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番話,也明顯的說服了韓璇,因為,她與閻令夏一樣,最在乎的是顧嘯天的仕途與官位。
韓璇能拿捏住閻令夏,而她從不曾想到,她的兒子,也拿捏住了她的短。
這可當真是因果輪回。
見韓璇那張緊繃著的臉稍微的緩和了很多。
顧嘯天,這才緩緩的將目光,投向趙卿琳身邊的顧笙歌,那雙如鷹一樣的眼眸中。閃現(xiàn)出一抹疏離。淡漠無味的說道:“至于,笙歌,她——她生下來,便與其他人有所不同。這滿月宴,辦與不辦也無關緊要。再者說以前,兒子要為奕鳴,他們幾個哥兒辦滿月宴的時候。母親不是還說,作為長子,可不能太過于嬌慣?否則的話,會讓他們的意志軟弱。毫無擔當。所以,笙歌,作為長女,也必須以身作則?!?p> 這聲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涌入顧笙歌心脈!
心中在瘋狂吐槽:【這偏心眼兒的老爹。這顆心可偏的不止一星半點兒。如果按照你這么說的話,那這滿月宴都不要辦了,那豈不是更好?為什么要辦她的,當真是偏心到骨子里?!?p> 顧笙歌惡狠狠地盯著趙禾懷中的顧凝香,那眼眸仿佛要將其凌遲一般。
“嘯天,這笙歌的母親,畢竟是國公府的千金,也是趙禾的姐妹,你如此厚此薄彼。傳入趙家耳中,只怕人家是要多想了。畢竟如今的國公府,可是由卿琳母親來當家,若是她得知嘯天,你對這兩個女兒?如此區(qū)別對待。只怕——”韓璇,刻意不將這話說清楚。
她這意思說的很明白。
趙國公府,如今執(zhí)掌中饋的是,趙卿琳的母親郭賢菱!若是讓趙卿琳不痛快可能會惹怒國公府。
這聲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涌入眾人心脈!
閻令夏,一雙清明的眼眸投向一旁的趙卿琳,沉聲道:“趙氏,如今,你既已嫁入了顧家,那么就必須安守本分。與娘家保持距離。以嘯天的榮辱為重!若老身得知,哪一天你做了吃里扒外的事?絕不輕饒?!?p> 這聲音中透露著隱隱威脅。
讓趙卿琳感覺到仿佛從上到下一盆涼水澆了下來。
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一顆心,七上八下。
“妾身不敢!妾身自嫁入顧家,那一顆心便放在了顧家和夫君身上。定會以大局為重。”趙卿琳急忙的看向閻令夏,鞠了一個躬。一臉的惶恐不安。這聲音也有些顫抖。
自嫁入顧家,閻令夏,可從來就沒有管過顧家,這后宅執(zhí)掌中饋之事,也都全權交給了韓璇。
這也是趙卿琳第一次見閻令夏說得如此鄭重其事,一臉嚴肅的樣子。
害的她,那整顆心涼了半拍。
當趙卿琳這番話一落下,閻令夏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你知道分寸就好。希望你事事以顧家為重。好好教養(yǎng)子女,切莫行差踏錯——”說到最后,閻令夏還不由得看了一眼趙卿琳身邊的顧笙歌眼眸,意味深長。
趙卿琳也沒察覺閻令夏的異樣,只鞠了一個躬,就說了一句:“是,妾身明白!”
可擁有成人靈魂的顧笙歌可就不一樣了。對于人的態(tài)度,她極其敏感。
也察覺出了閻令夏看她的眼神,格外的冰冷。格外的疏離。格外的警惕。
【按理說,這便宜太祖母!不該對我有這樣的眼神。如今,這具身體也只僅僅2歲大小。怎么會——】
估摸著,顧笙歌縱然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事也就到此為止。”閻令夏不想討論方才的話題。于是將精明的目光投向顧嘯天,開口說道:“嘯天,這阿凝,是顧家最小的一個孩子。這滿月宴一定要大操大辦。絕不能馬虎。若是有人膽敢在咱們顧家小姐的滿月宴動手腳。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絕不輕饒?!?p> 雖這話是對顧嘯天說的,但是在說的過程當中,還特意的看了一眼韓璇,那眼眸中透著隱隱威脅。
而韓璇察覺到了一股涼意從下到上直沖天靈蓋。
【真是奇了怪了,總覺得這賊婆子話中有話,是在暗示我。看來在這小孽障的滿月宴上做文章的事。需要再斟酌斟酌。這絕不能有任何差錯?!?p> “祖母,您放心。孫兒明白!對于這滿月宴的事,孫兒一定親力親為。預防有人中途生事。”
顧嘯天向閻令夏抱了抱拳。說的一臉嚴肅。
而一旁的顧笙歌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這偏心眼兒的老爹和太祖母,這心眼兒偏的實在是太厲害了。就這么個剛出生的黃毛丫頭。竟然對她那么的好。想要給她的滿月宴風光大辦對吧?那我就讓這場滿月宴變成大啟國史無前例的笑柄。顧家小姐,也會名垂青史?】
顧笙歌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凸顯出與年紀不符的陰狠!
而顧笙歌,她不知,從始至終。她臉上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落入了一直觀察她的,顧澤俊眼簾。
對于顧笙歌的表情變化,顧澤俊,心下突然涼了半拍。
回眸,看向襁褓中的顧凝香,眼神中透露著擔憂。
【這,顧笙歌,心中又打著什么小算盤?莫,莫不是,她想在妹妹的滿月宴上動手腳。若是這樣的話,我一定要時刻盯緊了這顧笙歌,絕不能讓她的陰謀得逞。害到妹妹。】
顧澤俊事先并沒有告訴他們。只打算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此時的他,并無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顧笙歌想對顧凝香不利,若此時的他貿然說出。
依顧笙歌的性子,一定會強行
狡辯。對顧凝香而言,反而不妥。
“嘯天,老身,這幾日,長途跋涉,日夜兼程趕回將軍府,這身子骨難免有些吃不消。就先回松柏院休養(yǎng),這顧家的事,如今就先全權交給了小禾來管!”閻令夏緩緩交代道,但她這番話,讓韓璇突然間變了臉。
不等顧嘯天開口說話,便被韓璇打斷:“母,母親,這執(zhí)掌將軍府中饋的,一直都是兒媳啊,更何況兒媳這些年來執(zhí)掌中饋,從無過錯,將軍府被兒媳打理的井井有條。母親何故要撤了兒媳的權?這對于兒媳而言,著實不公?!?p> 那張臉頓時變得猙獰。對閻令夏的決定極其不滿。
而韓璇這番話一落下,趙禾懷中顧凝香便在心中瘋狂吐槽:【我呸!你打理將軍府,可是沒少從中謀取利潤。貪墨府中銀錢,執(zhí)掌將軍府中饋,這三十年來,總共貪了三十多萬兩銀子,還敢當眾抱不平?縱橫這整個六界以來,我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樣的眼皮子淺薄。如何擔當?shù)闷疬@將軍府主母之責!也不知。當年祖父這是怎么被豬油蒙了心?讓她當了這顧家當家主母!】
而顧凝香的聲音,這一落下,這大堂內頓時寂靜無聲。閻令夏,一張老臉,陰沉的可怕。直勾勾的盯著韓璇。
仿佛要將她那顆黑心給掏出來。
【這祖母,當真貪墨了將軍府三十多萬兩白銀???難怪她這頭上插的金簪就要三千多兩銀子。她那一身綾羅綢緞。就要幾百兩白銀。這都是貪墨了府中的銀錢,這才將她那梧桐院,裝的富麗堂皇。而借故克扣我們院中的伙食。與開銷。說是府中銀錢緊張。我們可都是祖母的親孫子。她何故要如此對我們?她這樣做,良心真的不痛?】顧澤俊和顧哲軒,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一致認為,如今經(jīng)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等到夢醒過后,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而韓璇察覺到大堂內的氣氛有些奇怪。
于是便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眾人的目光皆集中在她身上。
尤其是閻令夏!
她那雙眼眸,很冰冷,就像是刀一樣。
在撕扯她的血肉。
讓韓璇感覺到一股涼意自下而上。
不得不開口說道:“母,母親,您何故這樣看著兒媳?難道您覺得兒媳說的不對?”
“嗯哼!”聞聲,閻令夏冷哼一聲,一雙精明的眼眸,落在韓璇發(fā)髻間,那只閃閃發(fā)光的金簪上:“若老身,這眼睛不花的話。你這金簪好像價值三千兩白銀。而你這身綾羅綢緞,價值幾百兩。你又將你的梧桐院,裝的富麗堂皇。瞧你穿的那樣的富貴??赡銋s對我們說。府中銀錢緊張,拿不出多余的錢來。還縮減了府中的開銷。與各個院子的份例,韓璇,老身信任你,這才將執(zhí)掌中饋之權,全權交給你來負責,可你執(zhí)掌將軍府這30多年以來。究竟貪墨了多少?你作為將軍府的老夫人。嘯天的生母,這眼皮子怎如此淺???老身可從來沒有計較過你自幼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不但如此,老身為了不讓你失了臉面。還手把手的教導你。教你如何執(zhí)掌中饋,教你做個合格的當家主母,你就是這么當?shù)募??你可當真是讓老身失望,從今天開始,你將帳房鑰匙和賬簿,都通通交給小禾來掌管,你就給老身,待在梧桐院,好好的閉門思過。將金剛經(jīng)抄錄100遍。不抄錄結束。就不能出梧桐院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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