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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zhuǎn)國運,從女皇登基開始

番外之入選

  盛京的春天,來得比京城稍晚些。

  都三月了,殘雪仍不肯放棄最后的領(lǐng)地,凍了化,化了又凍,地面上總是灰白的顏色,寒氣順著鞋面,往腿上爬。

  幾片翠葉怯生生地從樹梢上冒頭,枝條上半是新鮮,半是腐朽,氣候乍暖還寒。

  濟蘭和桃若的娘家三官保府上,忽然來了宮里的嬤嬤。那氣派的馬車和華美的服飾,引來周圍鄰居議論紛紛。

  “看這樣子,他們家是要出主子娘娘了!”

  “真真好福氣。可我記著,他家那小姑娘,不是早就去京城進宮了嗎?”

  “沒了小的,不還有大的?”

  “不說守寡了嗎?還能進宮?”

  “人家長得漂亮,寡婦又怕什么,皇上喜歡,照樣當主子。你不記得宸妃嗎?”

  “倒也是,還是老人有見識。”

  濟蘭先頭的婆家本派了兩個仆婦過來打探消息,聽見這幾句,不敢惹是非,連忙回家去了。

  她們這一走,也帶走了濟蘭最后的機會。

  “我說,你是啞巴還是聾子,吱一聲呀!”

  三官保怒氣沖沖,指著濟蘭的鼻子質(zhì)問,就差動手打人了。

  烏雅氏怕丈夫性子急躁,動真章壞了濟蘭的皮相,那就全完了,趕忙奪下他手里的皮鞭子。

  “蘭兒,你好歹說說話,讓你阿瑪知道知道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不愿意進宮?太后娘娘派來的人在上房立等著呢!這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好福氣,為了把你選進去,太后娘娘連內(nèi)務府總管都給叫去說情了。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好孩子,聽額涅一句勸吧,把新衣服換上。”

  濟蘭縮在火炕的最里角,離那套青綢的宮女服飾遠遠的,就好像它會咬人一樣。

  “我不去,宮里不是我能去的地方。去了還不是讓人笑話,癡心妄想。殘花敗柳的,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p>  “我的兒,你已經(jīng)是鳳凰了,難不成太后娘娘費這么大氣力,叫你進去挑水泡茶?是叫你進去當主子的!”

  “皇上看不上我的,我不去?!?p>  “你怎么知道……”

  烏雅氏一語未了,忽然看見門口有人,便住嘴不說了。

  原來是兩個宮內(nèi)來的嬤嬤等得實在不耐煩,就到濟蘭的閨房里來看是怎么回事。

  剛才那幾句對話,她們也聽見了。

  宮里的手段,可比三官保的威嚇、烏雅氏的哄騙高明得多。

  她們先讓三官保夫婦跪下。

  “胡說八道些什么?宮里頭選妃嬪,何時如此草率過?你們家的大女兒有幾分顏色,就能直接侍寢了?糊涂的狗東西!“

  烏雅氏聽出了話外之音,偷偷拽一下丈夫的袖子,讓他配合。

  “是,奴才高興地昏頭,混說的。該打,該打!”

  說畢,就左右開弓抽自己嘴巴,連打了二三十個。

  “你們家舊年在盛京弄的玄虛,叫內(nèi)務府查出來了。上三旗包衣家的女兒,按規(guī)矩要先去宮里當宮女服侍主子幾年,才能回家嫁人。你依仗著自己是鑲黃旗的包衣佐領(lǐng),虛報兩個女兒已經(jīng)在盛京宮里侍奉過差事,還把大女兒許了人家,真當內(nèi)務府不曉得嗎?”

  這件事,濟蘭也知道。

  亡夫同她打小認識,兩情相悅,等不得那么多年,三番四次上門求告。阿瑪心一軟,就在內(nèi)務府走了門路,只叫她和妹妹一起作伴,在盛京宮里待過半年左右,又尋個由頭放出來,悄悄嫁過去完婚。

  她不由自主地,把這些話都聽進去了。

  “現(xiàn)在叫你把女兒們的宮女差事補齊而已,還敢妄想讓她們當嬪妃嗎?要不是郭嬤嬤在太后娘娘跟前有些情面,幾十年的老人,主子知道你家女兒是圓是扁?還不趕緊收拾東西跟我們走?再磨蹭下去,我倆這就回宮復命,讓內(nèi)務府好好議一議,把你的佐領(lǐng)先擼了,再定別的罪!”

  濟蘭被嚇唬得,趕緊抓起那件宮女的衣服,從炕上滾下來,磕頭請罪。

  “求媽媽們別怪阿瑪。都是奴才會錯了意,奴才這就換衣服!”

  三官保見狀避到門外去,兩個嬤嬤坐在屋里唯二兩張椅子上,烏雅氏站著,給濟蘭搭手。

  濟蘭豐滿白皙的身體,給二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不錯,這一趟大老遠的,沒白來。

  她妹妹的皮肉就夠細膩的了,皇上愛不釋手,只嫌瘦些,姐姐倒是剛好。

  換完衣服,又收拾行李,打疊出一個小小的石青色潞綢包裹,濟蘭緊緊抱在懷里。

  嬤嬤們按規(guī)矩檢查一遍,發(fā)現(xiàn)里頭只有幾件半舊不新的衣裳,連點花色都沒有,不是灰的,就是白的。

  “很不必帶,宮里不許穿得這么素凈。知道你嫁過人,也不能這樣?!?p>  “是?!?p>  這一抖摟,掉出個繡工極精巧的荷包來,嬤嬤拿在手里,打開看過,原來里頭是個頭發(fā)編成的同心結(jié)。

  “叫你入宮是做事,不是守節(jié)。帶這個做什么?也罷,宮里頭什么都有,你原也不必帶行李,就這么去吧。”

  濟蘭不敢爭辯,只好鄭重地把荷包掖在烏雅氏手里,然后把亡夫送她的幾根簪子、一對手鐲都小心帶在身上,一路低著頭,上了大門外的馬車。

  烏雅氏怕她路上察覺出不對勁,鬧起來,苦思半晌,想出個說辭。

  “你妹妹向來心中沒有成算,叫老爺慣壞了,脾氣還大。你千萬進宮后,多照看她。這丫頭在家你也知道,嬌生慣養(yǎng),橫針不拿,豎線不動,嘴巴又饞,我是一宿宿地睡不著,怕她惹禍。你能去,跟她在一處,我還略放心些。”

  濟蘭趕緊答應下來,叫嫡母不必擔憂。

  “有什么差事,我替她應承。額涅跟阿瑪要保重身體,等我倆出宮了,回家孝敬。我也不想再嫁人了,憑著這手繡花的本事,估計也能每月進個三五兩銀子的,補貼家用。”

  烏雅氏聽濟蘭說得懇切,反而有些不忍心,剛想告知實情,馬車卻飛快地跑走了。

  三官保了卻一樁大心事,喜得哼起幾句戲文來,還讓妻子晚上加菜,他要喝兩盅。

  “老爺,也不知道,蘭兒能不能過好?!?p>  “頭發(fā)長見識短。這世間男子,還有誰能比皇上好?咱家的祖墳冒青煙啦,出兩位主子娘娘!誰家有這樣的體面。快去做飯,我要吃鹵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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