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狐貍終究是藏不住尾
鄭瞬坐在尹香的床邊并沒有躺上去,反而是牽著尹香的手。
而鄭瞬的目光閃爍,心里也在憂愁著前朝的一切事宜。
如今那些本就手握大權(quán)的大臣們,卻肆意找著理由,一日一日拖下去,許多事情都需要趙慍親力親為,而這樣就會將所有事情拖得慢上好幾倍。
而假以時日,趙慍也會因此而感覺身心俱累,到時怕是無力管理朝政。
無論如何也一定要趕緊想出將這些困局早些打亂的手法。
反觀殷覺敏這一面。
殷覺敏自從被罷官打配到原本的書院里學(xué)習(xí)之后,便也只做著書生該做的事,也不像從前那般,總是關(guān)心著朝政上的事情。
這倒是讓暗中看著他的幾股勢力放松了對他的警惕,甚至覺得如今被皇帝拋棄的這枚棋子早就已經(jīng)不似之前那般看得重用。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殷覺敏特蟻坐下的局面,就是想要麻痹這些人的神經(jīng)。
果然看著自己一日又一日的沉迷在書房的圖書館內(nèi),殷覺敏能夠明確的感覺到落在自己的身上的目光少了幾分。
直到這冬天的第二場雪。
那天的天氣本來還算溫和,不知怎的,卻突然之間驟降大雪。
甚至這大雪皚皚,都有些擋了他的路途。
書院雖然有專門的小書童,特已清出了一排小小的路,共諸位學(xué)子行走。
但是那一日的殷覺敏卻是在外喝了酒回來并沒有看到路,一腳深一腳淺,不知道踩到了哪兒,就直接整個人的全都被埋在了雪里。
又因為喝了酒,頭腦有幾分不清晰,而雪天本來人流稀少,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不曾回來的殷覺敏。
直到將近兩個時辰之后,才被人從雪里發(fā)現(xiàn),將殷覺敏轉(zhuǎn)移到書院當中的廂房。
而大雪皚皚,他那雙腿又徹底中了寒風(fēng),知覺便倒在床上不起,連續(xù)幾日,也請過好幾撥的大夫,卻始終沒有好轉(zhuǎn)。
而也就自從這一日起,殷覺敏的神色一日不如一日,整個人便如脫了水的馬,癱在地上。
書院里幾個平日里也算十分倚重他的太傅見狀也有些心疼。
不管如何,終究是自己的學(xué)生,總是要勸慰幾句。
“雖說如今你這雙腿確實有些不妥,但卻也不曾全部壞死,我已稟奏陛下和侯爺,讓他們派最好的醫(yī)師來救,你要相信這世道是絕不會讓你就這般墮落的?!?p> 看著面前披散著頭發(fā),猶如一個瘋子一般的殷覺敏,老師還是有些耐心的勸慰的。
可瞧著那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里時,那老師又有幾分煩躁。
自己這輩子所教出來的學(xué)子,一查又是一查,自己也從來都沒有因為這些學(xué)子而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如今初元勸慰殷覺敏,也不過是不想看著殷覺敏,這么一個好的苗子到最后卻被毀得一干二凈。
直到過了許久,那老師都要被氣得摔袖離去的時候。
殷覺敏抬起頭,露出了帶著血絲的雙眼。
“老師,你是那些年里一直都鼓勵我的人,也是…試圖將我從泥潭拽上來的人,我不忍心瞞你,但也希望你不必因此而太過于擔憂我的處境,我如今所為都是在計劃之中?!?p> 今日只有老師一個人來看,他自然也不必像從前,一般一直瞞著老師。
老師聽見他這樣說,眼里也泛著幾絲希望。
“真的!”
這樣好的一個苗子無論如何也不想,就這樣看著他一直埋沉于地中。
殷覺敏點了點頭。
“只是這件事情有些危機,而且還是有一些不能夠說出口的秘密,我之前一直不肯告訴老師,就是害怕老師知道了以后會敗露,如今看著老師如此為我擔憂,我也忍不了這些。”
若是放在平常,或許自己確實絕不可能將這些消息告訴給老師,但是看著老師那副真切的為自己擔憂的模樣,他終究還是一直在沒有忍住,將這一切事情全都告訴給了面前的男人。
然而面前的男人也突然之間明白。
趙慍曾經(jīng)耗費了這么多財力物力,就是為了將這些學(xué)子培養(yǎng)成才。
若是僅僅一個在朝廷之上說錯了話,便能夠讓這個人從此以后再也不得君王所用,那豈不是所有的心血全都白費。
無論如何這位君王也絕不可能如此決斷。
“好好好,我作為你的老師,自然知道這些事情該如何決斷,我不會將你的秘密告知給別人,不過若是有什么需要為師幫你的,為師一定盡力而為?!?p> 殷覺敏有些感激的看著面前的老師,從始至終兩個人認識這么久,只有這個老師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
“徒兒絕對不會辜負老師的重望,一定會做到老師之前想要我做到的一切。”
那年邁的老師站起身來,伸出手,摸了摸殷覺敏的額頭。
“你好好休養(yǎng),有什么需要的便跟書院里說,你也在我身旁養(yǎng)了這么多年,無論如何,我也終究不會拋下你不管?!?p> 聽到這話,殷覺敏心中歡喜一片,隨后便與老教師告別。
最近這些時日,雖然每每雙腿的疼痛都在半夜折磨著他。
可雙腿的殘廢,卻讓那群人不必再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如花樓。
“我還以為那位少年將軍能有什么樣的手段,原來不過如此,如今他的雙腿都廢了,還能夠做什么?”
“可不是?!?p> 幾個富家子弟倒是哄亂一堂,他們都在說這殷覺敏雙腿殘廢之事。
而就在這時,從外頭卻亂哄哄的走進了一群人,領(lǐng)著頭的卻是個氣急敗壞的老頭子。
“你們這些孽障,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
那群年輕人當中,有幾個人見到這位長輩,都立刻站起身來面露尊敬,看來他的地位不低。
“爺爺,我們只是…”
“你們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知不知道動了殷覺敏,就意味著真正向陛下開戰(zhàn),如今倒好,你們父親所謀劃的一切全都露到了表面上,是生怕不被那位侯爺抓住自己的把柄。”
那老人有些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