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飯桌上不發(fā)一語,無論大家說什么,他都只是哼哼幾聲,田純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飯后,小白正要洗碗,田純立馬搶了過去。
“我來,你歇一歇?!?p> 她本打算是意思意思勤快一下,因為小白一向很少讓她干活,每次都會再搶回去。
可這次,小白卻徑直走出廚房回了屋里。
“喂!小白……”
田純叫他也不回頭,看著手里油乎乎的碗筷,扁扁嘴還是跑了,先看看小寵物怎么回事兒,鬧情緒了呢?
敲敲門,“小白,我進來了?!?p> 沒人回應(yīng),田純推門走了進去,小白正躺在床上呆呆的望天,她一進來立馬背過身去不搭理她。
田純試探著靠近床邊,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背。
“怎么了?生病了?”難道是昨天淋雨受涼了?摸摸他的額頭,也不燙啊。
小白有些煩躁的甩開她的手,“離我遠點兒?!?p> 田純還是頭一次被別人甩臉子,看著略紅腫的手背,強忍著不悅盡量和顏悅色道:“為什么生氣,是不是讓你干那么多活兒,累了?”
小白聽她這么說心里更氣,明明這一切自己都是心甘情愿,哪怕討厭洗碗依舊咬牙去做,他沒有生氣沒有抱怨。
可越是如此,心里的氣就越不打一處來,因為他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在田純眼里都無足輕重,田純都在拿他當(dāng)外人。
可這些想法他卻怎么也沒有辦法說出口,憋在心里無處發(fā)泄。
田純又搖搖他的肩膀:“是不是我說錯了什么話?或者老爹又給你眼色看了?”
小白煩悶的坐起身直視著她的眼睛。
“你想多了,我不過是你隨時用來吸血的一只血罐子而已,你是狐仙高高在上,還需要在乎我的感受嗎?”
田純被他無緣無故的怒氣搞的心煩意亂,拍著額頭起身走了兩圈,硬生生扯起一個笑容。
“如果是因為家里的事,那我向你道歉?!?p> 這是她五百年來頭一次和人家說軟話,因為她覺得小白這樣的人如果生氣,絕對是有很嚴重的事情發(fā)生,否則他絕對不會輕易耍脾氣,甩臉子。
可是小白冷眼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笑的很苦澀很落寞,眼睛里的光也漸漸沉了下去。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敝鹂土钜幌?,轉(zhuǎn)回頭去不再看她。
田純從沒覺得這么憋氣過,自己放下身段與他好好說話,卻像熱臉貼冷屁股,撞了一鼻子灰不說,現(xiàn)在還要被人轟出去。
一跺腳正準備摔門而出,又實在壓不住心里的怒氣,一巴掌狠拍門板回頭騎在了他的身上,狠狠揪起他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
“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簡直莫名其妙!”
小白被她壓在身下掙扎不停,立馬還口:“你才瘋了,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啪!”
響亮的一巴掌回蕩在耳際,田純實在忍無可忍扇在了小白的臉上,力氣之大手心都麻了,微微顫抖。
可看著小白驚訝悲痛的眼神突然又很后悔,自己不該打他的,所有的怒火剎那間消失殆盡轉(zhuǎn)為一種莫名的心疼與愧疚,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臉。
小白嘴角出血,一絲鮮紅落于唇下,冷冷的眼神中交織著失望、悲傷、甚至是自嘲。
“狐仙大人法力無邊,任何人都不能違抗你的意愿,我打不過你只能任由處置?!?p> 說著拉下衣衫將修長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你不是要血嗎,吸吧,一次性吸個痛快,吸干了我可以去找王貴,去找任何人,來啊!”
他的眼神仿佛一根針狠狠戳在了田純的心頭上,戳的她翻江倒海般的疼。
顫抖的雙手從脖子滑向他的肩膀,聲音低沉的可怕。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知不知道……”
二人無聲對峙,誰也沒看懂對方眼里的心意,正僵持著門忽然再次被推開。
田老六聽見了動靜聞聲而來,氣急敗壞的看著床上衣衫不整的二人,尤其是自家姑娘還跨坐在人家身上,更是眼前一黑顯著暈厥。
“你們…你們…青天白日的,這是在干什么!”
臉漲的鐵青,眼睛幾乎要瞪出來。
二人仿佛偷情被發(fā)現(xiàn)一樣,慌忙從床上爬了下來。
田純率先想要解釋,“爹,我…”
話還沒說完,田老六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爹!”
田純驚呼中忙接住了他,小白將人扶回了屋里,掐了好一陣子的人中,這才把這口氣續(xù)了上來。
看著田純再看看小白,忽然開始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個悲傷委屈,比自家養(yǎng)的大白菜被豬拱的稀爛還要傷心。
田純不停的在旁邊勸著也無濟于事,最后把喜蛋和田虎都驚動了,田老六便將二人給轟了出去,看見他倆就來氣。
田純頭疼的坐在屋檐下,小白沒有像往常那樣陪同,反而轉(zhuǎn)身回了屋。
田純心里像被無數(shù)根絲線攪碎又和成了泥,氣的“嗷”一嗓子喊了出去,震得屋頂瓦片都簌簌作響,落下滿地的塵土。
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兒??!
連著幾天,田老六都沒有出屋子,除了喜蛋誰也不見,飯菜端進去又原模原樣的端了出來。
田純不禁著急,老爹身體剛好這要是再餓出個好歹,那她可真就成罪人了。
小白也是依舊不理她,除了低頭干自己的事情,再沒有和她說一句話,甚至有時還躲著她。
田純不禁仰天長嘆,這是招誰惹誰了……
村長拿到錢后,迫不及待的張羅著人開始修整馬路,田家出錢的事兒村里都傳遍了。
各家各戶拿著糧食什么的前來拜謝,田純都以老爹身體不好為由攔在了門外。
這事要是再讓他老人家知道了,不得氣的直接升天!
大家伙兒也知道田老六前陣子生了重病,就沒強求著進屋,田純也算應(yīng)付了過去。
田虎修著驢棚,一臉懵的看著她。
田純給他打了個眼神,神秘兮兮的告訴他。
“要保密哦。”
田虎老實巴交的受她蠱惑,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會說出去。
田純滿意的點點頭,真是好弟弟。
就是鄉(xiāng)親們留下不少地瓜糧食什么的,得費力搬進廚房去。
走到一半時,小白忽然出現(xiàn)接過了手中沉重的糧食,不言不語的搬動著。
田純臉上這才算是有了笑容,這小子明面上惱的像頭豬,實則心里還是很在乎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