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人心難測
這功勞,再怎么樣也小不了。
與其拱手讓于他人,沈千仞不如自己捏到手里。
就連顧景珩都沒好氣的給了這蠢貨一個白眼。
只知道伸手索要,卻不懂得自己動手。
幸虧軟軟已幡然悔悟,否則,往后指不定會被氣成什么樣呢!
“倒是本宮會錯了,郡主的意思只是……京城人海茫茫?!?p> “從中選出一人猶如大海撈針,連半分線索也沒有,該怎么調(diào)查?”
顧軒銘的笑有些尷尬,猶如自言自語一般的盤算著。
他總不能找到一個可疑之人,就直接把人抓起來。
這樣,只怕京城的安定都要被毀了!
“這難道不是太子殿下應(yīng)該操心的嗎?”沈千仞眼皮子直跳。
她知道顧軒銘是個無能自私之人,卻沒想到他能蠢到這般地步。
凡是只等著傷伸手張嘴,讓別人送過來。
到手的功勞,不論是誰自己占據(jù)了,也少不得要得帝王夸贊。
為何白白送給他?
“許是最近京城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本宮有些迷糊了。”
顧軒銘也覺察出自己這樣的索要有些太難看了,連忙解釋著。
可是,沈千仞不想聽,只是揮了揮手,做出驅(qū)趕的動作。
“這里本就是病情多發(fā)反復(fù)之所,殿下身份尊貴,還是小心吧?!?p> 要是不想被感染,那就盡快滾!
沈千仞的潛臺詞都已經(jīng)暴露出來了。
而顧軒銘本就不想在此處多留,立刻轉(zhuǎn)身離開了。
“太子這樣的人,若是只知汲汲營營,只怕……天下危矣?!?p> 沈千仞由衷的感嘆這么一句,眼神卻在顧景珩的身上。
若真有人愚蠢而不堪托付,那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另立新君。
如若不被兒女情長所困,顧景珩必然是一個極好的君王。
而且,老皇帝崩逝之后,以顧軒銘的才學(xué)才干,只怕也只有把顧景珩扶上這個位置了。
處于深宮之中的顧玄龍,幾乎是不會被人看到的。
“我對于皇座之上的人感興趣?!?p> 顧景珩看出了她那警惕的小眼神,只是沒好氣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也不知這小丫頭整日里腦子都在想些什么。
這件事,分明是大逆不道的。
再說了,看沈千仞這般性子,也絕不是會輕易被皇位所束縛的。
若他將著宮墻高高豎起,只怕是會斷了自己與沈千仞的良緣。
“今日這些病人的情況只略略恢復(fù)了幾分,藥方子還需改進(jìn)。”
沈千仞被教訓(xùn)了一下,連忙扭頭。
她手里捏著拿藥方子,心里卻感覺古怪。
按理來說,她早已經(jīng)與熬藥的那些人提前吩咐過,不該有這么大的改變才是。
前幾日的藥效兇猛,這幾日倒是只如喝清湯寡水似的。
雖有幾分效果,用在病人的身上,卻顯得后勁不足。
“你瞧瞧,若是有需要什么藥材只管吩咐我,這就令人全城搜尋?!?p> 顧景珩的表情凝重些,這件事,才是他們?nèi)缃褚幚淼闹刂兄亍?p> 捏著藥方,沈千仞便慢悠悠的踱步而去。
她尋常并不會來煮藥的地方仔細(xì)查看。
今日一來,倒是嚇得好幾個人將手中的蒲扇都掉落在地上。
為方便,在這兒主要的都是城東住了許久的普通百姓。
“你們瞧我過來這么慌張做什么?莫不是……在做什么虧心事?”
沈千仞挑眉瞧著他們,說話的語氣卻是略顯輕松的。
儼然,不大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隨手提起紙筆,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背后那數(shù)道灼灼的目光,刺激的人生疼。
“昨日熬藥的藥渣呢?”
幾個人頓時啞口無言。
許久以后,才有一個瞧著憨厚的男人笑了笑,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郡主明察,這些不是我們處理的,我們只是將藥放在某一處?!?p> “據(jù)說……等時機(jī)合適自然會有人來收拾,這是我們收到的命令?!?p> 為表明自己對這事不大了解,說話的人還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
這遮遮掩掩的話語,乍一聽上去倒是有幾分真實(shí)性的。
“那今日你們將藥渣存放到哪里了?”
沈千仞問的更加犀利,心里浮出了一點(diǎn)不太美好的猜測。
這一群人默契的對視,而后指的地方風(fēng)馬牛不相及又慌張的找借口。
“我們有些藥材還沒處理呢?!?p> “沒錯沒錯,都已經(jīng)是藥渣了,那還有什么用處?!”
“今日的藥渣,在……”
看著他們這樣慌張的表情,沈千仞心里已經(jīng)給他們定了罪了。
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線索!
“將你們今日所收集的所有藥渣都拿出來?!?p> “我這人向來心狠手辣,你們只聽過活菩薩,卻沒聽過活閻王吧!”
沈千仞冷笑一聲,陰沉沉的目光掠過這些人。
一群成年男子垂著腦袋,像是做了多大的錯事一般。
他們很勉強(qiáng)的湊了一點(diǎn)點(diǎn)剩的藥渣。
按照沈千仞安排的方子,無論如何,這藥渣也不該連缸底都沒存滿!
“剩下的那些藥材去了哪兒?”
沈千仞被氣的有些頭暈。
她雖然壟斷了所有的藥材,這藥材卻是無償發(fā)放給百姓們的!
就連京城的各個人家,她也特地發(fā)放了能夠抑制病情的湯藥。
連沈家都不曾遺忘。
沒想到,她如此精密的布局竟然還有問題。
一群大老爺們兒眼看季花敗露,什么也沒說,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這樣的沉默,只使得氣憤愈發(fā)的壓抑。
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血腥味,此起彼伏的磕頭聲也越來越密集。
沈千仞隨便把離自己最近的那人踹了過去,跪在這兒的這些人,紛紛躺倒在地上。
“郡主恕罪,我們也不是刻意要壞了您的計(jì)劃的!”
“只是我們家中凄苦,這藥材在外面已經(jīng)被炒到了一兩金子的高價,我們只求未來能夠圓滿?!?p> 一眾人虛弱的解釋著。
顧景珩與沈千仞動手的速度很快。
除了京城的,還有京城附近的那些城池的。
等到這些人反應(yīng)過來去購置藥材的時候,里邊早已經(jīng)空空如也。
再快一點(diǎn)的,也起碼要半個月才能有新一批的補(bǔ)貨。
誰都害怕自家有人得了這樣的病,咳得如此難受。
“你們的吃穿住行幾乎都是由我供養(yǎng),就連著藥材,我也是白白發(fā)給你們的?!?p> “可你們卻要拋棄這些同胞,你們可知道耽誤了治療對他們而言是什么結(jié)局?”
沈千仞愣愣的看著他們,倒是有些看不透人心。
這群人,昔日可都是仁慈善良的面孔。
當(dāng)日來時,恨不能賭咒發(fā)誓,保證自己會將此事辦好!
現(xiàn)在……怎么就變成了這樣面貌猙獰的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