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氣急,卻又無法反駁,誰讓自己早已名聲在外了呢?
雖然嘴上沒有反駁,臉上卻不似剛進(jìn)來時那般和顏悅色了,那沉悶的表情,分明是在向來人宣布:沈大公子,不高興了!
畢竟在圈子里混久了,蕭樂妍也不是個沒有眼力的人,看到沈凌一臉的怒意,她也稍稍收斂了笑意,沖著向柯點頭道:“我先回去了?!?p> 等他走遠(yuǎn)了,沈凌才氣急敗壞地叫道:“她,她,她有什么資格嘲笑我?”
向柯本來并不明媚的心情被沈凌一攪反而變得輕松起來,笑道:“說吧,特意來找我,一定不僅僅是為了來看我的熱鬧吧?”
“嘿!剛才的確不是,可是現(xiàn)在,被你那戲子嘲笑了一番后,我決定,這笑話我看定了!今晚就跟小敏講你們倆是怎么聯(lián)合起來欺負(fù)我的。相信要不了明天,整個騰飛都知道了!哼!讓你們得意!”沈凌憤憤道。
“隨便你?!毕蚩履樕系男σ鈹咳?,正襟向外走去,好似對于他的威脅并不甚在意。
“你……”沈凌氣結(jié):“好了,我服了你了,算了算了。我來找你真的是談?wù)隆!?p> “噢?”向柯疑惑地望向沈凌:“我們之間,有什么正事可談?”
“表哥。”沈凌一臉諂媚地望著向柯:“跟我說說,你是怎么說服爺爺同意你和蘇靈澈交往的吧!”
向柯無語,道:“你對于小敏,不會是真的認(rèn)真了吧?”
“我,憑什么我就不能認(rèn)真一回呢?”沈凌說著就要跳了起來。
“這,就有點難辦了。”向柯微微一笑道:“我可沒有你那么好的母親,事事都能幫你謀劃地清清楚楚?!?p> “難辦,不代表不能辦么?”沈凌道:“其實,我可以干脆帶著小敏出國,一走了之的。”
“哦?”向柯故作驚訝道:“那你為何不去?”
“這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沈凌笑道:“若真的就這么干脆帶著小敏走了,那就更坐實了只是玩玩這一說法?!?p> “沈大公子,什么時候也開始在意別人的說法了?”向柯微微一笑道。
“我只是想給小敏一個名分而已。”沈凌頓了頓,認(rèn)真道:“我手上的股份雖然不多,送給你,你幫我說服爺爺。”
向柯狐疑地望向沈凌,這大少爺,出手也忒闊綽了吧?
“沈家的東西,我還不屑要呢,要知道,東星才是我未來的大本營?!鄙蛄枰蛔忠谎鄣卣J(rèn)真道。
向柯點點頭,淡淡道:“成交?!?p> 沈凌狡黠一笑,抱拳道:“謝了。”
向柯看著他笑得一臉燦爛,微微有些失神。內(nèi)心深處,竟不知不覺騰起一絲,羨慕?只是一瞬間,他便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慮,這個花花公子,有什么值得自己羨慕的呢?等自己把該做的事情做完,該了結(jié)的心愿都了結(jié)了,也可以像他一樣,肆意妄為,游戲人間?可是,明明從來沒有過的愿望,為何一定要了結(jié)呢?
向柯頓時覺得有些頭痛。自從進(jìn)了盛世,他頭痛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比如今晚,他還要如約趕赴爺爺?shù)耐硌?,繼續(xù)應(yīng)對各位叔伯的質(zhì)疑和刁難,繼續(xù)和幾個并不熟悉的客戶虛與委蛇,盡管這些都不是他的專長。
可是既然選擇進(jìn)了盛世,就必須堅持走下去,無論前面的道路有多坎坷。
而且若不進(jìn)盛世,又怎能挖出當(dāng)年父母去世背后的真相呢?
沈凌的苦惱,可以到處對人講,雖然很多人都覺得他只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抱怨牢騷??伤目鄲?,卻無處傾訴,即便對于靈澈,也不可以,因為他現(xiàn)在手中掌握的秘密,一不小心,也許就會再次把靈澈卷入危險的境地,他,又怎么舍得?
可是正是這份保留,讓靈澈也苦惱不已。
向柯有心事,是她不能明了的。
她雖然隱隱感覺到了,卻不能明說,就正如她不能明言全家都在緊鑼密鼓地為大伯父翻案一般。
每個人都有執(zhí)念,大伯父的死,便是整個蘇家人的執(zhí)念。
當(dāng)爺爺托朋友從澳洲找回了大伯父在事發(fā)前的酒店登記入住記錄時,靈溪更是興奮不已:“就是嘛,當(dāng)時爸爸明明就不在國內(nèi),那份簽名,果然是偽造的!”
那份簽名!那份審核通過的確認(rèn)簽名!
可是為何,當(dāng)時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一點呢?
因為沈家一手遮天??!
沈家當(dāng)時,真的是一手遮天了嗎?
可是為何,整個海關(guān)的記錄,都沒有顯示蘇乾祥當(dāng)時不在國內(nèi)???
直到開庭前,他自己也從未提起過,一次都沒有。這,又是為何?
“爸爸,不要再查了?!贝蟛竿蝗晃嬷樛纯奁饋?。
“媽!你怎么可以這樣!”蘇靈溪氣得當(dāng)場跳了起來,卻不忘繼續(xù)討好爺爺:“還是爺爺有辦法,終于找到了新的突破口?!?p> “承祥沒提過,你們也沒提過,我們自然是沒有想到。只是阿文,當(dāng)時承祥偷偷摸摸在國外,究竟在做什么?”
大家將眼光通通轉(zhuǎn)向大伯母。
“他能做什么?他還能做什么?”大伯母喃喃道:“不在家的日子他都在做什么?”
“真是丟死人了!”爺爺嘆了口氣:“這個孽障!在小輩面前平白扒出這樣的事情來,管他做什么?”
“爺爺!那可是爸爸??!”靈溪叫道:“不能不查啊!查出來,最多是個桃色新聞,查不出來,蘇家一輩子就都要背負(fù)著洗不清的冤屈了!”
是啊!當(dāng)時定罪的簽名是偽造的,乾祥的死又被證實了是他殺,這個時候再去重審此案,的確是最好的時機。
若是能一舉擊垮盛世集團(tuán),多年的夙愿,也算是達(dá)成了。
爺爺猶豫了一瞬,望向靈澈:“靈靈,你怎么看?”
靈澈微微一顫,怎么看,怎么看,這種時候,還能怎么看?
“若是如此,你和向柯?!睜敔敍]有說下去,可是他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這個時候,是不是該避下嫌?若是以前,證據(jù)不足,只能是猜測,可是此刻,向柯真的就是仇人的孫子了。要她做的,又豈止是避嫌那么簡單!
“也許我能,勸他離開沈家?!膘`澈喃喃道,即使心中沒有一點底氣,也要努力說出來:“畢竟,他姓向,不姓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