩顔棠秸f道。
蔣秋嵐搖頭:“他們拍了視頻,所以證據(jù)在客觀上比我們更多,但沒關(guān)系,等大家熟了,他們知道我們是什么樣的人后,他們的造謠就不攻自破了?!?p> “但是.......”李喬慕低著頭,吞吞吐吐,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蔣秋嵐問道。
“沒事,走吧,搞定完我們就去博物館。”李喬慕似乎在逃避著什么,走到洗手間去洗漱。
夏末秋初,街邊的銀杏葉已然泛黃,飄落于地,南江失去了拍岸的活力,就像是死水。
“秋嵐,你看這個舞臺布置得如何”杜甫站在舞臺之前。
博物館中間用鐵架搭成了一個舞臺,上面鋪上紅毯,后方是個電子屏幕,兩邊放著兩個音響。
“挺不錯的,比得上我高中時候的藝術(shù)節(jié)了?!笔Y秋嵐說道。
“先試試音吧?!笔Y秋嵐說道。
“可以上了?!倍鸥聪蛭枧_一側(cè)的李清照和蘇軾。
蘇軾和李清照拿著話筒,齊步走向了舞臺中央。
李清照拿起話筒:“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國立博物館,參觀這次精彩的華夏兵器展?!?p> “雷迪森,姐特門,哇偶課兔咱們博物館.......”蘇軾一口磕磕絆絆的英文,就像是用中文音譯給單詞標音。
“還帶有英文主持的嗎?”蔣秋嵐忍不住吐槽道。
杜甫在蔣秋嵐耳邊小聲說道:“東坡為了主持特地學了洋文?!?p> “噢,很有華夏特色?!笔Y秋嵐說道。
“咳咳!再試試,大江東去——浪淘盡——”蘇軾開始對著麥克風唱歌,歌聲跑調(diào),分外刺耳。
“哎哎哎,東坡別唱了,你唱歌鬼哭狼嚎的,觀眾都怕,”李清照拿起麥克風,看向杜甫:“我們麥克風沒問題了,直接開始排練吧?!?p> “第一個節(jié)目準備,放音樂!”杜甫做了個手勢。
蔣秋嵐往電腦邊看去,孫健業(yè)正坐在電腦前,嘴里嚼著瓜子。他按下鼠標,比了個“OK”的手勢。
李喬慕握著越王勾踐劍慌忙上臺,音樂悠揚,隨后在簫的聲音出來后,走向高潮。
李喬慕半蹲下身,準備演示跳起來,從下方出劍的動作,可她卻怎樣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那越王勾踐劍似乎在低語,露出一雙眼睛,打量著李喬慕,不知何處還傳來人們討論的聲音,嘲笑的聲音.......
“黑婆!快看!那個黑婆!”
“女孩子家家的,練什么武術(shù)!男人婆!”
“長得跟男的一樣,沒有一點女孩子的優(yōu)雅!”
“你怎么練也是柔柔弱弱的,不會比男生練武術(shù)好的!”
李喬慕又好像看到了昨日籃球場的四位男生,進而看到無數(shù)的人,目光追隨自己,在背地里討論著自己。
身后的審視的目光將李喬慕包圍,形成一個黑色的囚籠。
李喬慕渾身無力,出劍的那一刻,她的手已然握不住劍,那越王勾踐劍掙脫了她的手,摔到了地上。
“我.......”李喬慕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舞臺中央。
“她今天狀態(tài)不對,”花木蘭看穿了李喬慕的內(nèi)心,對蔣秋嵐說道:“她看劍的眼神完全不專注,手也在抖,讓她再來一次?!?p> “好......”蔣秋嵐拿起麥克風,對坐在電腦邊的孫健業(yè)說道:“孫叔,這個節(jié)目再來一遍?!?p> “好......”
沒等孫健業(yè)再次播放音樂,李喬慕便放下劍,眼眶含淚,看向花木蘭:“我今天先不排了,讓后面的節(jié)目先吧?!?p> “你前天舞劍做得很完美,今天為什么就放棄了?”花木蘭問道。
李喬慕流下眼淚,大聲地喊道:“我做不到!無論我怎么練,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一點用都沒有!我不想拖大家后腿!”
說罷,李喬慕便蹲到一根柱子后面,想要用它遮蔽住自己,抱著膝蓋,痛哭起來。
蘇軾還在局外,走到蔣秋嵐身邊,問道:“怎么回事?還要繼續(xù)嗎?”
“你先負責繼續(xù)排練后面的節(jié)目,我朋友出了點狀況。”蔣秋嵐拍了拍蘇軾的肩,拉著花木蘭走到墻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