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周瑾川的反抗
皇帝登基十五載,蜀平王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蜀地,正當(dāng)皇帝對他放下了十幾年的防備,覺得他不會再對自己產(chǎn)生威脅的時候,這封密函就這樣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書案上,告訴皇帝這些年蜀平王一直在暗中發(fā)展自己的勢力,甚至在皇帝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年前就與蜀地以南的百越人達(dá)成合作,私鑄兵器,私販鹽鐵……
皇帝怎能不生氣!
周瑾川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密函,抬眼看向皇帝:
“私鑄兵器,私販鹽鐵……樁樁件件都是砍頭大罪,不知皇兄想臣弟如何?”
皇帝眸色沉沉:“朕要你找出他勾結(jié)百越的證據(jù),人證物證俱在之日,便是他周意人頭落地之時!”
自古皇室子弟通敵叛國是大忌,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那便是要貶為庶人族譜除名人頭落地的。
周瑾川拿著密函的手微不可聞地蜷了起來,他垂著眼,應(yīng)了下來:“臣弟領(lǐng)旨。”
吩咐完了這件事,皇帝又與他商議了幾件大事,兩人在御書房中待了將近一個時辰。
“皇上,貴妃娘娘在殿外求見?!?p> 張公公的聲音在御書房外傳了進(jìn)來。
“讓她進(jìn)來吧?!?p> 皇帝放下朱筆,伸手按了按眉頭。
周瑾川見狀,不由想起江幼宜的話,他皺了皺眉:“皇兄最近的頭疾可還再犯?”
皇帝擺擺手:“時好時壞,都是舊疾了,不礙事?!?p> “陛下?!?p> 白絳璃扶著肚子入了御書房,她身后的宮女手上還端著一碗湯藥。
“你身子還沒好全,怎的到處亂跑?”
皇帝見著她進(jìn)來,微皺的眉頭舒展了些,嗔怪道。
白絳璃淺笑著來到他身邊:“臣妾身子早就好全了,是陛下太緊張了您瞧,臣妾這些日子都被您養(yǎng)胖了!”
她在皇帝面前轉(zhuǎn)了兩圈。
“璃兒怎么樣都好看?!?p> 皇帝摸了摸她的手,笑道。
“陛下,這湯藥臣妾命人熱了一下,喝著就不會那么苦了,這是母后命太醫(yī)院的太醫(yī)為您特別開的,治頭疾的方子,您可別浪費(fèi)了母后的一番心意呀!”
白絳璃紅著臉應(yīng)下了皇帝這一聲夸贊,她沒忘自己過來的目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周瑾川,她伸手接過宮女手中的湯藥遞到皇帝面前,溫聲說道。
皇帝皺著眉看向那黑乎乎的湯藥,有些抗拒。
太陽穴還在一抽一抽的疼,他習(xí)慣性地想要去捏眉心,白絳璃已經(jīng)先他一步走到他身后伸手替他揉上了。
“這藥朕已經(jīng)喝了十幾年了,若是有用早就該不疼了,母后也真是的,這種事情交給太醫(yī)處理就好了,哪里還需要她特別吩咐下來!”
皇帝到底還是沒舍得拒絕白絳璃,把湯藥接過來一飲而盡。
喝完了又想起周瑾川:“阿曜,你跟母后鬧脾氣這么久了,該去看看她了,朕這幾日去請安日日都能聽見母后念叨你,你也別再生她的氣了,她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都二十三了,別的兄弟在你這個年紀(jì)都有好幾個孩子了,你倒好,府上一個通房侍妾都沒有,你讓母后怎么不憂心!”
這下輪到周瑾川腦殼疼了,他拱手:
“皇兄說的是,臣弟現(xiàn)在就去看母后!”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御書房。
從御書房離開,周瑾川背著手在皇宮里慢慢悠悠的走了起來。
他與太后冷戰(zhàn)已經(jīng)月余,燕國公主一直這樣住在他的曜王府也不是個辦法,但若是想讓她搬離王府,只能從太后身上下手,讓她斷了把燕商懿指給自己做王妃的打算。
周瑾川一想到又要去見太后就覺得心累。
只是這么想,腳上還是轉(zhuǎn)身往太成宮的方向而去。
太成宮。
周瑾川剛一踏入宮門,便聽見正殿傳出陣陣笑聲。
“不知承侄兒在說什么,竟能引得母后笑的如此開懷,不如教教本王?”
周瑾川背著手老神自在地踏入殿中,太后正捂著嘴笑得歡快,承王坐在下首,見著他進(jìn)來連忙起身行禮:“侄兒問皇叔安?!?p> 周瑾川看了謙恭有禮的承王一眼,噙著笑向上首的太后行禮:
“兒臣給母后請安?!?p> 太后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起來吧,阿俞,賜座。”
俞嬤嬤低著身子給周瑾川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了承王對面。
“承兒有心,還知道日日過來給哀家請安,那玉顏膏哀家用了,覺著臉上確實(shí)緊致了不少,某人倒好,一個月都來不了一回,不說給哀家?guī)裁礀|西也就算了,還要與哀家置氣!”
周瑾川聽著太后明里暗里的責(zé)怪,從懷里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雕像,狀似煩惱道:“母后要是這樣說,兒臣這琉璃雕是送還是不送好呢?”
那是一個做工精致的如意。
太后斜睨著周瑾川手中的琉璃雕,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不似一開始那般冷淡了,她冷哼一聲,眼神卻看向俞嬤嬤。
俞嬤嬤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上前接過周瑾川手上的琉璃雕,然后遞給了太后。
太后接過來:“不過一個琉璃雕,哀家又不是沒見過,也值得你拿出來討哀家歡心?!?p> 嘴上這樣說,手上卻把玩著不放開。
周瑾川只當(dāng)自己沒聽到這話。
“皇叔這琉璃雕莫不是燕國太子帶來的那些貢品中的其中一個?”
承王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太后手上的琉璃雕,笑道。
周瑾川瞥了他一眼:
“倒是識貨?!?p> “張公公將貢品造冊時侄兒正巧在一旁,這才看到的,燕國的琉璃制品精美,這尊琉璃如意在我們梁川可是有市無價呢!”
“是嗎?”太后驚訝地看向手中的琉璃雕,隨后輕哼了一聲:“哼,那還算你有點(diǎn)良心!”
周瑾川但笑不語。
“母后,燕國公主到底是他國公主,長住在兒臣府上終究頗為不妥,公主府也建好了,再過幾日兒臣便將她送回公主府上,你看如何?”
承王跟太后閑聊了片刻就離開了,他一走,周瑾川就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道。
“也罷,住了兩個月也該給她一個名分了,你要送便送吧,哀家讓欽天監(jiān)尋個好日子,給你們指婚?!?p> 太后把玩著琉璃雕,漫不經(jīng)心道。
“……”
周瑾川簡直要無語死了,他以為自家母后過了近兩個月了,怎么樣都會消了給他倆指婚的心思,沒想到還惦記著呢!
他壓下心中隱隱要暴起的戾氣,試圖跟太后講理:
“母后,兒臣不喜歡那燕國公主,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自己不愛的人,您嫁給父皇這么些年一直過的不幸福,難道您要看著兒臣也過的不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