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淵，張向峰依舊和武青輝等人在一起吃飯。
武青輝拿出了中午吃剩下的鹿肉，然后讓追隨武者開始燒烤。
而袁淵也拿出了一些米，還有腌制好的肉，蔬菜，都切成了小丁，然后放在一個鍋里，倒上了水，開始煮了起來。
王婆子做的腌肉，腌菜，的確味道不錯。還沒有做熟，就散發(fā)出了濃郁的香味。
吃完了烤肉這樣油膩的東西，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粥，的確是一種享受。
不管是武青輝這些男子，還是孫曉曉和武青媛，對于袁淵煮出來的粥都分外期待。
甚至孫曉曉和武青媛還守在了火堆旁邊，看著粥慢慢被煮熟。
沒有過多長時間，鹿肉就被燒烤好了。燒烤鹿肉的追隨武者，依舊先片取了鹿肉，給了袁淵，齊曉之。
接著是武青媛，孫曉曉。
再下來是武青輝等人。
因為中午吃的比較多，所以，下午的時候，眾人吃的都比中午少了一些。
畢竟，第一次嘗試燒烤鹿肉，帶著新鮮勁，第二次吃，感覺就沒有那么新奇了。
倒是袁淵的粥，非常受歡迎。連武青媛都喝了兩碗。
而他們這些畫家喝完之后，粥就沒有了。那些追隨武者都沒有喝到。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追隨武者開始去搭帳篷了。
而袁淵等人坐在了火堆前，說話，玩鬧。武青輝竟然拿出了一壇酒，和眾人喝了起來。
周圍的大山，樹木都成為了暗黑色的影子，看起來有幾分嚇人。而在袁淵周圍，是學(xué)生，老師燃起的一堆堆篝火。
這些篝火在山中的夜晚里，顯得那么明亮，那么溫暖。
周圍的秋蟲高聲鳴叫的聲音時時傳來，應(yīng)和著火堆旁邊學(xué)生的笑鬧聲音，談話聲，顯得那么高遠(yuǎn)。
袁淵看了看，發(fā)現(xiàn)黑倪，戴佩，武連城，齊銘慎坐在同一堆篝火前，四人也拿出了酒，喝了起來。
況青幽，況青山，莊遠(yuǎn)，鐵心坐在了一起，在談?wù)撝裁础?p> 彭路一人，獨自坐在一堆篝火面前，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篝火跳動著，映著他的面龐一亮一暗，看起來有幾分陰郁。
而華寧和賀平庸坐在了一起。兩人面上都帶著微笑，顯然談?wù)摰氖滞稒C(jī)。
而其他學(xué)生，也都坐在了篝火前。大約都是七，八人，十多人一堆。
總共分成了十多個，不到二十個篝火堆。
很多學(xué)生顯然也準(zhǔn)備了酒，和武青輝一樣拿了出來，喝了起來。
不管是賀平庸還是其他老師都沒有制止學(xué)生喝酒的行為。
顯然這個是被允許的。
中年級，高年級還好，畢竟以前曾經(jīng)出來寫生過。初年級的學(xué)生，都有點興奮。
多數(shù)人都是第一次在山中過夜，多數(shù)人也都是第一次和同學(xué)們這么親密。
所以他們的笑鬧聲音，都分外高亢。甚至袁淵看到，連平日里沉默，不愛說話的王明軒臉上都帶著笑意。
袁淵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恍惚又回到了前世和班里的同學(xué)開篝火晚會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雖然沒有如此恣意放縱，但是內(nèi)心也是有些興奮的。
而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竟然如此平靜。甚至比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還要平靜。
這樣的心情讓他有點詫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本來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場景，他也該興奮才是。
似乎看到了袁淵的興致不高，張向峰拿來了一杯酒，遞給袁淵，“袁師兄，喝一杯吧。雖然還是秋天，晚上也很涼。喝酒可以暖暖身子。我可是十歲開始就喝酒了。所以，你現(xiàn)在喝酒也不算早?！?p> 袁淵也沒有拒絕，那過酒杯，就喝了一口：這個世界的酒，酒精含量都很低，象前世的飲料，喝起來十分爽口。
正當(dāng)袁淵準(zhǔn)備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而盡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飄渺的歌聲。
歌聲離他們并不遠(yuǎn)，沒有任何音樂的伴奏，就這樣飄蕩在空中，顯然是畫院某個女生在唱歌。
孫曉曉露出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會安分。看來張公子給她的打擊還不夠大?！?p> 武青媛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似乎在附和孫曉曉。
袁淵和張向峰登時明白了，應(yīng)該是田欣在唱歌。
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聽著歌。而這個時候袁淵也聽清楚了歌詞。
“秋風(fēng)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fù)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雖然這歌聲比不上林大家，但是也算不錯了。
女子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嬌媚，一絲纏綿，還有幾分冷冷清清，把一個女子對情人的思念之情，都表達(dá)了出來。
周圍很安靜，除了秋蟲的啼鳴，再無其他聲響。
歌聲就在群山之間，在叢林里回蕩，飄散出去很遠(yuǎn)。整個叢林，群山都顯得飄渺了幾分。
終于，田欣唱完了。周圍爆發(fā)出了響亮的掌聲和叫好的聲音。
雖然多數(shù)人都瞧不上田欣，但是對于田欣的歌聲，他們還是給予了贊揚。
這個時候，一個男生站了起來，高聲喊道，“田欣，再來一首?！?p> 田欣柔聲柔氣說道，“為甚么要再來一首。再來一首，有什么獎勵沒有？”
頓時，眾人都有點倒胃口了，剛才因為田欣的歌聲，塑造起來的空靈，悠遠(yuǎn)的感覺全沒有了。
本來，因為田欣的歌聲，很多人都對她產(chǎn)生了一些新的看法。
但是現(xiàn)在聽到了她嬌柔做作的聲音，眾人都回神過來了：田欣還是田欣，還是那個俗艷，媚態(tài)橫溢的田欣。
那男生卻是更興奮了，“你要什么獎勵，說出來，只要我能辦到。”
田欣也站了起來，雖然隔了幾個篝火堆，但是袁淵卻感覺到，田欣的眼睛似乎穿過了黑暗，穿過了人群，在看著自己。
接著，袁淵輕笑了一聲：怎么可能呢。自己也太自戀了。
田欣說道，“我要讓全畫院最有天份的男生請我去醉春風(fēng)吃飯。還要想吃什么就點什么?！?p> 聽了田欣的話，張向峰馬上就皺起了眉頭。
孫曉曉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來，她還是對袁公子不死心。”
那男生聽了，卻絲毫不以為意，“好，等回了峻陽，我請你去醉春風(fēng)吃飯。我就是全畫院最有天份的男生。當(dāng)然，我并不是說在修煉上，繪畫上。我說的是在吃喝玩樂上，我是全畫院最有天份的男生。怎么樣？”
張向峰小聲對袁淵說道，“這個男生是中年級的，名叫劉子涵。是雁城劉家人。經(jīng)常和田欣一起鬼，混?！?p> 袁淵點了點頭。
田欣聽了劉子涵的話，嬌笑一聲，說道，“那好吧。全畫院最有天份的男生，下面的歌曲，就送給你了?！?p> 說著，袁淵就感覺到田欣轉(zhuǎn)過頭來，又看了他一眼。
作為一個畫家，作為一個武者，他的感覺無疑比多數(shù)人都要靈敏一些。
如果第一次的感覺是錯覺，那一再有這樣的感覺，肯定不是錯覺了。
想到了田欣竟然到這個地步，還對自己不死心，袁淵內(nèi)心頓時升起了煩悶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田欣又開始唱歌了。
“天涯舊恨，獨自凄涼人不問，欲見回腸，斷盡金爐小篆香，黛眉長斂，任是秋風(fēng)吹不展。困倚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
這是一首《減字木蘭花》，是大詞人秦觀所作。
本來中間那句應(yīng)該是“任是春風(fēng)吹不展”，田欣竟然為了應(yīng)和現(xiàn)在的場景，改成了“任是秋風(fēng)吹不展”。
可以說，田欣也是有一些小聰明的。
歌聲婉轉(zhuǎn)，悠揚，雖然有些女子的哀愁，但是更多的是一份冷冷清清的心情。
好像一個遺世獨立的女子，雖然哀愁，但是不哀傷，雖然孤獨，但是不寂寞。
就這樣，在高樓上，看著風(fēng)景，看著過往的鴻雁，看著一切，獨自一人品味自己的孤獨。
這樣的心境該是怎樣的灑脫，酣暢淋漓，該是怎樣的驕傲，傲氣十足。
田欣的歌喉的確不錯，把這些都表現(xiàn)了出來。
甚至她自己的心境似乎也受到了歌曲的渲染，然后充滿了這樣的灑脫和傲氣。
她的面龐雖然離袁淵比較遠(yuǎn)，但是在篝火的映襯下，袁淵還是看清楚了她的表情。
她的表情甚至都有些肅穆，俗艷的感覺比以往淡了那么幾分。
袁淵輕聲嘆了口氣：本來該是灑脫，傲然的一個女子，就為了能夠成為畫家，最后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個俗艷，討人歡心的女子。的確是有點可悲。
須臾，田欣唱完了，頓時又爆發(fā)出了響亮的掌聲和叫好的聲音。
孫曉曉用手臂碰了碰武青媛，“青媛，你帶琴了吧？”
武青媛點了點頭，“當(dāng)然帶了?！?p> 孫曉曉說道，“那你演奏一曲，壓壓那女人的威風(fēng)?！?p> 武青媛顯然有些不愿意，“我為什么要和她一較長短呢？”
孫曉曉抓住武青媛的手臂，使勁開始晃悠，“人家想聽你彈琴么。你彈琴太好聽了，你問問，在座的誰不想聽呢？”
說著，孫曉曉就看向了其他人。
武青輝馬上舉起雙手，“我想聽，我想聽。”
武青光，鐵子木，齊容之，齊曉之都點了點頭。
孫曉曉看向了袁淵，張向峰。
張向峰馬上點了點頭，“我也想聽?！?p> 袁淵立刻說道，“武師姐，我也想聽?！?p> 武青媛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袁淵，然后召喚出了畫典，拿出了琴，“我可以彈琴，但是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