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黃九公子身手不錯
后事已辦,兩個大男人,至少明面上是兩個大男人,繼續(xù)待下去就不合適了。
靜姝一生向佛,除了幾件衣袍與經(jīng)書,并未留下什么物件。
只留給蕭玉一張符。
下山時,靜心與靜塵兩位師傅送了他們半程,禮別后,二人一前一后往山下去。
行至某處,默契地停下腳步,片刻后,默契地保持緘默,仿若無事發(fā)生一般。
關(guān)于那塊磚的故事。
還不是提的時候。
“今日秋高氣爽,正是趕路的好時候啊?!?p> “是啊?!?p> “嗯?!?p> “嗯?!?p> “......”
來時匆忙,走時卻是不著急了,三師伯說不必急著回江寧,趁著冬季來臨之前,帶著她閱遍大好河山,她欣然應(yīng)下。
馬匹在林中飲水,經(jīng)過這些天的治療,腹中積水已痊愈,只她那匹還有些問題,不過不影響騎行。
“吾打算出京后,一路往北,再冷些時便折返向南去,你覺得如何?”
她并無異議:“全憑您安排。”
“好!”
黃天閏哈哈一笑,撿起一塊石子扔向小溪,馬兒被擾了興致,便折返走回栓繩的樹下。
見此幼稚行為,蕭玉搖了搖頭。
她卻是發(fā)現(xiàn),她這匹馬今日溫順許多,往日里都用懶得瞧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嬌模樣,此時卻低眉順眼的,屬實古怪。
她瞇著眼打量,心中揣度道。
難道,這馬也會生陰謀詭計?
馬沒有陰謀詭計,人有。
手還未碰到繩,只聽刷刷刷的動靜,未等她反應(yīng),四周圍滿了著裝統(tǒng)一的持劍隊伍。
怎的忘了,她這倒霉的體質(zhì)。
與三師伯交換眼神,一致同意不可輕舉妄動。
這群人訓(xùn)練有素,只將他們圍著,卻沒有直接動手,看來,是有人找上門來了。
“得罪了。”
話音剛落,她便被反剪住雙手,轉(zhuǎn)而威脅黃天閏:“黃道長,不想看著他死的話,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
他們的目標(biāo)是三師伯,她只是送上門的人質(zhì)。
走江湖多年,黃天閏經(jīng)歷的太多,何需懼怕這些小輩,淡定問道:“不知諸位要吾去什么地方?”
那群人押著蕭玉,以人質(zhì)作為回答。
“無需多言,去了便知!”
挺霸道啊。
蕭玉腹誹,與三師伯再度交換眼神,這并非是請人的態(tài)度,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此處天高地闊四通八達,又有馬匹可騎,脫險的機會更大,倘若真與他們走了,再想離開,可就難了。
二人默契地眨了眨眼。
妥了。
林中忽地刮起一陣陰風(fēng),落葉撲簌而落,如刀扎入樹根,烏孫馬抬起頭來,碩大的眼望著被反剪之人。
“??!”
只見一人騰飛而去,所幸他眼疾手快,在空中翻騰幾下,勉勉強強站里地面,臉色卻是極差。
方才,真是狼狽。
所有人朝他看來,他低低罵了一聲,指著人質(zhì)怒道:“是他!”
震飛此人時,蕭玉初嘗試釋放內(nèi)力,許是不太熟稔,只成功了小半,內(nèi)力轉(zhuǎn)瞬即逝,因而未被其他人察覺。
等那人指著他時,其他人再有所防備,早已來不及了。
加之,黃天閏這個老泥鰍可不是吃素的!
游龍一般的身形使人捉摸不透,待他站定時,身邊已倒了大片。
他拍了拍手,向?qū)γ嫱度ツ抗猓骸爸秲?,讓吾瞧瞧你的功夫如何,可別讓吾失望啊?!?p> 霸道的真氣面前,再鋒利的劍都不如火柴棍。
隔空一拳震傷三人,倒地吐血后便令其余人心生戒備,感情這家伙也是個深藏不露的。
“你究竟是誰?”
蕭玉勾了勾唇,玩世不恭地回道:“在下黃九,黃道長的侄子?!?p> 黃九?
從未聽過此人名號。
她無心傷人,可如今卻要收起無用的善心,幾人圍攻上來時,她氣定神閑地翻轉(zhuǎn)著手腕。
活動活動筋骨罷了。
雙臂忽地伸展,掌心微攏,虛空握住劍鋒,那人瞳孔猛地放大,一陣凌冽之光快速刺來。
劍鋒竟轉(zhuǎn)了方向直直地刺向他的命門。
“小心!”
不止一人,其他人皆如此。
眾人自顧不暇,有人被刺中倒地,幾名脫險者持劍再度殺來。
只見她縱身一躍,飛檐走壁般踩著對手胸口而過,接踵而至的,是不絕于耳的慘叫。
落地時,她咧了咧嘴,抬起手臂瞧了一眼,皮肉外翻,流了些血,疼是疼的,所幸只是受了皮外傷,這一劍沒有傷及骨頭。
自知對付不過,那些人快速撤離此地,不一會兒,林中再度安靜下來。
只是,血腥味不好聞。
她聳了聳鼻,往傷口上撒了金瘡藥,用力撕下一片衣角,三兩下包扎完畢。
黃天閏牽著兩匹馬過來,打量她手里的藥瓶,她亦抬眸看了他一眼,不作聲地放回了腰袋。
他訕訕地收回眼神,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p> 她接過繩,聽三師伯計劃著往北的路線,沉默地牽著馬往林外走。
不知為何,她有預(yù)感,此事沒有這么簡單。
方走出林子,手中韁繩突然往外滑溜,若不是她松手及時,恐右手要被勒斷。
“呃呃——”
馬兒高呼一聲,突然不受控地往外跑,側(cè)目看向三師伯,卻見他已躍至馬背,與馬一道跑出了林子。
漬。
她怎就沒想到呢?
此處與大道不過五十米左右,穿過密林,她立在樹下,倏地頓住了步伐,秀眉深深地擰起。
那兩匹烏孫馬,從未如此乖順過,此時卻在那人的跟前低眉順眼,溫順無比。
他一襲墨色長袍,腰間佩戴雙魚形玉佩,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那玉,輪廓分明的下巴微抬,眉眼帶笑地看向林間,樹下那人。
薄而淡的唇微微勾著:“黃九公子身手不錯。”
此人,便如深秋里料峭的春風(fēng),看似溫良無害,實則狡黠至極,令人一陣惡寒。
她故作不解,滿臉疑惑地看向他旁邊站著之人,低著聲詢問:“二叔,這位是?”
黃天閏可不知二人曾經(jīng)有過什么樣的恩怨,畢竟董家被滅門時,京城并未聽過此人名字,便以為她是真的不知,不做多想。
“這位乃是安樂侯府的小侯爺,侄兒啊,愣著作甚,不可這般無禮,還不快過來拜見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