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丑劍
程之言因為這句“有點low”在后面這段路上都沉默了。
到了山下,程之言把紙鶴找了個空曠的地方降落下來,隨后帶著許知一去了李叔那里。
李叔今天倒是沒醉。
只是屋子里卻滿是酒氣。
他在那酒氣中咳咳咳。
程之言讓許知一先在屋外等一下,一進(jìn)去也忍不住開始咳咳咳起來。
“李叔,咳咳咳,這是怎么了咳咳咳?!?p> 程之言也就是和朋友們喝點小酒的水平,哪里禁得住這么熏。
李叔瞥他一眼,“出來說吧。”
程之言忙跟他出來:“李叔咳咳咳,你在里面搞什么呢?”
李叔見他這副樣子頗為嫌棄,“沒什么,昨晚弄倒了幾壇酒?!?p> 程之言心想那能是幾壇的量,這怕不是你在家里造了個酒廠!
但面上他還是不敢有什么表露的。
他緩了一會兒,直到感覺自己能順暢說話了,才提及自己來此的目的:“李叔,那個我之前讓您做的劍您做好了嗎?”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是程之言了。
甚至還用上了尊稱。
李叔看他從小到大能不明白他什么德行?
懶得拆穿罷了,自己鋪子里的事還沒結(jié)局呢。
也依仗著鋪子里的事情,李叔懶得再為難他們兩個,自己又進(jìn)了鋪子,過了一會兒拿了把劍出來遞給許知一。
“喏,你的劍?!?p> 想著這是個小姑娘李叔到底沒直接扔過去怕傷到她。
許知一接過那把劍,習(xí)慣性地先道了聲謝才去仔細(xì)打量。
怎么說呢。
看起來蠻厲害的樣子。
程之言也去看那把劍,然后整個人炸毛道:“李叔,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沒按照我說的往上面加些飄帶鈴鐺什么的??!”
李叔也不示弱,中氣十足,比程之言更兇:“你個小兔崽子給我閉嘴!那是劍嗎你想想你說的那鬼東西?!免費給你們做就不錯了,挑個屁的挑??!”
程之言直接被噴了個狗血淋頭。
到底是仙門長出來的少年,哪見過這場面。
許知一直接拉著程之言給李叔道歉。
程之言人也迷迷糊糊,許知一讓他干嘛就干嘛。
李叔吹胡子瞪眼,但面上還是好看了點。
以他的手藝,要是擱在外面哪里能白白給人鑄劍?
也就是程之言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說實話的,這小兔崽子送來的一堆東西都不夠鑄成這一把劍的。
也不想想,他說的那些鬼要求萬一真的實現(xiàn)了會搞成個什么不倫不類擺設(shè)一樣的劍。
雖然他并不贊成女孩子家家的打打殺殺,但也不能讓自己做出來的東西連個人都護(hù)不住。
程之言以前也不是沒被這么罵過,他大大咧咧,李叔罵他的時候多了去了。
只是總感覺李叔這次格外激動。
他又看了眼小師妹手里拿著的劍。
心想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啊……
就算那些要求不能實現(xiàn),也不能搞成這個樣子……
這也太丑了吧……
李叔給許知一的劍……
不說有什么造型,但作為一把劍,它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長得像一把菜刀。
這有點過分離譜了吧。
只是程之言也是不太敢說什么了。
李叔轟他們兩個離開:“快走走走,一來就嫌棄我鋪子里酒味大,嫌棄完這個又嫌棄劍丑,我看你一個男人還不如你小師妹好養(yǎng)活,一天天什么毛病。別在這里再礙我的眼了,快走走走。”
程之言委屈,程之言余光偷偷看小師妹的神色。
不是吧。
怎么還真像李叔說的,小師妹一點都不在嫌棄這丑菜刀的???
李叔見程之言還從這里傻站著,眉毛胡子再次揚起。
程之言看到他的表情直接截住他未說出口的話:“好好好,李叔我現(xiàn)在就走,您還是回您那鋪子里好好收拾下吧。千萬別因為我您再氣著。”
不說還好,一說李叔更想罵人了。
程之言卻是帶著小師妹直接溜了。
紙鶴上,程之言不解地問許知一:“小師妹,你就真的……不覺得這劍非常丑嗎?”
許知一:“有嗎?還可以啊?!?p> 程之言大為震驚:“但你不覺得它很像一把菜刀嗎?”
許知一:“……是嗎?”
拿出收起的劍。
仔細(xì)看了看。
許知一:“菜刀也很帥啊?!?p> 那一天,程之言的眉毛狠狠皺起,仿佛遇到了此生最難解的謎題。
玉瑤在路上碰到程之言和許知一,打了個招呼,隨即非常好奇地湊上去。
“程之言,你這什么表情???怎么跟突然長了腦子似的?”
要是擱以往程之言臉上哪里會出現(xiàn)類似于思考的神色。
玉瑤更加確定,一手握拳一手成掌,“啪”的一聲拳頭拍在掌上,斬釘截鐵道:“肯定是,不會是藺書亭又拿你做什么試藥實驗,然后長出腦子來了吧?”
程之言這要是再聽不出她有多損就真的是沒腦子了。
他果斷拋棄小師妹的審美與自己格外不同一事,并且腦抽地忽略掉自己與玉瑤在實戰(zhàn)水平上的差距,當(dāng)場與玉瑤進(jìn)行了一番血拼。
所謂血拼,就是結(jié)果以程之言流著鼻血去醫(yī)修那里找藥結(jié)束。
許知一很榮幸地圍觀了全程。
然后她相當(dāng)大義滅親地為贏得勝利的玉瑤鼓了鼓掌,像她詢問用劍的諸番事宜。
當(dāng)然,玉瑤在看到許知一的劍的第一面時也是被震驚到失語。
然后她便釋然了。
女孩子嘛,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很正常的啦。
*
跟這把丑劍磨合了幾天,許知一才發(fā)覺了李叔鑄劍技藝的高超。
看著平平無奇,用起來卻大有乾坤,甚至于格外貼合于許知一自己的習(xí)慣。
要知道,她和李叔也不過是見了一面而已。
很難想象李叔是怎樣才能達(dá)到這種高度。
相較起來,他的奇怪脾性卻也顯得容易理解了幾分。
宗門大比來得很快。
許知一只感覺自己不過剛剛領(lǐng)悟了些修行的門道,有了些自己的心得體會,它便如期而至。
而許知一和程之言作為法華峰僅有的兩棵獨苗苗,在程之言的宣揚下,幾乎被所有人,萬眾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