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稱為老大的人叫喊著要曦月幾人把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

　　可是他們?nèi)诉€哪里有什么東西可給的呢？

　　每個人來時都是兩手空空，路上衣服也被強行換成了舊衣，那衣服上面沾了血，散發(fā)出臭味，不知道已經(jīng)有了多少任主人。

　　男人后來也沒有為難他們，只是看了眼曦月赤裸在外的胳膊，眼中閃過幾分狡黠的光，舔了舔嘴唇后便帶人離開。

　　卡爾帶著曦月跟雷米爾坐在了地上——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到哪里去，也就只能先如此坐下。

　　這里的人各自沉浸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面，對于曦月的到來沒有任何表示。

　　有人蹲在角落里面，耷拉著腦袋，一雙眼睛注視關(guān)上的門，一語不發(fā)；有人去往個房間，那房間沒有門，能夠看見好幾個人疊成一團(tuán)，躺在草堆上面，眼睛不閉，看著時不時會掉下來灰塵的天花板，發(fā)呆；還有人跟另幾個人竊竊私語著，聲音并不小，身為血族的曦月可以清晰聽見他們在商量身為外來者的三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這里分明都是些地位最低的人類的聚集地，可即使如此他們也自己細(xì)分了好幾個階層。

　　身為弱者的人依靠欺凌更加弱小的人獲得快樂，將對于生活的絕望發(fā)泄在其他人身上。

　　隔著墻，曦月聽見樓上有個尖銳的聲音，那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的那個自稱為老大的男人。

　　他不知道對誰說：

　　“與其反思自己，不如傷害別人。在這個地方就是如此，什么相互扶持，說什么都是同病相憐的伙伴？連生存都成問題的地方還講什么道德。”

　　男人語氣有些虛，像是喝了酒，他打了個嗝，然后重復(fù)著：“那個崽種終于被送到血族口里面到食物了，這老大的位置終于是能讓我坐一坐了?！?p>　　“萬一，他回來了怎么辦？”

　　“回來？被送到血族口里面的人，當(dāng)然會回來了?！?p>　　……

　　“噠噠噠”

　　聲聲急促的切菜聲傳來，吸引了曦月的注意力。

　　在右前方，之前哭泣著的男孩正在切什么東西。

　　“好奇就去看看吧。”卡爾搓著手哈氣道，他蜷縮成一團(tuán)以讓自己盡量暖和些，看了眼曦月冷冰冰的臉，說道：“別這么緊張，板著張臉怪不好看的?！?p>　　“你說讓我松懈下來？”

　　“現(xiàn)在這樣別人看見你肯定會警惕的?！?p>　　“但那樣的話我反應(yīng)會慢些，這樣的話，你們……”

　　“這地方能有什么危險的？你看看他們見你的表情，跟看了怪物似的，肯定戒備我們的。”

　　曦月聽后點點頭，沉思起來。

　　雷米爾坐在兩人中間，望著地板上面點點的血跡，輕聲說道：“我希望任務(wù)可以快點結(jié)束，所以姐姐就按卡爾說的做吧?！?p>　　“好吧，這里的人確實挺弱的?！?p>　　曦月小聲嘀咕一聲，之后便拍拍裙子往那個男孩的方向走去。

　　當(dāng)曦月看清那案板上的東西是何物時，她震驚地說道：

　　“人類應(yīng)該互幫互助才對，為什么要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