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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館長后,歷史名士紛紛復(fù)活

第六十一章:信任

  蔣秋嵐伸出手,笑容若春日的清風(fēng):“若我說,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害你?!?p>  嬴政:“如何證明?”

  蔣秋嵐咬了一口手中的梨,翻了個白眼,嬴政嚇了一跳,她又大笑起來:“好了,騙你的,你看,這梨好著呢,公子不就是懷疑我在梨里面下毒嘛?!?p>  蔣秋嵐說罷,吃完了一整個梨子,嬴政愣在原地,他在趙國那么久,趙國人不是罵他打他,就是偷偷派人刺殺他,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這么奇怪的女生,為自證清白,在自己面前吃梨。

  “你不知禮節(jié)嗎?你一身布衣,見了我應(yīng)當(dāng)行禮?!辟钌捻袔е幊?,他故意質(zhì)問蔣秋嵐。

  蔣秋嵐搖了搖頭:“我既不是秦國人,不是趙國人,不是其它四國的人,但我們既然同在一片土地上,面對著面,我們便是平等的,該說的話都可以說,就像現(xiàn)在這般?!?p>  嬴政:“你不是趙國人,也不是秦國人,所以現(xiàn)在你成了奴隸?”

  蔣秋嵐低下頭,撇了一眼自己破爛的布衣,聳了聳肩:“嗯,大概是這樣的,不過,奴隸也沒有什么,畢竟這大街,還有那些高樓大廈,都是我們奴隸建起來的,沒有我們,指不定,這趙國貴族還要睡大街呢?!?p>  嬴政聽著蔣秋嵐幽默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想到剛剛幾位欺負(fù)自己的趙國貴族睡大街的模樣,心中就覺得爽快。

  嬴政從衣袖里掏出一串盤纏:“你現(xiàn)在是居無定所的女奴,既然如此,我給你些盤纏買下你,府中無人,你便同我走吧?!?p>  蔣秋嵐接過盤纏,看著嬴政稚嫩的臉上青一片,紫一片,擋不住他那雙鳳眼的光輝,她好像回到了博物館的每個日夜,嬴政給他遞賬本的時刻。

  蔣秋嵐跟著嬴政來到了房舍,他怎么說也是秦國的皇子,但屋內(nèi)的裝飾和平民差不了多少。

  一扇竹窗,裝下了街道來往的人,客廳擺了幾個草墊子,一個案子,右邊便是里房,靠墻放著一張硬榻,一張圓桌,一切都像是千年前的模樣,不像是幻境。

  蔣秋嵐招呼嬴政坐下,十一歲的嬴政的頭才到自己鼻子處,蔣秋嵐下意識把他當(dāng)作自己的弟弟,拿起放在桌邊的布,起身去木桶邊,給布沾上水,就坐在嬴政旁邊,給他擦去臉上的泥土。

  蔣秋嵐邊給嬴政擦臉,邊為他鳴不平:“哎,你說啊,明明你也沒做錯什么,這些趙國貴族,為什么就專挑你一個人欺負(fù)呢?”

  嬴政的聲音很稚嫩,卻沉著冷靜,好像是一個大人在說話:“因為我是秦國人,秦和趙在打仗,要是趙國的士兵殺了你的父母,你不會恨那些士兵,你會恨所有的趙國人。”

  蔣秋嵐反問:“為什么?”

  嬴政望向窗外,看著皇城的方向:“征戰(zhàn)不是將領(lǐng)和士兵可以決定的,那都是君王發(fā)起的,君王想要本國長盛久安,士大夫支持自己的統(tǒng)治,就必然要這么做,而一整個國的人,也不過是君王發(fā)號施令的棋子而已,百姓的恨,從君王下令征戰(zhàn)開始,就是注定的了?!?p>  蔣秋嵐不禁感嘆,嬴政才十一歲,就目光長遠(yuǎn),胸中有雄才大略,低下頭,自愧不如起來,夸贊道:“你還真是.....現(xiàn)在趙國貴族這么欺負(fù)你,國家之間的爭斗這么險惡,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一天,你成了秦國的君王,你會做些什么呢?”

  嬴政轉(zhuǎn)過頭,垂眸思考了半刻,抬眸凝視著蔣秋嵐:“人心險惡,要終止這一切,必然需要更大的權(quán)力。征戰(zhàn)是不可避免的,征服六國,令四方士大夫臣服,削貴族權(quán)貴,令生活安定,百姓朝有食,暮有所?!?p>  蔣秋嵐用手拍了拍嬴政的肩:“你會做到的?!?p>  “你可以再告訴我一次,你的名字嗎?”嬴政的鳳目中褪去了威嚴(yán),就像是一扇緊閉的窗打開了,一陣溫和的光流入他的眼眸里。

  蔣秋嵐微笑:“我姓蔣,名秋嵐。”

  “秋嵐......”嬴政沉吟片刻,自言自語著:“好熟悉的名字?!?p>  蔣秋嵐的手腕上的冥石手鏈閃爍著光芒,她的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碗湯圓。

  嬴政用稚嫩的聲音問蔣秋嵐:“你給我送過湯圓,對嗎?”

  蔣秋嵐在博物館待了太久,幾乎每天都會去和嬴政清算賬本,制定展覽方案,除此之外的閑聊很少,這些生活上的細(xì)節(jié),她也不太記得了。

  “嗯......可能吧。”蔣秋嵐說道。

  嬴政頭有些暈,他的頭很痛,像是被什么重物壓住,他閉上眼,輕輕靠在蔣秋嵐的肩膀上:“我.....我累了,但我.....睡不著?!?p>  蔣秋嵐發(fā)現(xiàn)嬴政額頭上出了很多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呼吸時的熱氣游蕩在她的脖子間。他就像是個做了噩夢的孩子,四處尋找著可以傾訴的人。

  蔣秋嵐任由嬴政靠著自己,她的聲音很輕:“為什么?”

  “害怕......”

  “你曾是一國之君,你擁有如此顯赫的功名成就,怎么還會害怕呢?”蔣秋嵐問道。

  嬴政:“我得到了許多,可得到越多,就越害怕......”

  蔣秋嵐把臉側(cè)向嬴政,鼻尖恰好觸碰到他黑色的長發(fā):“害怕什么?失去嗎?”

  嬴政半夢半醒,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見:“是......我害怕失去,最害怕的是.....死?!?p>  “死?”

  嬴政:“如果最后的終點是死,那我留下的這些功績有什么意義呢?我和那些布衣黔首又有什么區(qū)別?”

  蔣秋嵐也曾經(jīng)思考過這個問題,可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深奧,單是追究,就會錯過生活中很多精彩的部分,可一旦想到這個問題,就不免感到迷茫與恐懼。

  【這就是心魔的手段嗎?哪怕是功績赫赫,雄才大略的始皇帝,在面對這樣的問題,也會恐懼?!渴Y秋嵐在心中感嘆道。

  蔣秋嵐嘆了口氣,用手?jǐn)堊≠募绨颍p輕拍著他,聲音柔和:“睡吧,不要想這些,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p>  嬴政閉上眼,蔣秋嵐的手如此溫暖,令他想到紅日初升時的大海,波濤一層層地?fù)嵊惩?,拍打岸邊的礁石,意識逐漸變成純黑色,令他想到了死亡。

  “是嗎.....”嬴政聽著蔣秋嵐的聲音,如同鵝毛落在水面上,漸生困意。

  四周的房舍變成了黑色的顏料,向四周流去,天地開始加速旋轉(zhuǎn)。

  少年嬴政靠在蔣秋嵐肩上,周圍的一切,卻像是電影一般,開始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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