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
馬小伶先下了車，本打算去給顧顏開車門的，但看彭叔下車下得急，和車內(nèi)人的臉色陰沉，她識趣地停在原地。
“快去，先去把電梯停好！”彭叔把工牌交給她。
她才意識到老板白色的襯衣上還有她的手印呢。
匆忙把還臟的手放褲腿上搓了搓，她才接過工牌就去完成她的任務(wù)。
電梯要到了，她向彭叔招手。
彭叔一開車門，顧顏下車便向電梯口急步走去。
“叮！”電梯門開了，出來了十二樓的前臺職員鄭媛媛，昨天給小伶端過咖啡的那位。
“馬助理？”她看到小伶耳側(cè)旁有綠色污漬，面露微笑，“早……呀！”
明明就要下班了，她特意說了句“早”，誰知道小伶根本沒聽出來她的用意。
“早。”小伶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去按著電梯門。
這一伸手，令鄭媛媛直接閃著身子跳出電梯，一手捂著鼻子，“什么味兒呀……”
小伶這才看到，手上棕棕綠綠的污漬已經(jīng)干了，根本沒有被擦掉。
可是，臭嗎？
她縮手湊鼻子上聞了聞，艾草的味道還是很沁心的，一點兒也不臭呀。
這動作惹得鄭媛媛直想笑出聲來，但她卻不敢笑，因為集團總經(jīng)理顧顏正走過來。
鑒于前臺接待的職業(yè)習慣，顧顏從她身邊走過的剎那，她清楚聞到，總經(jīng)理身上的味兒與馬總助身上的，一模一樣，便借與總經(jīng)理打招各呼的空當，多看了一眼。
西服里白得發(fā)亮的襯衣上，果然隱藏了本不應(yīng)該有的顏色。
電梯門要關(guān)上了，望了望自己的雙手，小伶趕緊伸腳去擋了一擋，低頭等顧顏進電梯。
親眼看著馬小伶一臉可憐巴巴地跟著進了電梯后，鄭媛媛拿出手機，在前臺職員群里發(fā)信息，“@33樓，高冷霸總與他的無腦小助理，本月最值得期待的甜寵小劇場。小助理昨日快意重扇霸總巴掌，今日推遲上班踏春求原諒，絕對爽劇，該你見證的時刻，快出來瞧瞧唄！”
“叮！”
“叮！”
“叮！”
“叮！”
……
幾乎同一時間，從一樓至三十三樓，各樓層的前臺職員們，都收到了這條信息。
17樓：“踏春？”
6樓：“都初夏了還踏春？”
12樓：“女，手上有泥濘；男，身上有泥濘。不是踏春，能是什么？”
20樓：“這么猛！”
25樓：“好想現(xiàn)在就去按電梯?！?p> 16樓：“去呀，看到什么記得告訴我，給報料費！”
33樓：“姐妹們，電梯到三十樓了，我來給大家查證！”
5樓：“坐等！”
……
“叮！”三十三樓電梯門開了，前臺職員蘇珊早已站到臺前，抬手招呼，“顧總，您的辦公室已經(jīng)按要求清理好了，請……”
顧顏瞥了一眼正緊盯著自己西服領(lǐng)口的蘇珊，“按我的要求清理好的辦公室，你覺得我不知道在哪里嗎？”
低頭站在原地，蘇珊不敢作聲。
倒是小伶，顧顏抬腳一走開，她握著雙手藏到身后，低聲向蘇珊求助，“小姐姐，請問樓層洗手間在哪兒？”
“前面直走到底左轉(zhuǎn)?！碧K珊直爽回答。
小伶剛要直走，被蘇珊喊住，“顧總辦公室在這兒左邊直走到底吶。辦公室里有臥室，臥室里就有洗手間。馬助理不是要與顧總隨行么？去樓層洗手間不就離顧總遠了嗎？”
經(jīng)她這么一喊，小伶覺得有道理，順著顧顏剛走去的方向，左轉(zhuǎn)了。
可是，她才跑著追到辦公室門口，卻被老板“砰”地一聲拒之門外。
這工作干得真憋屈，她只好去樓層洗手間了。
又是前臺小姐姐聊天群。
33樓：“小助理與霸總共用霸總臥室洗手間。”
10樓：“不會吧？我同學在東瀛分公司，聽說某總有女朋友了的。”
31樓：“勁爆！”
9樓：“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蘇珊看著手機消息捂嘴笑得高興，卻聽到不遠處傳來跑動的腳步聲，轉(zhuǎn)頭望見，是馬小伶正往樓層洗手間跑。
33樓：“小助理跑樓層洗手間了，看來霸總拒絕原諒?！?p> 12樓：“豪門獨子要面子，怎能輕易原諒被扇耳光之痛？昨天那一下聲響，能從電梯里傳至前臺吶！”
9樓：“我到底錯過了什么？”
……
小伶在洗手間里照了鏡子，才看到右臉耳朵前一點的位置也殘留有艾草的汁液，干脆就開了水龍頭，低頭捧些水來把臉洗一下。
“嘖……那些東西不是應(yīng)該搬去雜物房嗎？怎么搬到這洗手間來了？”一個女聲在問。
很快響了另一個女聲，“什么東西？”
“從總經(jīng)理辦公室清理出來的東西呀。你不曉得嗎？董事長比較迷信，給顧總辦公室里擺了不少辟邪驅(qū)災(zāi)的物件，顧總看了很不高興，差點兒要把辦公室砸了，陳曉說讓后勤把東西都清走，才算完了事?！?p> 兩女生對著鏡子補著妝。
“陳曉真的當了總經(jīng)理秘書呀？不當掌握業(yè)務(wù)大權(quán)的李副董秘書，非要當這一點兒實權(quán)都沒有的總經(jīng)理秘書？”
沒有實權(quán)？
那就是空有一副飛揚跋扈的模樣。
小伶低頭聽著，假意繼續(xù)洗著臉。
“說你都不動腦子的，顧總是顧氏的唯一繼承人，要是攀了這高枝，管他現(xiàn)在實權(quán)不實權(quán)，將來都定是鳳凰！倒是陳曉，跟李副總多年，手握不少業(yè)務(wù)資源呢，若幫了顧總……誒，你猜，今天上任的助理能成，還是陳曉能成？”先補好妝的女生把東西收入化妝袋里。
另一個女生也收好了東西，她扯了扯同伴的衣領(lǐng)，“看你這呼之欲出的36D，我覺得你比她們更有可能，哈哈哈……”
“噗呲……”小伶終于都忍不住了，直接笑噴，手上捧著的水灑到到處都是。
“你這人干嘛呀真是……”兩人連忙整理著被灑濕的衣裙。
“兩位姐姐，對不起！”小伶抬起頭，剛好看到了所謂的正呼之欲出的36D，人立馬就笑彎了腰，“哈哈哈……”
兩人這才看清楚這張昨天曾轟動三十三樓的臉，“馬助理……”
“我們開玩笑的……”兩人互遞著眼色，慌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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