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遞給她一杯清水,去去煩悶之意。
老板小心翼翼的拿來兩套十分精致的茶具,供她選擇。
一套是紫砂壺,低調內斂,一套是白玉壺,華麗圓潤,摸在手里感覺就是上檔次的東西。
老板一通介紹后,小白看著紫砂壺對田純說:“我覺得你爹會更喜歡這個,你覺得呢?”
田純也這么認為,白玉壺更像是書香門第的公子或者是富甲一方的員外們所用的東西,老爹應該不好這么扎眼的風格。
“這套紫砂壺什么價錢?”
老板也不啰嗦,痛快的伸出一只手。
“五十兩,上好的瓷器您二選一,直接帶走。”
田純暗自心驚,竟然比茶行直接少了一半,這么大的差價?
小白給她使了一個眼神,最終敲定了紫砂壺。
出了屋子田純又是一身汗,不免抱怨:“這地方怎么這么熱?”
小白指了指右手方向,“你看?”
只見右側竟然是一個燒瓷的土窯,不少工人們正忙碌著添煤升溫,窯內通紅一片,炙臉的熱浪滾滾而來,灼燒著鼻息。
原來如此,自產自銷,難怪價錢比外面低了這么多。
田純實在受不了這溫度,趕忙走了出去。
***
街道上,李霸等人換了一方地盤后繼續(xù)稱王稱霸,雄赳赳氣昂昂的擺出威風八面的架勢從遠處走來。
身邊跟著得力手下麻三兒,眼尖的認出了田純停在街旁的驢車。
“大哥,你看!”
李霸囂張的氣焰登時像被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澆的透透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冤家是走哪兒跟哪兒啊,躲著走都能碰見。
他特意從東街換到了南街,想著與這姑奶奶天各一方永不再見,豈料老天爺不作美兜兜轉轉又碰了頭,這是什么藕斷絲連斬都斬不斷的孽緣。
麻三眼神狠厲:“大哥,這丫頭明顯是故意和你過不去,咱們不如……”
說著比劃了一個滅口的手勢。
李霸思慮在三還是覺得行不通,他莫名有種直覺,田純這個女人非比尋常,能不惹還是別惹了。
“通知兄弟們,讓道兒。”
麻三傻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什么?”
李霸心中有氣,“讓聽不明白嗎,讓!”說著率先折返了回去。
麻三直恨的牙癢癢,暗罵李霸這個慫包窩囊廢,居然被一個女人嚇得躲躲藏藏,一點江湖中人的血性都沒有。
還青龍幫四大護法,也不知道黑爺瞧上他哪點兒,遇事畏畏縮縮簡直連街邊的流浪狗都不如。
自己丟人丟到家,害得眾兄弟們也跟著臉上無光,真是越想越可氣。
一個小弟見他臉色鐵青,上前低聲勸道:“三哥算了?!?p> 麻三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眼神兇惡的看著前面的破驢車,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邪念,沉聲道:“去,叫上兄弟們干活兒!”
小弟隱約猜到了他的想法,有些猶豫:“那大哥那邊?”
麻三笑的陰森,“李霸無能為人所害,死于亂刀之下,聽懂了嗎?”
小弟立馬領會了他的意思,這是想踩著李霸的尸體往上爬,青龍幫四大護法能者居之,除了李霸麻三就能上位。
小弟領命退去,麻三獨自獰笑聲聲。
***
李霸回到喜春樓,一碗一碗的灌著悶酒,他也覺得自己窩囊,可硬碰硬必定是頭破血流的下場,頭兩次還不是樣子。
田純那娘們著實不好對付,身邊的小白臉兒也是武藝高強,要不拉下臉請黑爺出山?
雖然肯定得被其他三個王八犢子笑話,但好歹能在弟兄們面前挽回些顏面,要不然都鎮(zhèn)不住他們蠢蠢欲動的心。
正想著,一壺酒已經見了底兒,李霸大喊:“來人!再拿一壺!”
一個小弟快步跑來,將空壺替下?lián)Q上新酒。
李霸豪飲一碗,酒方一入喉就察覺出了不對,他一向慣喝花雕,數(shù)年如此,味道幾乎已經在他的舌頭上留下了烙印。
可這壺酒卻微微有些不同,那一絲絲的腥甜若有若無,如果不是他太熟悉花雕原本的味道,根本就嘗不出來。
心里一沉,便猜到了其中的貓膩。
慢悠悠的起身,裝作微醺之意出去解手,門口的小矮個兒叫窩瓜,趕忙上去扶他。
“大哥,您慢著點。”
就在兩人剛邁出門檻時,面前忽然圍了過來十幾個弟兄,神情兇惡手持長刀。
窩瓜還搞不清楚狀況,“你們要干什么,造反?。俊?p> 為首一人嘿嘿冷笑,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李霸,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眼看著平日里稱兄道弟的手下,轉眼變成了吃人的狼,李霸也不驚慌,抬頭問:“是麻三的意思吧?!?p> 那家伙有這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早就看出來了。
“下去問閻王吧!”
為首那人也不與他多啰嗦,給了其他弟兄們一個眼神,一窩蜂的沖了上去。
窩瓜可沒經過窩里反的陣仗,一時傻眼了。
李霸把他推到了一邊,準備赤手空拳開始和他們干。
媽的,老子怕田純那娘們可不怕你們這些二腿子!
上去就是哐哐兩拳,將一人砸的滿臉是血倒在了地上,緊接著摟起另一個人的腰,凌空抱起砸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只聽“咔嚓!”一聲,那人頓時沒了聲。
十幾把長刀明晃晃的砍了過來,李霸基本無視,兩只鐵拳像錘子一般無情的落在了敵人身上,場內一片混戰(zhàn)。
***
田純二人趕著驢車離開了鎮(zhèn)子,正走到四下無人的馬路上時,一群混混模樣的地痞流氓追了上來。
個個目露兇光,一手長刀一手炸藥,將驢車圍了個嚴實。
田純一看是李霸的人,無奈嘆氣,這是又想來個第三回合嗎?就這么喜歡挨揍?
只不過這次領頭的不是李霸,而是麻三。
一臉悲憤填膺的怒吼道:“你們兩個惡賊,殺了我們大哥就想逃之夭夭,還不拿命來!”
田純和小白對視一眼,有些沒聽明白。
李霸死了?兇手還是他們?這又唱的哪一出?
小白神情肅然,回道:“誰殺了李霸你們去找誰,青天白日休要血口噴人!”
幾個手下怒目橫眉悲痛萬分,刀尖指向田純。
“就是你們,上次結下梁子竟然回來報復!”
“老大已經一再忍讓,卻還是丟了性命,今天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對!血債血償!”眾手下紛紛高聲附和。
田純被吵的耳朵疼,剛好點兒的心情又墜入了谷底,煩悶間殺意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