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散步
“這些書的作者是男的女的?”我端看著書向他詢問。
“都有?!彼聊艘粫河终f,“娘子,是不是很討厭男子啊……”
“???……沒有?!甭牭竭@話我有點心虛,在來到這個世界,遇到他之前我確實不太想看到男性。
我害怕他們。
他們有著完全強于女性的力量,而他們的同理心卻完全不及女性。
許多犯罪的男性最喜歡看到自己手中的“獵物”露出害怕求饒的模樣,他們享受這一切,以彰顯自己在生活中諸多不如意的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受害者都是弱小人群。
不過我應該沒在蔣裕興面前表現(xiàn)出厭惡他的樣子吧?他這樣溫良。我瞟了他幾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xù)看書。
蔣裕興把黃玉婷的情緒全部看在眼里,她有時候會有莫名厭惡的神情,像是無法控制,或者說這種感受深入骨髓,想改也改不掉。若蔣裕興稍加強硬做些舉動大的事,她很可能會嚇得抱頭鼠竄。
我翻看著他的書,在一本外國的書籍看到,戀人平攤所有價錢,夫妻平分任何家務。
很多女孩子認為在一段戀愛關系或者是婚姻關系里,所有的吃食、家務或者酒店的錢都該跟他們平分,以貫徹女性獨立自主的新誓言。
我不這樣認為,在任何地方,工作、公眾場合及戀愛中,女性都是吃虧的一方。無論女性多么認為自己沒虧,但受益人很難是女方。
工作中,顧客看到面對他的是個柔弱的女子,他可能會跋扈囂張起來。不說男性了,如果是女性看到是一個女孩子服務她都指不定會有什么吩咐或者刁難。
那么面對你的是一個接近兩米的壯漢,甚至不需要叫經(jīng)理,自己就乖乖不麻煩工作人員了。
所以男性理應付出多一點。即使蔣裕興天天做家務,我也懶得幫他。男孩子吃點苦有助于培養(yǎng)健全的人格。
他看著我問:“嗯明天早上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我放下書說:“我看看明天的天氣。”
我正要去拿手機查看明天天氣,他說明天大概率還是下雨。
我說:“那就不去了,等什么時候天晴我們再去?”
“下雨天看看風景也會有不同,去看看嗎?”蔣裕興想趁著雨天兩人散步增進感情。
“行吧,別太早,我不想起早?!笨粗诖臉幼幼罱K我還是答應下來,雖然我真的不喜在雨天出行。
早上,我們穿著雨靴,蔣裕興帶我去散步。綿綿的雨打在傘上、樹上、植株上,空氣里散發(fā)著一點雨水和花的清香。
是苦楝樹,開著淡紫色的小花朵?;ǘ鋬簩嵲谑翘×耍粋€一個緊挨著成一團,仔細看小花朵的樣子,美極了。它們沐浴在春雨之下。
我沒空看那樹,只注意小雨時不時飄落在我身上,若不是穿著長筒雨靴,這雙鞋都得濕。
“娘子,會冷嗎?”見我搖頭又說,“這一片種著的是苦楝樹,苦楝樹苦,唯有花香?!?p> 已是4月中旬,他卻時不時摸著我的肩膀,又用溫暖的大手摸我的脖頸怕我著涼,還兼顧著看我的神色心情如何。
一路上一直看著我,相較以往注意著我,這次格外不同。他是一直在看著我,明目張膽。
被他盯得煩了,我眉毛都惱得皺在一起,他卻以為我哪里不舒服,伸手摸我的臉詢問。
我沖著他喊:“煩不煩?。 ?p> 蔣裕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所震住,一只手委屈怯懦地收走,說了聲對不起。他把傘再向我這邊傾一點,我們兩人隔著些許距離看著眼前的路繼續(xù)走。
回到家,他把傘收到架子上,要來給我換雨靴。我在他放傘的時候已經(jīng)再換,他唯諾地站在一旁。
我回到屋里坐在桌子前冷靜思考。
在想這雨季的煩人,在想我為什么要發(fā)這么大脾氣。因為他一直盯著我?被男性的凝視已經(jīng)讓我這么難受,無法控制了嗎?
我在一篇文章看到:男凝是男性以觀賞“自有物”的角度來審視女性,即使這位女性甚至跟他毫無關系。男凝更多時候帶有性方面的“占有”“侵占”。
……那么是因為我覺得受辱嗎,在大庭廣眾、公共場合戀人的直視所煩躁?
戀人和那些男性明明不同,況且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接受蔣裕興了。
可在我被他一直盯著看的時候,我覺得有生理上的不適,很厭煩。像有一次我在寧侖時,穿著他們認為暴露的衣服,路過的一個男性說好騷,問我多大了;又像有一次我染著湖水藍的頭發(fā),路過的三個男性的調(diào)侃。
我細想了一下,剛剛我覺得自己受到侮辱,大概是性方面侵占的感覺。在大街上他不停地摸、看,以致那一刻我被難堪、憤恨席卷大腦,已經(jīng)忘記我們是恩愛的夫妻。
門外傳來敲門聲,蔣裕興說:“吃飯了。”
我收拾好情緒出門,也應該跟他道歉,跟他說明我并不喜歡他在外面對我肆無忌憚。
走出門的時候他站在門口,神色落寞又關切地看著我。
“抱歉,之前不該那樣說你?!彼牶鬅o措地搖頭,想握我的手又不敢,我繼續(xù)對他說,“以后在外面,不要再碰我,也別一直看著我了?!?p> 不等他應聲,反正我也是通知,他垂頭喪氣跟在我后面走到餐桌上。
我夾菜,蔣裕興坐在對面,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像是想說什么。發(fā)現(xiàn)我看到他,急忙收回視線,低著頭吃飯。
“只是在外,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可以看。剛剛是有什么話想說嗎?”
他抬頭,咽下嘴里的飯說:“我,我想說對不起……”
“嗯?!?p> 兩人接著吃飯再無對話。
夜晚,他給我擦身體乳時很僵硬,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
“算了,不用擦了。”
他疑惑地看著我,支吾說不出什么,捏著罐子一會兒又松開。原以為他不想再擦,可是此時他分明很難過。
過了許久,他詢問我原因。
“娘子對不起,我今天讓你很生氣??扇绻衲闼愿溃院笤谕獠慌瞿?,剛剛不讓我繼續(xù)擦也不問原因,我們可能會漸行漸遠。我會更加讓你厭煩……但是我不想你討厭我,”他慢慢開始哽咽,夾雜哭腔,著急地說,“我很樂意改的,能不能告訴我,我還有這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