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爾等是歸順于我,還是歸順于祭司?
阿寧抱著手看他:“快起床!”
“不起!”
顧·小委屈·景昭抱著自己的小被子轉(zhuǎn)頭面壁。
他臉都丟完了!
就讓他獨自在這房間里面孤獨終老吧。
顧景昭是被阿寧強行拽出房門的。
山丹等一干人都在門口滿臉擔(dān)心的看著他,只有站在最邊上的阿福,抱著手揶揄的笑著。
眾人都在擔(dān)心他,只有阿福這廝在看笑話,這廝妥妥樂子人了!
景昭白了他一眼,輕咳一聲從房間中緩步走出來。只要他不尷尬,尷尬就不會找上他!
“阿福,你帶幾個人去檢查安溪水源,找到疫病之根源,早日解決?!?p> 說罷,他又對山丹道:“山丹族長,我還需要您派幾個人幫忙去下溪把之平和其他鄉(xiāng)民接到上溪來。上溪平原寬廣,土地肥沃。從今往后,咱便在上溪落腳。”
兩人都答應(yīng)下來。
景昭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從昨日就被他們綁來的二木。
景昭握著那支通體透黑的笛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是打算歸順于我呢,還是打算歸順于我?”
景昭話音落下,小餅干也從樹枝緩緩?fù)屡溃薮蟮纳哳^距離二木不過一尺,他都可以清晰的聞到它身上的草腥味。
二木表情扭曲了兩下:“這兩個選擇有什么區(qū)別嗎?”
景昭聳了聳肩:“沒有區(qū)別?!?p> 二木嘴角抽搐,那便是沒有選擇了唄!
次桓胡的藥房是他帶著顧景昭去的,也是他親眼看著他們燒了藥房。若這事兒讓次桓胡知道了,絕對不可能輕饒他。
好像現(xiàn)在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歸順顧景昭了……
他想通之后,悲傷的閉上眼睛重重點頭。
小餅干看他如此識相,緩緩抽回身子,又臥回樹上,慵懶的閉著眼睛。
景昭替他解開繩子,“你去將上溪的鄉(xiāng)民都召到宗祠,我要訓(xùn)話?!?p> 二木應(yīng)下,景昭想了想又轉(zhuǎn)頭對阿寧道:“我總歸不太放心這小子一個人行事?!?p> 阿寧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靠著門板的身體立刻站直,少年跟著二木一道出了門。
景昭帶著余下的人往宗祠走去。
阿福跟上來,抱著手做出一副心疼的樣子:“小老板,你這憔悴的,人家都快擔(dān)心死了,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吧?要不要人家給你開個藥方補補?!?p> 景昭睨了他一眼,這小綠茶又開始了!
景昭笑著問:“怎么補?”
“小老板這是夢魘之癥,因憂思而起,癥結(jié)在心?!彼f著指了指景昭的左胸口,正戳在他心臟上。
景昭腳步一頓,似笑非笑,他垂下眸子看了看某只戳在自己胸口上的爪子,一把抓住阿福的手腕。
“我聽聞吃哪補哪,依你看,我是不是應(yīng)該吃心補心?!?p> 阿福從他眸子中看到一抹殺意,他心底一沉,直呼不好!可手腕被景昭緊緊握住,根本動彈不得。
景昭湊近他,故意露出兩顆虎牙,“阿福大夫,不如挖了你的心給我補補?”
阿福一縮。
顧景昭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顧景昭了。
他現(xiàn)在能殺人,能御蛇,左邊跟著一條小餅干,右邊還守著一個阿寧。要真惹怒了他,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阿??人粤藘陕暎骸安婚_玩笑了,我得去看看安溪的水到底怎么回事,若這水源問題一日不解決,這疫病便一直都不能結(jié)束。”
阿福又狠狠一掙自己的手,景昭順勢松開。
這家伙忙不迭的跑了,連頭都不回。
景昭看著他的背影彎了彎嘴角,虧得這廝跑得快,不然自己非好好嚇?biāo)淮尾豢伞?p> 祠堂中仍一片狼藉。
昨日的死去的祭司、鄉(xiāng)兵、斷成幾段的毒蛇的尸體雜亂的陳列在地上,血腥味伴隨著尸腐的味道,臭氣熏天。
景昭卻一點不介意,踏著一地干涸又被雨水沖刷的掉了色的血跡一步一步走到高臺上,他跳上一張桌子,隨意的坐在上面,一只腳屈起,一只腳隨意搭著,一面輕晃。
景昭眼底懶懶的,沒有焦點的看著正前方。
二木帶著眾人走進宗祠,他懶懶淡淡的瞥過來,看向眾人那一瞬,那目光如睥睨天下的君王。
臺下躁動,眾人的驚呼聲和尖叫恐慌讓整個房間亂哄哄的。
景昭不耐的蹙了下眉頭,他用笛子敲了敲桌角,幾聲清脆的叩響,眾人將目光都凝到了他這邊。
剛才那些聲音也逐漸安靜下來,他們看著他,目光中有恐慌,有懼怕。
景昭淡淡掃過眾人。
“我只有一句話?!?p> “我,顧景昭,今日在此向祭司宣戰(zhàn),爾等是歸順于我,還是順服于祭司?”
他說完。
臺下鴉雀無聲。
上溪幾個有身份地位的長老立刻去拉二木的衣袖,小聲問他:“你個小王八羔子是不是已經(jīng)跟了顧景昭?!”
二木皺眉,示意他不要亂說。
“叔!現(xiàn)在時代變了,跟著顧景昭也不一定是壞事。咱現(xiàn)在若是跟了他,還能得個庇佑,否則……你覺得祭司能饒過咱們嗎?”
幾個長老都圍到了二木身邊,“你忘了下溪是為啥被祭司屠戮的嗎?背叛!祭司最恨背叛!”
二木看向他們,一字一頓:“咱現(xiàn)在就不是背叛了?”
他指著臺階上被連成一串的十位祭司的頭顱,“若大巫找來,詢問十二位祭司的下落,咱交的出來?”
“那都是他顧景昭作孽!跟咱有啥關(guān)系嘛?!?p> 景昭就坐在臺上,悠哉的聽著他們爭論。
二木已經(jīng)看清了時局,他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祭司死在上溪,那上溪眾人便一個都逃不掉!
大巫和巫祖又豈會聽他們一群愚民的解釋。
唯有投靠他,只有他顧景昭,才是他們唯一的庇護!
二木解釋半天,這群老頑固就是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守著陳舊的觀念,無條件的愚忠祭司。
其中一人站出來,那人也是上溪很有聲望的長老。
他杵著拐杖走到顧景昭面前:“我反對!要我順服你,等下輩子吧!”
話音剛落,一陣黑影閃過。
飛快的速度帶起勁風(fēng),眾人連影子還沒看清楚,那位長老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眾人順著影子消失的方向追看過去,小餅干張著血盆大口,咔咔兩下,那位長老一整個就都消失在了深淵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