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在麥文的護(hù)送下,他們駕車一小時到咖密市機(jī)場乘坐前往首都的航班,然后下榻到謝邇?yōu)樗才藕玫木频晷菹ⅰ?p> 飛機(jī)落地時已是華燈初上,剛一下飛機(jī),謝邇就打來了電話。
“到了嗎?”他問。
“剛到,”奎得跟隨著麥文快步走著,“我們現(xiàn)在去酒店休息。”
“抱歉我今天沒辦法過來看你,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準(zhǔn)備?!敝x邇說,“明天白天我還約了媒體見面,還有幾個政要要見,我們可能只有在晚宴上才能見面了?!?p> “沒關(guān)系,”奎得推著箱子走出機(jī)場,“那就等著明天吧,今天晚上你也要好好休息。”
“嗯。”他低沉著嗓音,似乎很疲憊,“禮服怎么樣?合身嗎?”
“太合身了,我真的很喜歡,”奎得在路邊站定,等待著出租車,她笑著說:“簡直可以用美輪美奐來形容?!?p> “你喜歡就好,”謝邇輕聲笑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將是你最光彩奪目的一天,所有的人都會仰慕你。”
“謝邇,你聽起來很累,”奎得輕蹵著眉頭,“你病了嗎?”
“沒有,”他好像是伸了個懶腰,“我沒事,就是要盤算的事情太多了。不過,不管什么事都沒有你重要?!?p> “嘁,”她微笑著說:“好吧,你要注意休息,別太累了?!彼严渥咏唤o麥文,鉆進(jìn)車子,“車來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你早點忙完早點休息?!?p> 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他們就掛了電話。盡管心里有無限的牽掛和期待,但他們?nèi)匀灰獙P淖龊米约旱氖拢麄円衙魈斓耐硌缱兂伤麄儗κ澜绲男?,也要做好面對未知的?zhǔn)備,誰也不知道明天將會發(fā)生什么。
進(jìn)到酒店房間后,奎得將禮服從箱子里取出來,套上衣架仔細(xì)地掛好。
她撫摸著裙子上的花朵,再一次細(xì)細(xì)地打量,心里不禁回想著謝邇的臉和聲音。她不知道明天再見他將會是怎樣的場景,他真的會像一個童話里的王子那樣,站在臺階上向她伸出手嗎?
她又想到自己與他現(xiàn)在身份的差別,盡管他一直在淡化這個概念,她也不想將它放在心上,但事實上,他們之間已經(jīng)是天壤之別。
他們各自在做著不同層面的事,盡管奎得自己也是事業(yè)上的佼佼者,但相對于國家大事來說還是顯得微不足道。她開始感到有些不安,她害怕他做出任何違心的選擇,也不想成為他前進(jìn)路上的絆腳石。
過往的經(jīng)歷雖然甜蜜而又深刻,但仍敵不過分別多日后的漸行漸遠(yuǎn)。謝邇現(xiàn)在在她心中,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時候——她喜歡他,但卻總感覺夠不著他。
她帶著這一點點的憂愁爬上床鉆進(jìn)被子,卻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手機(jī)鈴聲將她吵醒。
她瞇著眼睛在床頭柜上一通亂摸,好不容易才將聽筒放到耳邊,“誰?。俊?p> “是我,”一個干凈而又低沉的男人的聲音傳來,“你睡了嗎?”
“謝邇?”她揉了揉眼睛,瞬間清醒了一半,她看了看時鐘,“你怎么還沒睡?都凌晨1點了?!?p> “到窗口來?!彼f。
“你在這兒嗎?”奎得撐起上身,驚詫地問。
“我就在馬路對面,你拉開窗簾就能看見我?!?p> 她翻身下床,小跑著去拉開窗簾。窗外燈火闌珊,遠(yuǎn)處運(yùn)河上的吊橋猶如一條閃光的腰帶,路燈下,有一個人正舉著手機(jī)沖她揮手。
“你就在那兒別動。”謝邇制止了她想要即刻跑下樓的沖動,他就站在那兒抬頭仰望著她的窗口,“看見了嗎?風(fēng)景怎么樣?我特意為你選了這個位置的房間。”
“看見了,真美。”奎得推開窗戶,探出半個身子去,對著電話說:“為什么不讓我下來?”
“我實在太想見你了,抽空逃出來見你一面,打擾你睡覺了吧?但我真的找不出合適的時間來見你,”謝邇切切地說:“我怕我一見到你就舍不得走了?!?p> “我也想你,謝邇,”就在這一瞬間,她驚異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還是一如既往,就像他們第一次牽手的那天晚上,他依然那樣真誠而且深情。她莫名地濕潤了眼眶,“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你哭了嗎?”他急切地說:“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不順利嗎?”
“沒有……”她忽然對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沒什么,我就是……想你了,特別想你?!?p> 除了想念,她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什么。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只要站在她面前出現(xiàn)一秒鐘,她就可以完全地確認(rèn):他愛她,不會受任何外力所轉(zhuǎn)移。他所做的一切和所說的一切,她都沒有任何理由去懷疑,在現(xiàn)實面前,他們是如此契合而又堅定。
“真的沒事?”謝邇跨上了花壇邊的石臺,站在上面望著她,“是不是我一直忙個不停,沒人陪你,你生氣了?”
“沒有,我怎么會怪你呢?”奎得抬手擦了擦眼睛,“你真的不上樓嗎?那我可要下去了。”
“別!”謝邇向她擺著手,“太晚了,我這就走了,我已經(jīng)打擾你休息了?!?p> “既然這樣,”她抬起一條腿跨上窗臺,“那我可就要跳了。”
“把腿放下!”他高聲喊道。
“那你就先別走,等著我?!笨眯χ鴴斓綦娫?,胡亂套了一件外套就飛奔向電梯。她下了樓,跑出大廳,跑過酒店門前的噴泉,已然看見謝邇過了馬路。
她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飛揚(yáng),松散的外套在奔跑中滑落,一側(cè)袖子耷拉到肩膀下面。她顧不得整理,直直地向他張開的手臂跑過去,一直沖進(jìn)他的懷里,撞得他倒退半步。
他牢牢地接住她,然后將她緊緊地圈在他的臂膀中,按在懷里。
她閉著眼睛將臉埋在他的胸口,亞麻布的奶白色襯衫刺得她臉上癢癢的。她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這是一股簡單的布料和香皂味,還帶著些許巧克力味,就跟他回到拉瑪鎮(zhèn)那天幾乎一模一樣。
“你吃巧克力了嗎?”她抬起頭,與他的臉近在咫尺。
他深深地望著她,“對,”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的確是吃了。”
“你還是像過去一樣,沒變?!彼摽诙?,帶著欣喜和安然。
“怎么說得好像已經(jīng)分開好多年了一樣?”他的眼中漾著笑意,抬起手愛惜地輕撫她的頭發(fā),“你這樣,還讓我怎么舍得走?”
“那就別走了?!彼醋∷牟弊?,踮起腳更靠近他一些,輕聲絮語:“我不信你不想留下來?!?p>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他勾了勾嘴角,鼻尖與她的鼻尖若即若離,“這會兒一定有人在角落里拍我們呢?!?p> “哦,葉爾南王子殿下,你是覺得和我在一起丟臉嗎?”她揚(yáng)起眉毛,挑釁地瞧著他,“在這個國度,還有誰不知道你的妻子名叫奎得嗎?”
“倒也是沒有,”他低下頭,又靠近她一些,“那你想怎樣?”
“我想……”奎得瞇萋著眼睛,朦朧的眼神在纖長的睫毛后面閃著細(xì)碎的光輝。
一語未盡,他再也顧不得那么多,果決地獵取了她的雙唇。這久違的、無比熟悉的溫暖和心動,伴隨著他口中淡淡的巧克力味,讓周遭的空氣也變得甜膩而又溫柔。
只要他的一個吻,她就可以忘掉所有一切的憂傷和不安——奎得輕闔雙眸,熱切地回應(yīng)著他,她的腦中已全然沒有之前的那些猶豫和顧慮,這一刻,她可以確切地相信,自己可以不顧一切深深去愛他,正如他也如此眷戀著她。
噴泉折射著街邊的霓虹,細(xì)密的水霧隨風(fēng)飄散,讓一切都顯得璀璨爛漫。
“快回去吧?!彼p撫他的臉龐,柔聲說。
“怎么?不請我上樓?”他依戀地瞧著她。
“這會兒怎么又不怕舍不得走了?”她充滿玩味地斜睨著他,“果然男人是善變的?!?p> “就是舍不得了,是你先勾引我的,可不能怪我。”他低垂著眼簾,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奎得笑起來,搖著頭說:“好啦,我逗你呢。你趕快回去吧,我可不想落下一個勾引未來儲君的名號?!?p> “什么儲君,你知道我不在乎那個,我遲早要把這個炸彈扔出去。”他似有些慍怒。
“哎呀——”她嬌嗔道:“你不在乎,可有人在乎呀?!彼屑?xì)地將他的衣襟撫平,把他的領(lǐng)口歸正,“我們現(xiàn)在不能給任何人留下指摘我們的機(jī)會,我不信你不明白?!?p> “真是麻煩,我不過就是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難呢?”他咕噥著,好像一個不服氣的小男孩。
“因為你是謝邇呀,”她拉著他的手,柔聲說:“你天生就要承擔(dān)比普通人更多的責(zé)任,不是因為你的出身,而是因為你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和使命感。我為你驕傲,謝邇?!?p> 他重又將她摟進(jìn)懷里,沉沉地說:“這個世界上,好像只有你懂得我。”
“當(dāng)然,不然你怎么會選我做你的妻子?”她笑著說。
“不,應(yīng)該說,是我有幸被你選中才對。”他弓著背將頭靠在她的肩頭,親吻著她的耳后,“謝謝你,奎得。”
奎得不再說話,只靜靜地與他相擁,用心體會著這來之不易的相見。
他直起身子,松開她,“那……我這就走了?!?p> “去吧,”她離開他的懷抱,他們緊握的雙手不舍地慢慢分開,“明天見?!?p> 她果斷地轉(zhuǎn)身走進(jìn)酒店,她不想讓離別變得依依不舍,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可以脫離那些陰暗,永遠(yuǎn)相依相伴著生活在陽光底下。
明天將是個怎樣的華麗場景,又將是怎樣的修羅場呢?奎得不知道。她只知道,謝邇能為她所向披靡,他將成為一個無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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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煎茶花釀酒
所以異地戀真的很考驗戀人之間的信念 但是謝邇從未動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