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大人”博弈

　　她用力吸了口氣，把情緒收好。隨后轉(zhuǎn)身向另外三個人道：

　　“我知道幾位也有問題，不過我們可以稍后再進入提問環(huán)節(jié)。我的PPT也許會解決你們的部分疑問，同樣的，可能也會有其他方面的思路產(chǎn)生。

　　我的介紹結(jié)束之后，還請幾位前輩賜教一二?！?p>　　三人幾番對視后，齊齊抬起頭，看向投影上的內(nèi)容。幾人的想法終于在此刻達成短暫地一致。

　　“剛才我的介紹，簡單從‘是什么’方面，說明了游戲公司的主要業(yè)務(wù)，現(xiàn)在我將繼續(xù)順著話題繼續(xù)，首先闡明進入游戲行業(yè)的合理性，以及如何正確進入行業(yè)的一些思路?！?p>　　姜秋齊的腦中，逐漸浮現(xiàn)出計劃的全部脈絡(luò)，她從主干延伸到細枝末節(jié)。需要展開的，連標點符號都不落下；暫時不那么重要的，也不多說一個字。

　　另外四人也開始做記錄，在某些地方，還會叫姜秋齊再重復(fù)，生怕錯過關(guān)鍵信息。

　　原本最不服氣的董哥哥，董啟，現(xiàn)在正摸著下巴，思考起公司的財務(wù)結(jié)構(gòu)。

　　“……以上，就是關(guān)于成立公司的全部內(nèi)容?！苯稞R翻到最后一頁PPT，誠懇地致謝。“也感謝四位從百忙之中抽身，和我一起，應(yīng)對新公司的開始。

　　那么，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可以提出來?！?p>　　正值日落時分，大雁的孤影在夕陽下顯得更加修長。在落寞、孤獨的襯托下，它能找到隊伍，并且回歸應(yīng)有的位置，就顯得格外溫馨。

　　就像現(xiàn)在，她也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了。

　　姜秋齊明白，真正做事情的人，從來不會被情緒左右。雖然另外三人對她的態(tài)度不算明確，可從他們的狀態(tài)可以看出，公司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在想、在了解了。

　　這樣的結(jié)果，在短短一下午的接觸后就能達成，姜秋齊已萬分滿足。剩下的拉攏工作，就在今后的相處中逐漸開展吧。

　　會后的討論又進行了將近兩小時。

　　咕——

　　姜秋齊腹腔內(nèi)突然發(fā)出的一聲長鳴，打破在場所有人的思路。

　　她尷尬地笑笑，打起圓場：“討論這么久，大家都辛苦了，我們先去吃飯，剩下的內(nèi)容，之后再約時間進行吧。這樣我們也可以再多些時間，收集需要的資料。”

　　幾人認同地點頭，把桌上的資料收好就離開了。

　　姜秋齊死死盯住身材窈窕的小媽，等其他人走后，一把拉住她的手。

　　“小媽~你餓不餓？想吃什么，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被姜秋齊稱作小媽的女人，本名宋眉柳。她聽到熟悉的撒嬌語氣，回過頭，一改剛才嚴肅的樣子。只見她眉眼彎彎，唇間帶笑，看上去親切長輩。

　　姜秋齊一哆嗦，這副表情，看起來她要遭殃了……

　　“我知道附近一家日料很不錯，稍等，我打電話約一下。”像是看穿姜秋齊的恐懼，宋眉柳直接定下吃飯的地點，沒有給她留下任何找借口的機會。

　　姜秋齊嘴巴開開合合，還沒來得及說話。宋眉柳打著電話扭著細腰，一步步走出會議室。只留她在背后做爾康手狀。

　　算了，不論如何，開公司的事情不可以讓媽媽知道，就算是鴻門宴，她也得咬著牙參加！

　　日料店距離公司有些遠，姜秋齊坐在宋眉柳的副駕駛上，手和眼睛都開始無措起來，不知道該放哪里，又該看什么。

　　要不要說點什么？姜秋齊在心中盤算，如果只是她有求于小媽，按照小媽的個性，絕對不是吃頓飯這么簡單，甚至根本不會有這頓飯存在。既然她選擇吃飯，還選了吃起來更安靜的日料店，是不是說明，她也有什么心思？

　　姜秋齊決定絕不做先開口的那個。旁邊這位只長年齡不變老的女人，得有八百個心眼子。要是一不留神落了下風，以她的修行，大概率是斗不過的。

　　正值晚間，路燈整齊地照亮前方。穿梭在公路上的汽車，如同姜秋齊的小心思般，左扭右拐，最終免不了被紅燈攔下的命運。

　　“說說吧，怎么突然要開公司？日本不去了？”

　　姜秋齊正打算裝睡，就聽旁邊的人這么問道。

　　該來的總會來的，躲也躲不掉……她不說，人家還不會問嗎？先發(fā)制人這一招她怎么就忘了呢！

　　“哈哈……因為，我想做點有意思的事。恰好最近了解到游戲公司，研究了一下，覺得可行?！?p>　　姜秋齊語速放緩，轉(zhuǎn)而委屈巴巴地說道；“您也看到了，爸爸看似支持，實際還是找了這么多監(jiān)工來，表面上我是老板，實際上我就是傀儡呀。

　　小媽~我委屈，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p>　　旁邊的女人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抬手揉了揉姜秋齊腦袋，說道：“摸摸頭，不怕。不過，以后在公司呢，我還是會像今天一樣，這是我的原則?！?p>　　路口的指示燈由綠轉(zhuǎn)紅，女人一腳剎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界限內(nèi)。

　　“不過我猜，你在意的不是我的態(tài)度，是有什么想要我保密的事情，對不對？”

　　姜秋齊身體一僵，轉(zhuǎn)過頭諂媚道：“怎么會，我只是想和小媽親近一下嘛，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呢。”

　　上個月一起吃的飯，怎么能不算久呢？

　　這么直接的問法，不就是在說“我已經(jīng)猜出來了，你坦白吧”？姜秋齊選擇嘴硬，就算確實被猜中，她也不能說！

　　車子再次啟動，駕駛者沒再說話，姜秋齊也識趣地假睡。

　　到達目的地，停好車，兩人一前一后下車，手臂親昵地挽在一起，就像剛剛的沉默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相識多年的默契大概就是，早晚會知道的事，絕不影響感情。

　　兩人剛進餐廳，服務(wù)員就一臉歉意地跑來道歉。

　　“什么？沒座位了？”

　　宋眉柳秀眉緊蹙：“我提前定好的，如果提前溝通也會出現(xiàn)差錯，可能貴餐廳不是很適合做會員制?！?p>　　她抬眼看著服務(wù)員，頓了幾秒，直白地問道，“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大廳還有位置？”

　　聞言，服務(wù)員和姜秋齊都難掩驚訝的神色，齊齊向她看去。

　　宋眉柳唇角輕揚，溫柔的紅唇開始陳述殘酷的事實。

　　“是你們經(jīng)理叫你來這么說的吧？有別的客人臨時要用包廂，人數(shù)至少6位。所以他嫌我們兩個人利潤不夠高，更想要我們坐大廳？”

　　服務(wù)員漲紅了臉，呼吸略顯局促。他無助地看向遠處柜臺后的經(jīng)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經(jīng)理說這樣是萬無一失的說辭，怎么會被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他逃也不是，留也不是。

　　“去吧，把你們經(jīng)理叫來。”宋眉柳及時解放服務(wù)員，順口安慰道：“我這么了解你們經(jīng)理，說明我們可能是舊識，你也不用太擔心?！?p>　　服務(wù)員如釋重負，點頭如搗蒜，轉(zhuǎn)身一路小跑，叫經(jīng)理去了。

　　“經(jīng)理認識還這么坑你？”姜秋齊不解。

　　“傻瓜，”宋眉柳抬手刮了下姜秋齊的鼻頭，“我不這么說，他得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這里多久？”

　　姜秋齊同情地點頭，不過是騙小孩子的把戲罷了。

　　后面的劇情略顯老套，經(jīng)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把鍋扣在服務(wù)員身上，要給他們免服務(wù)費，還不停道歉。

　　做為專業(yè)行政的宋眉柳，一副相信的表情，甚至還給姜秋齊的小公司定下了幾個月后初次團建餐的場所。

　　兩人終于落座。

　　姜秋齊還沒想好怎么說，一陣鈴聲響起。

　　對面的宋眉柳看到來電人的時候，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隨即掛掉。

　　電話連續(xù)響了四五次，宋眉柳深吸一口氣，還是接了起來。

　　姜秋齊低頭翻看菜單，心里對這個執(zhí)著的來電人幾番猜測，卻在聽到宋眉柳軟糯的語氣時一陣哆嗦。

　　“凉凉，怎么了呀，我還沒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