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安燁已經(jīng)和杜家的公子哥鬧拜了,你怎么還和安燁攪合在一起,難道不怕她是為了你的身份地位才在你身邊的嗎?”謝富白用過來人的口氣教育謝南道。
謝南環(huán)顧了一下他裝修豪華卻虛有其表的辦公室,二話不說的走到裝潢一新的歐式書柜前打開書柜,將只有空殼的假書扔了一地,“我過得好不好你不問,一來就說我朋友的壞話,還有一點做父親的樣子嗎?”
謝富白不以為意,“我給你的生活費不夠多嗎?這個會所你想來就來,沒人敢為難你。這樣的日子還過得不好才有鬼了。”
謝南想到被擋在門口的事情,看到謝富白嘲弄的表情,更是氣都不打一處來。
“我和你沒有什么好說的,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以為給錢就行,我從小到大都是奶奶帶大的,你根本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如今還想像一個父親一樣,教我怎么交朋友,呵呵,你真的想太多了?!?p> 謝南氣的渾身發(fā)抖卻哭不出來,她的眼淚早在小時候想父母的時候流光了,她將謝富白丟在身后,沖出了他的辦公室。
又過了半個小時,安燁非常擔心謝南,實在坐不住了,便禮貌的告辭,去謝富白的辦公室找,也不見人。
估計謝南已經(jīng)出了會所,安燁連忙追了出去,四下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一顆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后面發(fā)現(xiàn)了低聲啜泣的謝南。
安燁走過去,輕輕拍著謝南的背,就像是她以往經(jīng)常做的,什么都不說,只需要安靜的陪伴著她,直到她自己開口說話。
這次等她開口的時間有些長,一個憋不住話的人突然需要醞釀很久才說話,這讓安燁感覺到不安,不知道她會說點什么,內(nèi)容自己能不能夠接受和處理。
“你還記得小學的時候你幫我打架嗎?”良久之后,她將眼淚擦干,側過頭問默默坐在自己旁邊的安燁道。
安燁沒有說話,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她不想再提。
謝南卻沒有停,“小時候,每次開家長會,都是我奶奶去,六一兒童節(jié)的親子節(jié)目也是我奶奶去,然后同學們就開始說我沒有爸媽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你便幫我出氣,自從你狠狠揍了嘲笑我的孩子后,以后再沒有人敢嘲笑我了,班上好多人都叫你安女俠,一直以來都是你保護我,我想為你做件事情都做不了。
我以為我可以克服我的情緒,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只要一見到我爸,所有該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有吵架。”謝南這次是來求和的,但是謝富白沒有給她任何機會。
安燁幾乎已經(jīng)把“安女俠”這個略帶調(diào)侃的綽號忘光了,若是謝南知道她后來的人生過得那么卑微,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打工的地方還有很多,不過你要陪我一起去找?!卑矡畈幌胱屩x南為難,更不想為難自己。謝南提到了自己家的會所的時候,安燁以為就是一個富麗堂皇的酒吧或者夜總會之類的,親眼來看到才傻了眼,這居然就是很多明星和商界富豪出沒的有名的南星會所。
謝南從未曾說過她家到底有多富裕,這樣的內(nèi)斂讓安燁心疼。
有些人沒什么錢,卻省吃儉用的強充大頭蒜,但是謝南卻不愿意讓人知道她家到底多有錢,安燁在這一刻才明白了,她和自己一樣,覺得上流社會就是一個不屬于自己,想擠也擠不進去的地方,都深深的懊惱著自卑著。
“安子,你知道嗎?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你,你有溫暖的家庭,而我一年見不到父母兩面。”謝南明明沒有喝酒,卻像是醉了,說話顛三倒四,令人難以理解。
看她精神如此不濟,安燁怕她跌倒,忙扶著她找了個臺階坐下,抬頭便能夠看見南星會所,還有南星會所大門前富麗堂皇的環(huán)形階梯,以及階梯中間的音樂噴泉。
安燁看著圓圓臉,笑起來有兩個淺淺梨渦的謝南,輕輕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說道:“你羨慕我什么呢?我從小到大什么樣兒,你還不知道嗎?小時候成天追在杜默然的屁股后面,聽見別人叫杜家媳婦,我就高興得和撈月亮的猴子差不多。
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杜默然就是井水中的月亮,而我從小到大就是猴子,沐猴而冠,讓人笑話,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安燁的語氣有些超然灑脫,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卻讓謝南的心被緊緊捏住一般,好不容易才張嘴吸了口氣,緩過勁來,“我們都不容易,好在我們都想通了,你終于離開了杜默然那個道貌岸然的公子哥。我也終于明白,南星會所是我爸的,這挺好,直接當有錢人多好,不用奮斗,手到擒來,我不能便宜了別人,我一定要好好學管理,你一定要成為大明星,等以后你成為大明星的時候,一定要照顧我的生意給我簽名!”
謝南就是這樣,傷感對她來說只是調(diào)劑,她的性格是將苦悶藏在最深處的地方,就連安燁這樣的好朋友,也只能看到冰山的一角,待她恢復理智,便會收拾妥帖,恢復元氣,變成直率灑脫的謝南。
“好的,到時候還請謝老板多多照顧了?!卑矡罟首鬏p松的說道。她們都有太多的心事,不是無法和對方說,而是知道說了對方也不能做什么,反而徒增對方的煩惱。
好在不算晚,安燁重整精神,“我們先去附近的游泳教室看看吧!然后再找兼職的事情。”
“好的,我陪你,我們一起兼職,我也要掙錢,要讓我爸知道,我不是米蟲,我也可以自力更生。”謝南信誓旦旦的說道。
游泳教室本來就有水上芭蕾的教程,只是非常昂貴,需要請專門的教練,一個小時的培訓費就要兩百,就算是每一周學習兩個小時都是四百塊錢。
謝南見安燁如此為難,很想勸她放棄,但是安燁咬咬牙還是將之前留下的四百塊錢連帶著哥哥給的一千五百塊錢買了十個課時,水上芭蕾必須學,她不能讓自己的形體課掛科。
交完水上芭蕾課程的錢之后,安燁徹底的沒錢了,兼職已經(jīng)不是興趣而是生存的需要,哥哥也很不容易,她不想開口找他要錢。
但是兼職哪里是那么好找的,雖然謝南夠哥們,陪著她一起找了好幾大圈,但是兩人都沒有找到適合的工作。
安燁想找對口的,最好是能夠唱歌的,這樣的話不但可以掙錢還可以訓練舞臺感。
謝南想要找會計方面的兼職,這兩種兼職都不好找,端盤子的兼職倒是到處都是,但是工資很低,一個月都不夠交水上芭蕾的學費。
一直兜兜轉轉左顧右盼,直到暮色降臨兩人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回走。
經(jīng)過學校附近的酒吧一條街的時候,有熟悉的歌聲傳來,沒有什么音樂細胞的謝南對這聲音非常敏感,停步細聽了一會之后說道:“你覺不覺得這聲音有點像白映天白饅頭的聲音?”
經(jīng)過謝南的提醒,安燁四下望了望,并沒有發(fā)現(xiàn)白映天的身影。
匯大挨著的酒吧一條街,吸引了很多的文藝青年來這流連,晚上經(jīng)常有文藝青年聚在一起互相比拼才藝,學習成長。
白映天作為非常具備文藝氣質(zhì)的文藝青年,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也不奇怪,只是安燁不相信會有這么巧。謝南一聽有可能是白映天,非拉著她沿著歌聲傳出的大致方向挨家挨戶的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