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辦法
“不行,我不同意!”
顧氏冷著臉拒絕了江幼宜提出來的辦法。
“我也不同意,我江沨還沒落魄到讓自家女兒自降身價到給人當妾的地步,若是這京中沒人愿意娶你,大不了我和你阿母養(yǎng)你一輩子!”
江幼宜:“……”
“阿父,阿母,我不是說要去給曜王當妾,只不過是做戲給世人看的罷了,女兒只是想,曜王是如今圣上面前最受寵的人,若是我們與曜王達成合作,承王和襄王便不能再將主意打到咱們將軍府上了,如此一來我們便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p> 江幼宜頓了頓,壓低聲音道:“如今皇上的龍體情況并不明朗,幾位皇子爭儲是遲早的事情,我們江家雖說是忠于皇上,但是阿父你可以想想,曜王無心爭皇太弟的位置,皇上也相信他,若說在這朝堂上你與其余幾位中立的大人能依靠的還能有誰,那必定是曜王,阿父,為了江家上下兩百口人,犧牲女兒一人的幸福算不得什么,我早就做好這樣的打算了?!?p> “姝兒,你想的太簡單了,朝堂局勢時刻都在變,且不說你入了曜王府后王爺是否能信守承諾,像你所說那樣,成事之后與你和離,單說你與王爺和離了,從王府離開后又有哪家的男子敢娶你一個被皇家人休了的女子?而且你就這么肯定曜王就真的會如你所預想的那般來做事嗎?”
顧氏搖頭,覺得自家姑娘想事情實在是太理想化了,皇家人哪有幾個能是心思單純之輩?
江幼宜沉默了。
顧氏說的其實不無道理,周瑾川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主兒,若是她當真能與他達成合作,周瑾川愿意護著他們江家那是再好不過了,若是不能……
他們江家依舊會卷入萬劫不復之地,甚至還會比上一世更慘。
這么一想,江幼宜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挫敗和悲涼,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我知道了,阿母。”
“姝兒,你兩位阿兄最快后日便回到了,這些事情你不必苦惱,阿父和阿母會為你擺平的,你只需要在家中養(yǎng)好身子就好了。”
江沨摸了摸她的腦袋,心疼道。
“謝謝阿父。”
江幼宜將腦袋埋進江沨懷中,聲音悶悶的。
江沨和顧氏又安慰了她幾句,才離開她的閨房。
江幼宜的身子還很虛弱,雙兒服侍她稍作洗漱了一番,而后替她端來了一些吃食和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大夫說了,姑娘您受的傷是內(nèi)傷,若是不好好調(diào)理,日后是會落下病根的……”
雙兒說著說著雙眼又是一紅,后怕道:“都怪奴婢,那日若是攔住您不讓您下車,您就不會受那么重的傷,姑娘您不知道,那日若不是曜王殿下和公孫公子來的及時,雙兒差點就死在那個岔路口了,那兩個人手上的刀離奴婢就一寸的距離呢!”
她一邊聽著雙兒說,一邊端起吃食,但是胸口處疼得很,沒吃兩口她就吃不下去了,聽見雙兒說那日周瑾川竟然也在場時,心下一動:“雙兒,你是說,那日是曜王殿下和公孫公子一同救的你?”
“對呀,奴婢那時跟公孫公子求救,還是曜王殿下先動身往那邊去的呢,后來奴婢聽將軍和夫人說,是曜王殿下將您送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還差點讓人看見了呢!”
雙兒見她只吃了兩口就不再動了,不由擔憂道:“姑娘您只吃了這么一點就不吃了嗎?”
江幼宜心中此刻只剩下驚喜,她覺得與周瑾川合作這步棋子說不定還可以繼續(xù)走下去,這樣想著,連帶著她胸口處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她激動地握住雙兒的手:
“雙兒,快,咳咳……幫我磨墨,我要寫信,咳咳咳……”
只是太過激動的后果就是,她差點就咳得喘不上氣了。
雙兒替她取來筆墨,她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寫了幾句話,隨后吩咐雙兒:“明日一早你將這封信送舒芳樓去,將它親手交給舒芳樓的掌柜。”
雙兒不明所以,只愣愣的接過了信,應了下來。
與江沨夫婦討論了半晌,又與雙兒說了半天的話,江幼宜此刻早就累了,她皺著臉捏著鼻子將那碗溫熱適中的湯藥喝掉,又吃了塊蜜餞沖掉口中的苦澀,在雙兒的服侍下又躺回了床上。
只是等雙兒熄滅了房中的燈籠退出去后,江幼宜躺在床上反而睡不著了。
雙兒收拾好了之后便在江幼宜床邊的小榻上躺了下來,聽著床上窸窸窣窣的翻身聲,雙兒輕聲問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去點上熏香?”
江幼宜平日睡眠特別淺,有一段時間還經(jīng)常做噩夢,后來每每睡覺雙兒都會點上安眠的熏香,前些日子她的身子好了不少,也不常做噩夢了,雙兒這才沒再點,現(xiàn)如今見著她又是這副難以入睡的模樣,雙兒不由有些擔憂。
江幼宜輕輕“嗯”了一聲。
雙兒將熏香點上,好聞的松木香在房中彌漫開來。
剛重生回來那段時間她天天都能夢見上一世的事情,還要靠著安神香和安神的湯藥才能睡個好覺,現(xiàn)如今再回想起來不由覺得恍惚,原來她重生回來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
對啊,她重生回來不是沒有用處的,至少她阻止了白家姐姐落水流胎,也讓自家阿兄平安度過了那場險關(guān),再多的困難上一世她都經(jīng)歷過了,只不過一個小小的流言,有什么好怕的呢!
江幼宜這樣想著,意識在松木香中漸漸迷離,沒多會兒就陷入了夢鄉(xiāng)中。
只是這一覺,她久違地夢見了上一世的一些事情,還是與周瑾川有關(guān)的。
夢中的情境竟是上一世她與周瑾川第一次在醒覺寺中接觸,周瑾川輕薄了她之后發(fā)生的事。
那時她從禪房中沖了出來,就碰見取了齋飯回來的雙兒,只是她的心中只剩下被陌生男人輕薄之后的心慌和惱怒,也沒了再在這里待下去的心思,便帶著雙兒匆匆下山去,為了方便,她還專門選了一條人少的小路。
只是快下到山腳的時候,江幼宜才想起來給江亦白求的平安符還落在了禪房里,她想讓雙兒去取回來,又怕雙兒會遇上那個男人,思慮再三只能讓雙兒在原地等她,她自己再折返回去拿。
就是這一折返,江幼宜就看見了幾個穿著似平民的彪形大漢鬼鬼祟祟地在附近的禪房后邊的晃蕩,像是在找什么,緊接著一個穿戴華貴的蒙著半張臉的女子出現(xiàn)在那幾人身邊,說了些什么。
只是距離太遠,江幼宜并沒有聽清那女子說什么,她往前走了幾步,想聽清她說了什么,就感覺背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轉(zhuǎn)身,那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手上還握著一把帶血的利刃,緊接著那把利刃就這樣捅進了她的身體里……
“不要!”
江幼宜尖叫著從床上醒來,她喘著粗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彼時已經(jīng)天光大亮。
林孀緲
猜猜那個人是誰?