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眼所見
趙長生提著大大小小十幾個精品禮盒，隨池也也來到張老爺家。
“張老爺，我回去想了想，覺得自己實在幼稚，那日您的一番話，使我醍醐灌頂，受益匪淺?！?p> 池也也將禮品一一擺在桌上，“這些都是奇珍鋪的貨物，您和夫人帶去京都送人玩。”
張老爺雖沒去過奇珍鋪，卻見過奇珍鋪的東西，確實新巧有趣，聽說連宮里的貴人們都很喜歡。
“我年輕不懂規(guī)矩，說錯了話，還請張老爺不要生氣。”
池也也言辭懇切，禮數(shù)周到。
張老爺呵呵一笑，道：“我只當那是小孩話，并未生氣，這些東西太過珍貴，張某受之有愧，請姑娘拿回去吧?！?p> 真是老狐貍！
“張老爺放心，我今日前來只為道歉，絕不提買地一事。”
池也也話音剛落，一個家仆就跑進來，附在張老爺耳邊悄聲說了什么。
張老爺臉色微變，讓家仆下去。
“張老爺若是有事要忙，我就先行告辭，不打擾了?！?p> 不等張老爺開口，池也也作勢往外走去。
一只腳剛邁出門檻，張老爺就叫住了她。
“池姑娘請留步，喝盞茶再走也不遲?！?p> 池也也面露難色：“不瞞張老爺，我手上有點事要忙，不便久坐?！?p> 張老爺做出請的手勢，繼續(xù)挽留：“一盞茶，耽誤不了你的事?！?p> “好吧，張老爺如此盛情，卻之不恭。”
趙長生低聲提醒：“可是陳老爺……”
池也也剜了他一眼：“閉嘴?！?p> 二人聲音很小，小到僅張老爺可聽。
回到廳中，張老爺熱情了許多。
上了好茶，還擺了瓜子點心。
“池姑娘去找找過陳老爺？”
“路過，路過罷了?！?p> 拜訪陳府前，池也也特意讓人傳到張莊。
剛才那個家仆，想必是去陳莊打聽消息回來的。
張老爺摸了摸胡須，笑著問道：“姑娘沒有找陳老爺買地？”
池也也抿了一口茶，贊嘆道：“這茶真不錯，入口清香，回味無窮。”
“來人，將這茶給池姑娘包上?！?p> 池也也沒有拒絕，明空喜歡喝茶，帶回去給他嘗嘗。
“多謝張老爺，只是我真要走了?！?p> 池也也站起身，笑道：“張老爺馬上要去京都了，下次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祝張老爺前途無量！”
“欸，池姑娘再坐會??！”
張老爺追到大門外，池也也執(zhí)意要走。
“多謝張老爺款待，告辭！”
她笑容滿面，上了馬車。
張老爺目送馬車遠去，眼神漸冷，喚來家仆。
“你真的看到池也也離開陳莊時，手里拿著地契？”
“沒錯，小人親眼所見，池姑娘將地契交給那個小廝，讓小廝保管好，還囑咐他不要說出去。”
……
“你真的看到池也也離開張莊時，張老爺親自相送，兩人還談笑親密？”
看到打探消息的家仆回來，在院里焦急踱步的陳老爺立刻迎了過去。
聽到家仆所說，臉都黑了。
“沒錯，小人親眼所見，池姑娘送了好多禮品，離開時張老爺一直挽留?！?p> “我就知道那個姓張的是個兩面三刀的！”
“他要去京都，急著賣地，卻慫恿我們不要將地賣給池也也，肯定是為了讓他自己的地賣個高價?！?p> ——
“池姐姐，他們不會相互質(zhì)問吧？”
趙長生趕著馬車，想到今日之事，對池也也佩服的五體投體。
主意多就算了，演技更是一流。
幸好當初他沒有和池也也作對，否則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問唄，他倆相信對方的話嗎？”
池也也離開張府前，抓了一把瓜子，嗑得正香。
都是寧愿自己吃虧，也不想讓對方賺大錢的“好兄弟”。
他們之間的那點信任脆弱得像泡沫，一碰就碎。
現(xiàn)在就等他們將地契乖乖送到面前，求著她買下。
外面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入目皆是農(nóng)戶。
他們在挖草根，扒樹皮，連偶爾蹦跶出來的蟲子都沒有見過。
池也也放下簾子，心情沉重。
張老爺陳老爺之流，嘴里喊著農(nóng)戶交糧太少，入不敷出，吸干農(nóng)戶的血。
可是他們府里的狗都在啃肉骨頭，吃白米飯。
到了落山腳下，馬車突然停止不前。
“怎么了？”
“池姐姐，他們不會是來抓我回去的吧？”
池也也聞言，掀開車簾，前方樹蔭下，聚集了十幾個帶刀的軍漢。
“你交了贖銀，已經(jīng)不算逃兵，他們抓你做什么？”
趙長生依舊不安：“那他們?yōu)楹蝸磉@里？我認得他們的衣服，是我以前待過的霍家軍?！?p> 他可以為池也也賣命，不想為蕭氏朝廷賣命。
池也也請人照顧他的娘親，還讓他有肉吃。
蕭氏卻不把他當人，甚至連狗都不如，骨頭都不給一根。
“別怕，姐有錢，罩得住你?！?p> 池也也一揮手，格外豪爽。
趙長生跟著一揮手，馬兒跑得飛快，心里不再慌。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p> 軍士沒有攔下他們，二人一路回到落山寺。
寺廟外多了一匹白馬，高大威猛，看到他們，打了一個挑釁的響鼻。
趙長生驚呼道：“這是霍澤野的馬?！?p> 池也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白馬，隨口問道;“他是誰？”
這么好的馬，和明空太配了，當然是在一定的價錢之內(nèi)。
“霍家軍的統(tǒng)領(lǐng)，霍將軍。”
將軍？池也也一下來勁了，瞬間將注意力從馬轉(zhuǎn)移到了人。
她看過不少穿越小說，男主都是將軍，糙漢配嬌妻。
雞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里，她的心比雞蛋更珍貴更脆弱，自然要分裝。
與其等男人們來喜歡她，不如她主動出擊，搶先物色他們。
有錢，沒有道德感，是她的優(yōu)勢。
“帥嗎？多大年紀？可曾娶妻？”
“……我這種小兵，哪里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將軍。”
“沒用的東西，退下吧?！?p> 池也也躡手躡腳地來到后院，躲進院子東南角的玉米地里。
一會那個霍將軍出來，必定要經(jīng)過后院。
剛蹲下來，兩個頎長的身影就從禪房出來了。
“明空大師，你真的不幫我算一卦？”
聲音不錯，聲控滿足，池也也緊盯著那個背影，生怕錯過他的正臉。
“貧僧不會算卦?！?p> “沒事，別沮喪，至少你會做飯?！?p> 霍將軍拍了拍明空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扭頭看向玉米地，池也也期待地睜大眼睛，還未看清面容，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玉米地里蹲著的小娘子，本將軍年方二十四，尚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