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要求,上班首日,馬小伶必須在早上九點前到達西郊,老板顧顏的住所,配合出行。
住在東郊且提著兩大個旅行包,小伶只能大早起床打車前往。
獨坐在車后排,想到自己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回家,小伶掏出手機再給馬煩打電話。
仍沒有人接。
“馬煩,你死哪兒去了?接個電話會死呀?”她給他發(fā)語音。
一分鐘過去了,沒收到回復。
“我告訴你,那兩萬塊錢都給你還信用卡去了,你再不老實點,你真要喝西北風了?!?p> 又一分鐘過去了,沒有回復。
小伶嘆了口氣,算是服了軟,畢竟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失聯(lián)了。
試過最長時間的一次,是她小升初前夕,直到她快要上初二了,馬煩才一身破破爛爛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馬煩,我找了一份新工作,包吃包住,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家里冰箱我都清空了。你若是有事找不著我,可以找馬俊宇。”
小伶把俊宇的電話號碼發(fā)了過去。
沒有回復。
先看了看自己的微信余額,三百塊錢不到,還是馬海升讓她幫買辦些祭祀用品剩下了不用她找回去的。
給馬煩發(fā)去了一個二百塊錢的紅包。
“我就只有這么多了,餓死了變鬼也不能怨我沒養(yǎng)過你呀。”
語言消息還在數(shù)據(jù)旋轉(zhuǎn),紅包已經(jīng)……
此時此刻,眼睛盯著手機頁面一動不動的小伶只想腦袋撞墻。
一個小時后……
“姑娘,姑娘……到了……姑娘……”
司機叫了好幾聲,后座的呼嚕聲才停了下來。
睜了睜惺忪睡眼,轉(zhuǎn)頭望了望窗外的地方,“這,這是哪里?”
“松山郊區(qū)呀,你給我的地址呀,我順著導航來的,不會有錯。一共是180元,你是刷碼還是現(xiàn)金?”司機拿出來收款碼。
打開微信,看到不到三位數(shù)的余額。
打開支付寶,花唄限期還款的消息映入眼簾。
打電話給俊宇,關(guān)機……
打給可可,關(guān)機……
司機送過來收款碼的手都舉得有些軟了,眼里有些鄙夷。
極度無可奈何之下,小伶回撥了一個手機號碼,“喂,你好,請問是顧氏集團的法律代表什么律師來著?我是馬小伶……對,是我,是我,能不能……借我一百塊錢……”
……
彭叔替小伶結(jié)了車費,還幫她把旅行包放車尾箱后,示意讓她坐在副駕室的位置。
打開車門的一刻,看到后座一臉嚴肅的顧顏,小伶真的尷尬到了極點。
特別是關(guān)上車門的時候,彭叔提醒了一下要扣安全帶,她臉“刷”地紅得直想把腦袋埋進座位底下。
車內(nèi)三人均一聲不響,若不是車的智能系統(tǒng)偶爾實時播報一下路面情況,否則車內(nèi)可以用死寂來形容。
好在去的地方不算太……遠,又是一個小時后,車停在了一個養(yǎng)老院的停車場。
車還未熄火,顧顏自己開了車門,下車就問前來迎接的院長張圣嚴,“人呢?”
“這邊請!”話不多說,張圣嚴把人往里面引。
看見坐副駕上的小伶正呆若木雞的樣子,說實話彭叔也很不明白顧雨箏花高薪請這么一個人的用處在哪兒,但他還是提醒道,“小馬,顧總進去了,你還愣在這里干嘛,跟著去呀!”
小伶這才回過神,趕緊跟到顧顏身后。
快速地繞來繞去,約么走了十分鐘,他們來到一個庭院里。
一進庭園,先看到一排已經(jīng)結(jié)了大大小小綠色小果的桃樹沿著圍墻一眼看不到邊。
往里走是一個小池塘,塘邊有小亭,有柳樹,周圍還錯錯落落地種了些槐樹和銀杏樹。
顧顏無意顧望這些,心里焦急萬分的他,甚至想越過院長,直往庭院中間的小別墅里跑去。
……
“把我叫回來,就是向全世界炫耀你至高無尚的絕對控制權(quán)嗎?對不起,我不會再聽你的了,我要回去東瀛!”
昨日在總裁辦公室內(nèi),顧顏決定不再奢望祖孫情份,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行,那你這輩子就再也見不著你的母親了!就算我要死,我也會帶上她!”顧雨箏面不改色,繼續(xù)泡著她的功夫茶。
停下來的人,握緊了雙拳。
“有很多事情,我無法跟你解釋,但時間會證明一切。住的地方,我已經(jīng)替你選好了,你安心住。集團的事情我會慢慢都交到你手上,你耐心些。等一切都穩(wěn)妥下來,將來所有的一切,由你說了算。但這一天到來之前,你只需要服從我的安排,包括剛才那個女孩。”
“我要見我媽媽!”
……
終于,屋檐下的一張輪椅上,坐著一位穿著一身白衣的女人,讓顧顏停下了腳步。
僅從這個坐著的背影,他已經(jīng)感知到,那個就是他的母親肖月華。
顧顏正要邁開步伐奔向十五年來日夜思念的母親身邊,卻先被張圣嚴伸手攔住了,“不要著急,不要激動,這樣很容易影響夫人的情緒。”
顧顏點頭答應,放慢了腳步。
“夫人,今天心情有沒有好一些?”張圣嚴先給肖月華打招呼。
肖月華聞聲轉(zhuǎn)過頭來,先看到了張圣嚴,“張院長,你來了。好呀,我……挺好的?!?p> 看見肖月華嘴角含著微笑的面容,顧顏就像回到了兒時,只要是在媽媽身邊,他總能看到這般溫柔包容的神情。
“給你介紹位朋友吧?!笨葱ぴ氯A情緒相對穩(wěn)定,張圣嚴把顧顏拉到身邊,“你看看,你可認識他?”
眼前人……
一直緊跟后面的小伶也看到了肖月華的正臉,正在感嘆歲月當真從不敗美人之際,右手腕炙熱突襲,不自覺地飛速直伸向顧顏。
一把把顧顏拉開,搶過他身位的小伶,正好被肖月華箍過來的雙手緊緊鉗住了頸脖。
“惡魔,惡魔,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此時的肖月華面目猙獰,青筋突爆的雙手越握越緊,似要置手中人于死地。
“夫人,放手!夫人……”張圣嚴和護工都來安撫勸阻,幫著拉開肖月華的手,卻絲毫不起作用。
“媽,你怎么了?媽,我是阿熙,我是阿熙呀!”撥開小伶的手,掉地上的顧顏起身,伸手想要抱住正瘋狂的母親,卻被小伶的右手擋住。
肖月華眼里再次出現(xiàn)顧顏的模樣,瞳孔加深黑化,眼球里的血絲越來越黑。
一直與她對視的小伶清楚看到,那瞳里,一股黑魘正要破瞳而出。
“這樣她會死的!”小伶聽到了姑奶奶的聲音,“我施咒便不能控手,我咒令出,你用手腕敲她額頭!”
“嗯!”小伶艱難回應。
“天地靈氣,集于我身,化身為道,逆風而行,聚力于手,鎖!”
小伶松開擋顧顏的手敲在了肖月華的額門上,肖月華立即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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