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途中見聞
春耕結束后,云清靜極思動,想要出去走走,仍與先前一樣,只她一個人出門,這次時間充裕,她決定往北走,來得及的話,可以去逛逛京城,去跟于道長她們告別時,又被大黑和二黑圍著親熱良久,玩了好一會兒才脫身離開。
說來有些慚愧,當初是云清想要養(yǎng)狗,大黑和二黑跟著她,照顧它們的卻是于道長和袁道長,后來甄英蓮跟它們相處的時間都比云清多,但它們仍是最親近云清,每天看到云清,都會撲過來撒歡,云清離開,它們必是要跟到大門口,并嗚嗚咽咽的叫,弄得云清好像負心漢似的。
對此,袁道長還有些酸,跟于道長說:“狗最是認主忠誠,大黑和二黑心里的主人是觀主,咱們照料的再精心,也只是個喂飯的,跟咱們就是沒有跟觀主親……”
于道長讓她找兩只小狗從小養(yǎng)大,這樣她就不用眼饞了,她還不樂意,覺得別的狗未必有大黑和二黑機靈通人性,而且,她要是有了新的狗,大黑它們該傷心了,她不想它們傷心。
云清和于道長都有些無語,袁道長哪兒都好,就是偶爾情緒上來,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們兩個都有些跟不上,只好不去理會,讓她自行消化。
安排好家中事宜,又去跟云溪道別,云清一路往北而去,因為存著見識風土人情的心思,她走的并不快,路上遇到山林,會拐進去采藥,經過比較大的城鎮(zhèn),也會停留兩天,賞賞景,品嘗當地美食,買上些特色物品,遇到不平事時,能管的自然要管一管,經歷稱得上多姿多彩,遇到的人大多都是好人善人,但也有一些壞人惡人,凡是作惡被云清遇到的,能送官的送官,若是遇上當地官府不作為,甚至跟惡人同流合污的,那就連他們一起整治。
經過安慶時,云清遇上一波水匪,不但搶劫財物,還想要劫色,他們的寨子里還有不少或搶或拐回去的婦女,這完全是在戳云清逆鱗,于是云清把他們全部抓了不算,還順著他們連挑十余個水寨,這些寨子平時偽裝成良民,背地里干些打家劫舍的活計,仗著交通不便和地形隱蔽,一直沒有被發(fā)現,他們在城里還有不少眼線人脈,全被云清給一鍋端了,看過當地的知府,也算個負責任的好官,云清就把這份功勞送給了他,橫豎云清想要的只是懲惡揚善,只要惡人確實能受到懲罰,別的她就不在意了。
云清自然也遇到過昏官,在豐縣時,當地縣令就跟豪紳勾結,強買土地橫征暴斂,弄得百姓怨聲載道,本來這也不關云清的事,云清雖然看不過眼,也沒打算立時就做什么,而是準備搜集他們的犯罪證據,然后找他們的政敵或是上峰解決,但是有人不開眼,豪紳家的惡霸兒子見云清長得好,竟然想把她搶回去做妾。
云清是個遵守規(guī)則的人,她不會主動用玄學手段去對付普通人,但被人犯到頭上,那就可以放開手反擊,于是相應人員一律獲贈五雷轟頂套餐,半個府城都知道他們被雷劈了,還把他們的惡行做成畫冊,撒的滿城都是,鬧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鬧出來的方式如此轟動,在這個大家都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的時代,能被五雷轟頂之人,絕對沒有好下場,就算他們上面有保護傘,此時也不會保他們,反而會盡可能撇清關系。
縣令和豪紳及其家人很快被收監(jiān),新上任的縣令剛來就要收拾爛攤子,把他們搶來的地歸還失主,被欺壓的百姓多少都得到了補償,滿城百姓無不拍手稱快,說是老天開眼惡有惡報,新縣令身處這個環(huán)境,不管是出于本心,還是出于對神靈的畏懼,在安撫受害者時,就會多費些心思為他們考慮,云清一直冷眼旁觀,見他盡心盡責,各處都處理的妥當,這才離開豐縣繼續(xù)北行。
這天,云清途徑一條河,河面不寬,只有一二十米,卻有四五米深,水流湍急,云清正在考慮是直接渡河,還是往上游走走,看有沒有渡船或是橋梁,還沒考慮好呢,就看見河里一團黑影翻滾,云清眼尖,看到有個人影,她一驚,顧不得思考太多,忙飛身上去,將那團黑影揪出水面,丟到岸邊的草叢里。
云清定睛一看,不由暗罵一聲,被她抓出來的是個藤編的籠子,里面癱著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她一用力,將籠子扯開,把女人抱出來平放在地上,看她都沒呼吸了,好在心臟還在跳動,趕忙進行施救,好不容易才搶回她這條命,云清也是累的夠嗆。
救上來的女子幽幽轉醒,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木愣愣的對云清道謝,隨后就坐著發(fā)起呆來,云清問她是怎么回事,她也不說話,問了幾遍都沒答案,云清也有些煩,她在給她施救時,身上沾了不少水,此時衣服都濕了一半,雖然她不畏寒冷,但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也覺得不舒服,仔細觀察這女人兩眼,看她沒有尋短見的意思,云清才到周圍撿了些枯草枯枝生火,把女人拉到火堆旁坐著,好方便把衣服烘干。
女人一直沒什么反應,讓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跟丟了魂似的,又像是萬念俱灰,此處算得上是荒郊野外,云清不想久待,想帶她往河的上游走,她卻反應很激烈,渾身都在發(fā)抖,云清看她這么害怕,猜測跟她的遭遇有關,不好把她一個人丟下,只能陪著。
正尋思著怎么樣才能讓她開口說話,上游方向遠遠有兩個腳步蹣跚的人走來,那女人一看到有人,又開始發(fā)抖,費力的把自己藏在云清身后,云清頓了頓,安慰她道:“有我在,不會讓人傷害你的,別害怕?!?p> 那兩個人走的不快,但他們說話的聲音已經順著風傳來,先是一個男聲:“……追了這么遠,怎么還沒看見?”
借著是一個女聲在埋怨:“都怪你,我就說早該帶著閨女走,你非要變賣家當,要不是你耽誤時間,閨女也不會被他們發(f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