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楊扶光陪著安望舒在廚房里收拾完碗筷,又幫著將安望舒削好的水果切了裝盤端到客廳去。
“你還能做點事哩!”安望舒半開玩笑地說。
“怎么?你以為我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紈绔?在美國留學那幾年我還去洗過盤子哩!”楊扶光得意地說。
安望舒一臉的不相信,看著楊扶光那份自豪樣兒又不得不信,心里更升起一絲敬意。
“哈哈哈,哄你的,我哪有時間去洗盤子喲!又是學業(yè)又搗鼓著我那小公司,這年頭說自己沒洗過盤子之類的都不好意思表現自己努力,咋辦?哈哈哈!”楊扶光看安望舒從不信到驚異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來,“不就洗碗削水果嘛,我又不是殘疾!關鍵是想和你一起做嘛!”
安望舒這才發(fā)現被他騙了,狠瞪了他一眼,抓起一塊蘋果塞進他嘴里。
楊扶光更是樂不可吱,嚼著蘋果就湊近安望舒。
安望舒有些遲疑,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想想又有些擔憂地望向他。
“唉,”楊扶光笑著嘆了口氣,“知道的曉得是你沒準備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欲擒故縱;知道的曉得我是情不自禁,不知道的以為我是趁火打劫耍流氓。”
“你,你,”安望舒聽他這么一說,又氣又羞,還忍不住想笑,“你現在是,是油嘴得很!”
“不油膩就行!我每周都健身三次以上,腹肌都有,要不要看?”楊扶光說著,作勢要撈衣服,安望舒狠狠地瞪他一眼,幾步往窗邊去,離他更遠。
楊扶光笑著放下手,搖了搖頭,又去抓起一塊蘋果扔進嘴里。
“扶光,你這么幫我我真的謝謝你!”
“別,別往下說,我是有企圖的,你知道!”楊扶光很認真地說。
“可是,我,還沒有,我不知道……”安望舒覺得一切都太快了,離婚,被騷擾,然后被解救了一般,現在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很不真實。
“太快了?”楊扶光說,“我不覺得,也許對于你是?!?p> 安望舒有些不解地望著他。
“我看,要不是最近這些事一件件發(fā)生太快,容不了你慢慢來,你估計每件事都會思前想后,反復琢磨,這就是你,等你想通想透了,我就只能給你點臨終遺言了?!睏罘龉馔扒熬执俨话驳呐苏玖似饋?,“但我們倆的事你可以慢慢想,我會等你!”
“扶光,我不是要你等!”安望舒抱歉地說。
“你當然從未讓我等,你也別覺得等你這件事于我有多難,我不急,這七年里我可沒落下我任何事,我以為我已放下,現在才知道其實一直等著的,等你后悔!你后悔嗎?”
“我后悔嗎?”安望舒心里自問,“我后悔嗎?”多么好笑的問題,從楊扶光離開的那一剎那就開始后悔,之后的七年她每天都在努力不后悔,可是當著楊扶光的面她怎么開口?
“你當然不會說你后悔,但我會等到你開口說出來的!”楊扶光將臉湊到她面前,露出一個猙獰的表情,“你想想會不會有那么一天?”看著女人有些被驚嚇住的臉,楊扶光心里有種報復了后的快意閃過,“被嚇住了?哈哈哈哈,傻瓜!”楊扶光笑了起來,“你這腦袋想些什么呢?你慢慢想吧,反正咱們現在時間長,明天我要出趟差,我先回酒店了,你現在該想的是你那庫管員的工作該什么時候辭掉?”
安望舒被楊扶光一系列操作弄得腦子都亂了,聽他一提才想起來?!袄习逭f一時找不著人,還說節(jié)后就加薪,再說那人被調開了,還……”
“你還真打算干一輩子?你可是學中文的本科生!”楊扶光真有些被安望舒的想法弄氣到了。
“是學的……,可是,唉。這工作也簡單,也少與人打交道,你知道我的,我……”
“好,好,你喜歡就好,那上我那兒干庫管好了!”
“我只是,嗯,懶得去想太多,也不想太多變化,適應起來……”
“就是懶!”楊扶光己穿好了大衣,走到門口換鞋,安望舒抓起沙發(fā)上的圍巾過去遞給他。
楊扶光沒去接,略彎了下腰,伸長脖子夠向她。安望舒只好靠過去給他系上。
“你,你真是不懂討人喜歡!”楊扶光咕嚕了一句。
“你說什么?”安望舒正被楊扶光靠近耳邊呼出的氣弄得癢酥酥的,心跳都加劇了些,沒聽見他說。
“我說,我上輩子肯定欠了你錢!”楊扶光沒好氣地提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